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感方面的高光时期,应该是在老家山沟沟里当乡村中学教师的时候。
别看那时的我土得掉渣,长得也磕碜,但上门提亲的不少。
当然,提亲这种老土的方式,我这文艺小清新是无法忍受的,干脆一视同仁,简单粗暴拒绝。
现在想想,当时哪来的底气啊?
其实,自己既不漂亮,也不优秀。
只是在八十年代偏僻的山村小镇里,有正式工作的女孩子太少太少了,堪比大熊猫,扒拉半天也找不到两头。
所以,物以稀为贵,灰姑娘的我也成香饽饽。
可是,我没有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记得乡政府里有个团支书,没事就往我们学校跑,跟我套近乎。
我老土,他也好不到哪去,农校毕业,土味更浓,比我早一年滚到这个山沟里。
但他好歹是在政府机关的,前途无量。
但那时的我可不管这些。
我是个文青啊,怎会如此庸俗?除了教书,课余时间我经常躲在宿舍里写东西。记得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叫《远山》,以自己为原型写乡村教师的生活,投稿后有个编辑让我改成中篇……
唉,扯远了。
反正那时我很鄙视团支书每次找我都带一堆好吃的东西。
我觉得他俗气,俗不可耐。
我千方百计躲着他。
纯真年代,纯朴如我,可能心里一直期待着一个能写诗给自己的人。
那个憨厚的农校生,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心里的弯弯绕绕,
换作现在,谁写诗给我我肯定跟他急;当然了,如果把诗换成一盒茶叶,我会很开心。
所以,我们两个不在一个频道的人,注定永远都是两条平行线,浪漫的土味爱情故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三年后,我通过成人高考去省城读书,不久听说他也调走了。
毕业后,我调到县城附近的一个小镇教书。
学校是新建的,离镇中心有几里远。我总是下课后踩着自行车去买菜。
有一天,我买菜回来慢吞吞地在坑坑哇哇的土路骑着,车把手冷不防就被人抓住了,自行车一歪我就摔进一个人怀里。
刚想骂人,一看却是当年的团支书,正笑吟吟看着我:“买这么多菜啊?我到你那里吃好不好?”
我一时间有点慌,支支吾吾道:“不……不大方便。”
其实,当时我正失恋,单身。
“那你到我那里吃,我方便,随时都方便。”团支书依然抓着车把手,不让我走。
那一刻我差点破防,心里有个声音在劝着:别再找了,累了,停下来找个肩膀靠靠吧。
我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好歹也认识好几年了。
我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当上镇党委办公室主任了,一直单着。
但我非常清醒:我对他,从来就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后来,他又去学校找我几次。
我很理智:不爱,就别去招惹人家,得把话说明白。
所以,有些人跟你,永远是有缘无份。
所以,最好的爱情,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因了这个缘故,我在那个镇只呆了一年,第二年就跑到深圳来了。
往事随风,如今想想真有意思——
当年在山沟里,拼命往城市挤;如今在城里,却时时想念山里的的一切。
或许因为,乡村里没有留住我的爱情。
当然了,深圳更没有爱情。
这是后话。
所以,我没有520。
这个节日,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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