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东北人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我家也有三宝:饺子、酸菜和麻将!
我时常号称自己是流淌着东北血液的河南人,即便我并没有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但家中却有一对可爱淳朴的东北老人——我的姥姥和姥爷。
从小被这对可爱的东北老头老太太熏陶,我自是有权利说自己是东北人。
这些年经常流行着很多关于东北人的段子,没有一只貂能活着走出东北;每一位东北大哥身边都配着穿貂的扒蒜小妹儿;
《奇葩说》里臧鸿飞说的东北人和黑人很像:东北人脾气暴躁,黑人也是;东北人爱戴大金链子,黑人也是;东北人喊麦,黑人唱rap......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深居东北家庭多年的我,决定在岁末冬日现身说法,讲讲我的东北之家。
大事小事包饺子(Zhi)
今天家里来亲戚——包饺子;明天送亲戚走——包饺子;后天不知道吃什么——包饺子.....“饺子”撑起了我24载人生的半边天。
我的姥姥姥爷包得一手好饺子,这也是为何我觉得全世界最好吃的饺子在我家。
一提到饺子,我就会想起来戴着围裙,围在家那张用了近20年的圆桌子前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小时候对包饺子的印象是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小姨小姨夫六个人围着那张深枣红色圆桌,男人来回换着擀饺子皮,女人凑在一起包饺子,我印象里他们的主要对话是“哈哈哈”;
稍微长大点,基本队形分工不变,只是这包饺子的队伍里多了我,每一次包饺子都要再三说我:“饺子边儿捏紧,别露馅了”;
等到我再长大点出去读书,每年过节回家,姥姥都要说这饺子是特地为我包的,边包饺子边问我:“在那边好不好,学习怎么样,累不累?”......
现如今我毕业回家工作,像很多职场人一样时常无法平衡工作与生活,时常觉得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在改变,落入俗套思考金钱与利益,安慰自己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上周六家里又要包饺子,姥姥姥爷围在那张深枣红色圆桌前开始大声吆喝大家包饺子,我慢悠悠从屋里出来洗了洗手,撸起袖子,开始包饺子。
“哎呀,你看大孙女手就是巧,包饺子真好看”,姥爷边擀饺子皮边说道。
“我看看,哎呀,就是好看,边儿捏紧,别一下锅都露了”,姥姥呼应着说道。
“那你看看,这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外孙女,包饺子必须厉害啊”,我说道。
“哎呀妈呀,咱这家庭就是这么谦虚,优良品德都让咱家人继承了”,我妈说道。
然后一家人哈哈大笑,我这才发觉,很多东西变了,很多东西一点也没变。
比如我可爱淳朴的姥姥姥爷,我家那张用了快20年的圆桌子,还有围绕在这圆桌前热热闹闹不消停的一家子......
姥姥腌的酸菜
姥姥家厨房一进门左侧的地上,摆着四罐大小不及膝盖的坛子,里面就是她精心腌制的酸菜。
东北酸菜是一个爱的人很爱,不爱的人很不爱的食物。照我的理解来说,东北酸菜的美味,你至少要吃上个10年,才会懂。
姥姥腌的酸菜十分考究,要充分掌握好水、盐与白菜的比例,比例把握不好可能这一缸酸菜就腐烂了;
而且腌制酸菜的缸子必须密不透风,酸菜在缸内发酵时间的长短也是对经验的严苛考验,因为如果时间掌握不好,腌制酸菜的过程中会分解出来一个有毒物质危害身体健康。
童年最深的印象就是姥姥蹲在厨房,捣鼓来捣鼓去好几个小时腌酸菜,说什么也不让我靠近酸菜坛子,生怕我不小心把酸菜缸踢碎了打破了;
长大了就觉得姥姥的身影愈发弱小,捣鼓酸菜要坐在小板凳上一下午,不大的酸菜坛子也显得沉重无比。
姥姥做的酸菜配着粉条和猪肉,可以是一大碗酸爽暖胃的酸菜汤;也可以是一盘热乎乎下饭的炒酸菜。
小时候觉得酸菜太酸,我并不太喜欢;长大了却时常怀念姥姥腌的酸菜,贪恋那一口在嘴里发出“喀嚓喀嚓”声的爽口滋味。
总觉得在我有能力的时候给姥姥姥爷买衣服、保健品他们会高兴满足,实际上每次这样他们都告诉我他们什么都不缺;
当我意识到无论我长多大,能力有多强,当我在他们面前永远当个孩子“不停索取”的时候,是他们最最最高兴的时候。
所以我刚刚给姥姥打了个电话:“姥姥,今天晚上吃酸菜吧,我太想吃你做的酸菜了。”
永远不存在“三缺一”
歌里唱到:“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我家,这个歌词得改改:有事没事回家打麻将。
网络上那些对着窗外呼喊“三缺一”的情景在我家里是不会出现的,试问哪一个东北家庭里有人不会打麻将?有人不爱打麻将?
所以,“麻将”在我这个东北家庭里的地位,甚至高于前面说的饺子和酸菜。
小时候,印象里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冷了我姥爷在屋里支着桌子手动洗牌打牌,热了姥爷在院子里穿着白色背心,脖子上围着毛巾,快中暑了也得打麻将;
稍微长大了,我姥爷已经不满足于总和家里人一起打麻将,企图追求更高更远的大舞台,于是就无论风吹日晒,抬着折叠麻将桌拎着麻将去和街坊四邻打麻将;
再到后来,科技发展,姥爷斥资添购自动麻将机一台,以追求更快更强的麻将体验感受,每到中午吃过饭,姥爷就从屋里出来,来回踱步,等待他的麻友上门来找他打麻将。
所以我们家,从来不存在“三缺一”,就存在一件事,那便是我从来没和姥姥姥爷在麻将桌上过过招。
昨天晚上我吃过饭后,突发奇想对着姥姥姥爷说,咱们打麻将过过招吧。姥姥姥爷自是很惊奇,于是拉着我妈我们四个凑齐了一桌。
“我大外孙女都能陪姥姥姥爷打麻将了,真是难得”,姥姥说道。
“可不嘛,哎呀这灯我看不清楚牌,那谁,把灯调亮点,老喽,眼睛看不见了”,姥爷说道。
“看不见还打牌啊,看不见别打了”,我说道。
“看不见更得打,越打越看得见,艾玛你这眼神还没我好使呢,你把混儿打出去了!放那儿!不许动”,姥爷激动说道。
一桌人哈哈大笑,我心想:“没错,越打牌眼神儿越好,混儿都看得见,我得多陪他们打打牌喽。”
眼瞅着要过年了,今年冬天,我这东北家庭依旧离不开这三样:饺子、酸菜和麻将。
因为,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比如亲情和爱,从来都不会变。
(文中部分配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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