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一般人要是能有机会接近皇帝,那还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位极人臣,间接地拥有了权力;忧的是如履薄冰,一举一动都性命攸关。
历史上从不缺长袖善舞之辈,在他人都难以驾驭这个“高处不胜寒”的地位时,却有人得以呼风唤雨、如鱼得水。
先秦时期秦国皇后、秦始皇的母亲赵姬的男宠嫪毐,就是其中之一。母仪天下的王后赵姬,竟然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为他生下两个儿子,还给了他不亚于丞相吕不韦的财富和地位。
赵姬生命中的光提起嫪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只手遮天的权势,也不是他英俊潇洒的外表,更不是他狂妄阴险的本质。女人是感情动物,能够让女人倾倒的魅力,最主要的还是出众的外貌和温柔体贴的性格。
赵姬初见嫪毐时,只是想要一个帅气的男宠,看起来也会令人赏心悦目。那时,赵姬已经嫁为人妇,从赵国举国闻名的美人,摇身一变为秦异人的妻子。
在这以前,赵姬本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平民女子,只因出生于赵国都城邯郸,加上年轻貌美。于是被急于勾搭上秦异人的富商吕不韦看中,计划将她献出去,以讨好秦异人。
对此,彼时的赵姬还处于懵懂状态。她隐约从这个素不相识又财大气粗的人口中听说,他并不满足于拥有万贯家财,真正的野心是操控秦国的政局,成为秦国事实上的权力中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小没有走出过邯郸的赵姬,又怎么知道秦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面对无知的赵姬,吕不韦继续含糊其辞。
他不断在她耳边吹风,说赵姬跟着自己是交了千载难逢的鸿运,她未来的丈夫现在已经是秦国的太子,未来的秦王。要是想要当上王妃,就必须听他的安排。
赵姬就这样被吕不韦占为己有,吕不韦按照自己的计划,将她献给了秦异人。和秦异人在一起之后的赵姬,很快就怀孕并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未来的秦始皇。
随着年纪增长,赵姬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权力的丝绒幕下,自己只是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傀儡。为了他们,赵姬曾经多次身处险境,自己和儿子几次都险些遭受杀身之祸。
无边无际的空虚,笼罩了赵姬的心。这时,嫪毐的出现无疑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公元前247年,秦异人去世,赵姬的儿子秦始皇嬴政成功登上帝位,而她也成为了皇太后。当时的嬴政年仅十三岁,尚未成年,吕不韦仍旧和赵姬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随后嬴政一步步地将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吕不韦担心自己引火烧身,只能选择和赵姬撇清关系,为了避免身为太后的赵姬怨恨自己,吕不韦便安排了嫪毐进宫来代替自己。
司马迁在《史记》中曾经对此有相关记载,“始皇帝益状,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啖太后。”
年轻貌美的嫪毐,在赵姬的生命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也确实有着旁人不可及之处。他不似吕不韦那般满身铜臭,也没有秦异人的老谋深算,有着青春少年纯洁的气质。
在嫪毐的眼中,赵姬不是母仪天下的王妃,不是气质高贵的贵妇人,也不是风韵犹存的熟妇,只是一个陷在权力漩涡中无法自拔的,可怜可叹的女人。
他的任务就是用尽各种招数,去安慰这个女人的身心,让她得到片刻的安宁,作为万里挑一的男宠,嫪毐在这方面可谓出众。他有温柔的眼神和善的神态、优雅的举止,时常侍奉赵姬左右。他比谁都更像赵姬真正的爱人。
除了生活起居中的体贴,他还善于做赵姬的树洞,倾听她的苦闷。在男人们的斗争中,赵姬看似被众星捧月,实际上一直是个可悲的棋子,始终被各方势力所牵绊。
被权欲吞噬生命和赵姬在一起的这些年,嫪毐得到了封地、财宝和权力,逐渐成为大秦权力斗争中的小将。太后寡居却有私生子,无疑是一桩天大丑闻,令赵姬、嫪毐和嬴政,乃至秦国上下都难以接受。
嫪毐深知生性霸道的嬴政早就对自己看不顺眼,这下闹出了丑事,绝不会容留他一条生路。于是他决定背水一战,暗中培植势力想要篡位,赵姬为爱再次心甘情愿地沦为了他争权夺利的工具。
但是在一众老臣面前,嫪毐根本就不值一提。一次酒后失言,让朝臣们都知道了他的野心,事情传到了嬴政的耳朵里,嫪毐当即被捕,最终被五马分尸。
而他和赵姬的两个孩子也被当场摔死,赵姬自己被关入棫阳宫。不久后,嬴政开始着手收拾吕不韦,将他贬居蜀中,暗地里要谋害他。吕不韦见大势已去,万念俱灰,遂饮鸩自尽。
对于尚且苟且偷生的赵姬来说,眼前的景象无异于人间地狱:恩人兼情人自杀身亡,丈夫早已病逝,父母亲人远在天边,亲生儿子疏远自己,钟爱的情人被残忍杀害,两个儿子死于襁褓。
更重要的是,此时朝野上下都盛传着她的丑闻,大家都认为这是她咎由自取,而她就是那个红颜祸水。没有人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她一直被利用,被当做工具的悲惨命运。
如今,围绕着她的所有男人都离弃了她,她已经丧失了全部的价值和宝贵的青春。
“若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谁现在孤独,就永远孤独。”赵姬此时的心境,就如同里尔克的这句诗,从开始到最后,依旧没有人真心对待她,如此可悲可叹。
年老色衰、心如死灰的赵姬,孤零零地在被囚禁的深宫中,结束了她痛苦的生命。不知道她死前,是否还会想起当年温柔体贴的嫪毐,还有她风风雨雨的几十年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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