被抛弃的弃婴(农妇养一弃婴狠心抛弃亲子)(1)

今天要讲的故事得从1939年说起。

大家都知道,1939年,全面抗战已经持续了近一年半时间。

这个时候,国际国内局势正在发生深刻变化。

国际方面,欧洲形势日益紧张,在该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

国内方面,全国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国民党军队在日本侵略者的政治诱降下开始动摇,其政策重点从对外逐渐转向对内,开始实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方针。我党在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推动全民族抗战的同时,也不得不竭尽全力地开展反投降、反分裂、反摩擦的斗争。

也就是说,在1939年初,抗战局势逐步明朗,但我党所面临的形势却更加严峻复杂。

这年初夏的一个深夜,阳曲县高村乡东峪庄村的老汉任宝娃被一阵婴儿的啼声惊醒了。

任宝娃推了推老伴,两人摸索着起床,点亮了油灯,循着哭声寻去,发现在门外屋头有一个蓝印花包袱,包袱旁边是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婴。

女婴头戴红星小帽,面如满月,非常可爱。

任宝娃心里嘀咕:“这孩子莫非是八路军留下来的?”

老覃补充说一下,阳曲可是出入太原的山西北大门,日军占领了阳曲后,为了截断延安与晋察冀之间的联系,不断在同蒲路北线加岗增哨,严加封锁。

在1939年春三月,有几百名抗日大学生穿越这条封锁线时遭到了日军的伏击,留下的鲜血满地,触目惊心。

任宝娃因此认定,这必定是八路军干部在走同蒲路时不得已留下的婴儿。

他和老伴抱回了婴儿,做了点稀粥,细心地喂到女婴的嘴里。

任宝娃有心要收养这个女婴,无奈女婴尚在襁褓中,只能吃奶,根本吃不了粥,当晚只喂了一点点米汤。

没有奶,怎么养活这个女婴哟!

老夫妻长吁短叹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老伴到西峪村去打听谁家有尚在哺乳期的婆姨。

打听来打听去,知道白富生的婆姨生了孩子八九个月,就喜孜孜地回来抱女婴去讨奶吃。

白富生知道女婴是八路军的后代,觉得任宝娃老夫妻养孩子实在是不方便,就说:“干脆,把孩子交给我们养吧,我们养一个孩子是养,养两个孩子也是养。”

任宝娃夫妻一听,又欢喜,又有些不舍。

夫妻俩从白富生家出来的时候,眼角都流下了眼泪。

白富生的孩子其实已经到了断奶期,他的婆姨已没有什么奶水了。

女婴抱回来后,没过几天,就吃不到奶水了。

白富生愁眉不展,一个劲地暗恨婆姨的奶水断得不是时候。

西峪村与思西村相隔不远,白富生的困境很快被思西村的王德恭、王德厚兄弟俩知道了。

王德恭、王德厚兄弟的大侄媳白银翠刚刚生产了一个女婴,他们觉得大侄媳可以帮忙抚养这个女婴,回去跟大侄媳商量。

白银翠是个热情、豪爽的奇女子,一听说是八路军的后代,就对两位叔公说:“八路军是替我们老百姓打天下的队伍,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遭难,你们快去帮我把孩子抱回来。”

说完,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块6尺黑市布,交待两位叔公:“咱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拿上这块布,替我送给白家媳妇,就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于是,王德恭、王德厚和大侄子王英一起去西峪村把女婴抱了回来。

白银翠见了孩子,爱不释手,饱饱地喂了她一顿,并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红红。

红红的特殊身份,而东峪、西峪、思西一带的小鬼、汉奸活动猖狂,白银翠不得不抱着红红和隔三岔五地躲回自己的娘家。

白银翠的娘家在方山,这是抗日游击活动最活跃的一个村,群众基础非常好。

而且,白银翠的弟弟白银龙是我地下党员,又任方山村长,相对比较安全。

区长郭守瑞知道白银翠收养了八路军的后代,每次到方山,都要到白家来看望孩子。逗小红红的时候,常常会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变出些麻糖之类的东西。

红红一天天长大,到了1946年,七岁了,该上学了。

白银翠的家境并不好,为了红红,还是带领全家省吃俭用,咬紧牙关送红红上学。

红红上学这一年,白银翠已经生下第四个孩子,是个儿子。前面的三个都没有条件上学,甚至,为了支持红红上学,通过和丈夫王英商量,夫妻俩狠心把新生的儿子送了人。

红红放学回家,发现小弟弟不见了,她哭着、喊着,四处找弟弟。

白银翠夫妇只好一边哄她,一边抹眼泪。

1949年,新中国成立了,全国人民都迎来了新生活。

白银翠夫妇在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些不安。

这不安就来自红红。

红红是八路军的后代,一方面,白银翠夫妇从心底里希望红红的亲生父母来把她接走,给她更好的生活;一方面,他们把红红看得比自己的亲骨肉还亲,一想到红红会被接走,就有千般不舍。

红红的母亲来找到红红的那一天是1951年5月27日。

那一天,时任阳曲县委书记的郭守瑞带来一个头戴军帽,身着军装,腰间扎着一条军用皮带的女干部。

被抛弃的弃婴(农妇养一弃婴狠心抛弃亲子)(2)

郭守瑞见了白银翠,开门见山地介绍说:“这是洪学智将军的夫人张文,他们是红红的亲生父母。”

原来,红红是洪学智和张文的长女,出生在延安蟠龙,洪学智曾给她取名“醒华”,意思是“中华民族觉醒了”。

1939年初夏,洪学智带领一批抗日干部从碛口东渡黄河,经离石、方山、娄烦转入阳曲县,准备进入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绕道东峪穿同蒲路时,因为女儿啼哭不止,为了不惊动沿途的日寇岗哨,只好挥泪把孩子留置在了东峪村头。

被抛弃的弃婴(农妇养一弃婴狠心抛弃亲子)(3)

张文牢牢地记下了东峪村头的地名,凭借着孩子左手臂上的胎记,在12年后,千里迢迢回来寻女,通过一家家打听,在郭守瑞的帮助下,找到了白银翠家。

白银翠看着张文,欢喜不尽,同时,又止不住眼泪成线往下流。

张文明白,白银翠已经和红红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自己一下子带走了红红,她感情上恐怕难以承受。于是,就亲亲热热地拉着白银翠的手说:“孩子能长大,全靠大姐您的辛苦养育,我和她爸爸谢谢你们全家!大姐您放心,过去,红红是您的女儿,今后还是您的女儿!”

正在抗美援朝前线的洪学智听说女儿醒华已经找到,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连夜写了一份感谢信,并附上了800元钱,以表谢意。

被抛弃的弃婴(农妇养一弃婴狠心抛弃亲子)(4)

红红被母亲带回到了太原的家里,后来考入了吉林医科大学(后改名白求恩医科大学),一生从事医疗工作。

红红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养娘白妈妈,多次把白妈妈接到北京居住。当白妈妈回思西村了,她就经常往思西村奔——她已经把思西村视为了自己的另一个娘家。

她教育她的两个孩子:“你们比别的孩子幸福,因为,你们有两个姥姥、两个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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