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教得好的声乐教授(在哈尔滨教音乐)(1)

我国著名作曲家、原省音协主席、哈师大音乐学院名誉院长,汪立三,1959年毕业后到哈尔滨师范学院工作。曾任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院长、教授。长期从事音乐教学工作及创作,对多种音乐体裁的创作均有涉猎。撰有《论星海交响乐作品的评价问题》(与人合作)、《新潮与老根》等文。培养了一批理论创作人才。

汪立三先生因病于2013年7月6日晚8时40分在上海去世,享年八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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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立三不仅是一位优秀的作曲家,而且十分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尤其喜爱绘画。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去美术教师宿舍看书、欣赏、揣摩。多年来他无论身处何境,始终保持着这个爱好。汪先生说:“我很喜欢梵高的画,热情、色彩丰富、感染力特别强。还有康定斯基—— 抽象派的鼻祖,他的画是无声的音乐。”汪先生不仅喜欢欣赏画作,而且喜欢收藏名画,自 己也亲自作画。 正因为他对绘画的热爱, 使他比其他音乐家更敏锐地发现了东山魁夷画作中可以用音乐语言来表现的绘画意境,从而找到了钢琴创作的灵感,诞生了《“东山魁夷画意” 组曲》这一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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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汪立三的故事

1967年,他将一台钢琴搬到天安门广场

很多人对于第一套钢琴九级考级曲目《兰花花》和十级考级曲目《小奏鸣曲》并不陌生,陌生的是曲目的作者汪立三,而创作这两首曲目时他还是上海音乐学院的在读学生。

之后,这个学生没能继续完成学业,因为“音乐界第一大右派”案,他被下放到北大荒劳动改造。上世纪90年代他的老师贺绿汀调他回上海继任音乐学院院长,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退休后他迁居上海,即便罹患脑梗言语不清他仍然每天手握遥控器等待六点半准时收看黑龙江卫视。

追忆起其生前留在哈尔滨的40年的时光,朋友、同事、学生们仍觉历历在目。

“不熟悉的时候不敢插话,熟悉以后插不上话。”汪立三的很多学生这样评价他。汪立三好聊天,却很少说自己的过去。但对马卫星是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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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师大音乐学院教授、博导马卫星很小的时候就是汪立三家的常客。那时候他们都住师大院,马卫星的母亲常常做了好吃的,让她给汪立三与吴启芳(汪立三夫人)送去。专攻琵琶的马卫星后来不但得到让人艳羡的跟随吴启芳学习钢琴的机会,还得到采访汪立三听他讲述家史的机会。

马卫星介绍,汪立三出生在武汉,后来躲避战乱,全家迁去成都。汪立三的一个哥哥做过远征军,回国时给他带回两箱唱片当礼物,这成了汪立三学习西洋音乐的启蒙。汪立三很想学弹钢琴,可是家里没有琴,他就去别人家学或在肚皮上比划练习。

14岁时,汪立三的音乐才华已小有名气,他被邀请到华西大学学生公社为大学生们举办音乐欣赏讲座。他从德国音乐家巴赫讲到法国作曲家德彪西,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15岁时他考上四川艺专,学习钢琴和小提琴。由于艺专钢琴少,他常常深夜秉烛练琴。

1951年,汪立三南下投考上海音乐学院,结果钢琴、作曲两系同时以第一名的成绩将他录取,他本人选择了作曲,“因为作曲更有创造性。”

1953年,还未上作曲课的汪立三在新作品音乐会上演奏自己根据陕北民歌创作的钢琴曲《兰花花》。汪立三一奏成名,《兰花花》也很快流行开来并被收入中外钢琴曲集。匈牙利著名音乐家萨波奇称这首曲子为“天才的作品”。

1957年,汪立三作曲课上的作业《小奏鸣曲》再次展现出他的才华。在学校举办的钢琴曲创作比赛中,汪立三以《小奏鸣曲》参赛并亲自弹奏,斩获一等奖。现场评委苏联专家阿尔扎玛诺夫听后惊道:“此曲一个音不多,一个音不少,简直是完美”。

多年以后汪立三与弟子哈尔滨市教育研究院的亢音谈到这段历史,禁不住假设,“如果当初选择的是钢琴系,人生是否还会这样坎坷?”

