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那天，成都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低苦艾乐队主唱刘堃从现在居住的桐梓林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采访地追花城市音乐现场。
从兰州到成都，从少城到桐梓林，低苦艾乐队来成都恰好一年了。
在成都的一年，低苦艾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成绩单，他们不仅创作了一张唱片，还将在未来探索与交响乐团合作的可能性。
刘堃说，他的很多创作灵感都来自成都，“成都对音乐人很友好，特别是对年轻的现代音乐人非常友好。对我们来说有好的作品，有好的土壤生长，用我家乡话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低苦艾乐队成员
为了答谢成都的歌迷，11月6日，“重返二十岁”低苦艾2022全国巡演·成都站将在麓湖水上剧场上演，除了在曲目编排上的巧思，现场还会有意外惊喜。同时，这场演出也是第28届“蓉城之秋”成都国际音乐季系列活动之一。
成都，俨然已经了低苦艾的主场。
01
在成都，自在与耐心
“我不在撒哈拉，就在塔克拉玛干，寻找我那已经失去的歌谣”，提到低苦艾乐队，人们可能会想起《兰州兰州》，想起《小花花》。也许对许多乐迷朋友来说，低苦艾的歌声就是那失去的歌谣。追寻着那乐声，低苦艾来到了成都。
2012年7月，低苦艾搬着音箱，捧着第十二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最佳乐队”奖杯来到成都小酒馆，当时，他们对现场的歌迷说：成都是摇滚乐的福地，成都小酒馆是个美好的地方。
2021年5月，在正火艺术中心，低苦艾向歌迷表白，舞台下，人们挥手欢呼，跟着音乐摇摆。“我爱你成都”几个红色的大字，呈现在乐队身后巨大的显示屏。
成都，给低苦艾带来太多难以忘怀的夜晚。
去年，低苦艾乐队工作室在成都落成，乐队成员陆续来到成都，当时刘堃说，希望未来的未知感能给乐队带来启示。
提起一年来在成都生活最大的变化，刘堃的感觉是“更自在了”，“当人自在的时候，创作就会放松，从作品里听到的东西也是轻松的。”
最开始，刘堃住在成都老城区少城，一旦有空闲时间，他会逛附近的人民公园、宽窄巷子，感受成都浓厚的历史文化。现在，刘堃搬到了桐梓林居住，他也经常和家人一起逛附近的公园，感受成都现代的一面。
说起在成都的一年，刘堃笑着说，他开始慢慢习惯吃辣，尤为庆幸的是，成都治好了他的鼻炎。“我以前在兰州或者北方城市生活，从立秋那天开始鼻炎就犯了，一直到冬季结束，鼻炎还会引发头痛。但是来到成都后，因为这里的气候湿润，我的鼻炎就好了。”他还打趣说，由于成都天气潮湿，他有一件很贵的皮衣放在柜子里发霉了。
刘堃在微博分享在成都的日常生活
创作之外，刘堃还会去太平寺足球广场踢足球，“我在别的城市好多年都没有到真草足球场踢过球，成都的足球场是天然真草，每周踢踢球，有固定的球友，很舒服。”
此外，在成都的餐馆用餐时，刘堃发现年轻服务员提供服务的时候很有耐心，“跟他们对话很舒服，比如你需要一个东西或者不懂餐厅的规则，他们会耐心地解释给你听。”
低苦艾乐队工作室在成都落成后，刘堃经常和一些成都的年轻朋友共事，“与他们共事的时候，会感觉到他们很有耐心。这种耐心是很可贵的，特别是当年轻人有耐心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城市的未来肯定是好的，这是我对成都第一个感受。”
02
妈妈的苦艾面和在兰州的日子
在刘堃看来，耐心同样是音乐创作中的宝贵品质。如果说现在成都的生活环境给了低苦艾足够的耐心，童年的生活经历让低苦艾的音乐更加纯粹。
低苦艾乐队有一个接地气的名字，苦艾草生长在低处，离土地更近。刘堃解释，乐队的名字其实是来源于小时候妈妈做的苦艾面，妈妈将苦艾面做好后浇上食醋、芥末油、油泼蒜泥辣子，吃起来特别有嚼劲。
刘堃出生的甘肃永昌县，位于甘肃省西北部，地处河西走廊东部。小时候，刘堃非常调皮，有一次玩玩具气枪的时候，他把气枪的子弹塞到了哥哥的鼻子里，怎么弄都弄不出来，最后就去了医院。在医院走廊等待的时候，刘堃特别紧张，家里的亲戚也特别害怕，因为那子弹会跑，可能会进到哥哥的脑袋里。最后，哥哥可能被风吹了一下，突然打了个喷嚏，把子弹打出来了。“用我们北方的话来说，我就是焉儿坏的。”刘堃笑着回忆。
年轻时的刘堃
刘堃大学读的是兰州大学新闻系，到兰州后，他深刻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当时，兰州大学对面有一家小店，每天都聚集着文艺圈里的人，有诗人、导演、摇滚乐手。在那里，刘堃人生中第一次在现场感受到了摇滚乐，从此就疯狂地爱上了它。
后来，刘堃便与几个同校的学生组建了“唇锈”乐队，除了组乐队，刘堃还喜欢踢足球，“那段时间也是无忧无虑的，每天都在运动，同时也在乐队创作，不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是温暖美好的。”刘堃表示。
2003年，“唇锈”乐队更名为“低苦艾”。2007年，低苦艾乐队发行了第一张与乐队同名的专辑《低苦艾》。2011年，低苦艾发行了专辑《兰州兰州》，低苦艾乐队曾凭借《兰州兰州》掀起了中国青年精神回归故乡的狂潮，至今这首歌依然是乐队在演唱会的保留曲目。
如果要用一个事物来代表兰州，“可能不假思索就是黄河。”刘堃说，“在兰州最喜欢带朋友去的地方，就是黄河。兰州是黄河穿城而过的城市，在一个城市里可以看到汹涌的黄河水，真的很难得。当我站在岸边思考的时候，就会发现水是有灵性的，黄河水很神奇。”
在兰州的日子，是低苦艾乐队最初的日子，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成为刘堃音乐创作中的珍贵回忆。
03
重返二十岁，不是追忆是开始
一首《兰州兰州》让不少歌迷落泪，但低苦艾远不止这些。
低苦艾乐队成立于2003年，到明年，就是低苦艾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谈到二十周年乐队的计划，刘堃开玩笑说，“马上二十周年了，那就买个蛋糕庆祝一下吧”。
在之前的live house中，刘堃还没唱几首歌，很多观众就开始喊“兰州，兰州”。对此，他表示，“因为《兰州兰州》这首歌算是我的代表作，但同时它又是个巨大的广告牌。这个广告牌遮挡了大家的视线，只能看到这一首歌。这首歌响起就代表着乐队，代表着一个音乐人或者艺术家。有代表作是好事，但同时代表着你要超越它，超越不了它，你永远会有一个烙印。”
低苦艾乐队
2022年，低苦艾以大乐队的建制，带着全新作品，开启在全国的巡演。不同的演出空间，给低苦艾带来全新的可能，刘堃表示，剧院是比较正式的观看场地，与以往的演出场地相比，从声场到舞台比例都不一样。乐队从剧院的舞美、灯光、音响等方面做了新的改变，力求为观众带来全新的视听享受。
在成都，低苦艾则不停地创作，最新一张唱片定名《往返》，由一首新歌和九首新编老歌组成，将于今年12月发行。同时，乐队还另辟蹊径，寻求音乐形式上更多的可能性，以拥抱式的态度和更多的艺术家合作，比如近期就在跟成都交响乐团探讨乐队和交响乐团合作等新的演艺方式。
刘堃直言，“我突然发现在成都的这段时光让乐队特别有冲劲，不是冲动。冲劲就是有力量，觉得好像大家很放松，就像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做乐队，大家每天吃点好吃的，不停地弹琴，然后又去踢球，球踢累了又回到编曲中去……然后一看表，凌晨三点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觉得这种冲劲特别难得。”
刘堃
11月6日，第28届“蓉城之秋”成都国际音乐季“重返二十岁”低苦艾2022全国巡演·成都站将开启，低苦艾将带来《苦艾酒》《火车快开》《驰名商标》《小花花》《兰州兰州》《清晨日暮》等近20首歌曲，曲目的编排以三年为一个阶段，既有新歌也有老歌。
提及为何会将这次的巡演取名为“重返二十岁”，刘堃这样解释：从创作角度来说，希望大家真的能重返二十岁时的灵光乍现，重返二十岁时的懵懂，“可能音乐和歌词很青涩，但很有力量”，从本质来说，重返二十岁其实不是一个人的追忆，回忆也不是一个人的回望过去，而是一个人崭新的开始。
采访结束，刘堃跟我们道别后，一个人打着伞慢慢走到路口，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成都的街头。
从兰州到成都，低苦艾的故事未完待续。
红星新闻记者 张世豪 实习生 万洋佚 编辑 徐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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