如果不搞音乐,汪立三也许会成为一名画家。小时候没接触音乐前他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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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自诩满身是刺的仙人掌

亢音回忆,跟随汪立三学琴的10年里,印象最深的却是他摆在钢琴上的一幅画。那是他自己画的沙漠里的一株仙人掌。“老师说,那就是他自己,浑身长满刺,却有顽强的生命力,在哪都能学习。”这份顽强让他很快适应了北大荒的生活。他在合江农垦局政治部文工团拉提琴、弹钢琴、配器、作曲、指挥。

北大荒辽阔美丽的自然风貌、淳朴豪放的人民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这些都进入到他的作品中,这一时期他创作出《北大荒的姑娘》《跳鹿》等作品。

1963年,他被调到哈尔滨艺术学院教书,紧接着文革开始,他又被下放到农村继续劳动。农村没有钢琴,他就画一幅键盘,贴在桌子上教小孩弹琴。后来他借到一架钢琴带去,那个双城小村庄第一次回荡起优美的琴声,每晚,老乡们都挤在他的炕上炕下听他弹琴。他们不懂,却听得如痴如醉。

他学会了东北土话,虽然一口带有明显南方口音的东北话听起来有些滑稽,但“很亲和可爱,就像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汪立三女儿多多的同学后来总结道。

他还学会了大碗喝酒,豪爽得就像东北人,不吃菜只一碗一碗地干白酒。汪立三有个段子,说他当了教授以后和工人一起蹲在街边喝白酒。熟悉他的人一点都不感觉惊讶,因为“他就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师大教授、和声学专家陈振崑和汪立三也有一个段子。陈振崑拜托汪立三去他家教他女儿陈宏弹钢琴,教完以后陈振崑和汪立三就席地对饮,然后汪立三再晃晃悠悠从道外南十六道街走回和兴路哈师大,回到宿舍都要两三点。

汪立三不修边幅很出名,他穿露脚后跟的袜子,穿大裤衩给学生上课,夏天穿高腰棉鞋,头发总是留得很长。他会对着一棵大树转圈看三天,会听到变压器的嗡嗡声后脱口而出“降B调”,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后大喊“咪唆”。走在路上认识的人会很尊敬地叫他汪老师,他会“哦?哦!哦!”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同人打招呼;而不认识的人则会以为他是“疯子”,远远地躲开。有一次他在小学校门口接多多放学,小朋友很有礼貌地同他打招呼:“叔叔您好,请问您是男是女?”他讲给多多听,父女俩笑成一团。

汪立三和大家“不一样”,除了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还不以常人的标准“待人接物为人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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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儿多多连高中都没念完,因为他觉得中国的教育体制害人不浅,聪明伶俐的孩子读了几年书都成了呆若木鸡的傻子。与文凭相比,他更看重人生的自由度和体验。退休以后他带着老伴和肄业的女儿四处游玩,他们夸张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女儿的手机里。

哈师大教授李原说,他们一家人的处世方式都是哲学高度的,一般人企及不了。这一点亢音也有同感,他跟汪立三学音乐,但汪立三给他开的书目多是哲学书。

1990年和1991年,贺绿汀连续两年给时任黑龙江省主要领导写信,商调汪立三回上海继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汪老师很高兴,他很想回上海,可后来不知怎么,还是留下了。”亢音回忆。哈师大教授周柱铨说:“那时省里意识到汪立三是个人才,省主要领导连续两年去他家拜年,感情留人,才把他给留住。”

很多老教师因为汪立三坚持原则,不会“通融关照”,直至退休还只是一个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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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改不回去的乡音

然而,汪立三在哈师大艺术学院当院长的那段日子,并没像他期许的那样培养出高水平的音乐人才,作为师范类学校的一个二级学院,更偏重音乐教育人才的培养,作曲系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汪立三改教视唱练耳。

2005年,汪立三举家南迁上海。2008年,师大教授博导郁正民去上海看他,他罹患脑梗已不能自如说话,但他却清醒地记得六点半准时收看黑龙江卫视。还用手指着电视的画面,示意他看到了哈尔滨。

2011年汪立三回哈尔滨参加哈师大60周年校庆,本来坐不住的他完整地听完了自己作品的音乐会。2013年5月,汪立三作品全集曲谱由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里面很多优秀作品《二人转的回忆》、《东山魁夷画意》、《他山集》都是他在哈尔滨完成的。其中《二人转的回忆》是汪立三像农民工一样在清滨公园的演出大棚看二人转演出获取的素材,由钢琴家吉布里亚哥在美国首演。《东山魁夷画意》是汪立三看到报纸上日本著名画家东山魁夷的画展创作的钢琴组曲。

后来,东山魁夷听到了这组钢琴曲惊讶地表示,汪立三曲子的意象和自己画作的意象十分接近。东山魁夷年年给汪立三寄贺年卡,将他引为艺术上的“知音”。

哈尔滨这座城市留在汪立三作品中的印迹成了他一生改不回去的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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