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是藏族小说家阿来的力作,我一共看了两次,一次是大学时,寒假里追的电视剧,一次是几天前,看的书,厚厚的一本接近31万字,足看了半个月。
看完后,内心涌动着两个字:悲怆。麦其家的悲怆,中国最后一个土司的悲怆,藏族民族史的悲怆。
《尘埃落定》封面照
一:土司家的傻儿子,悲剧下唯一的幸福者
麦其家是藏地的一个世袭土司,他们在很多年前,被皇帝册封分管当地万户土地。麦其土司有两房太太,大太太故去,娶了二太太,二太太是汉地的女子,漂亮柔媚。麦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大太太所生,英俊潇洒,聪明机灵,深得土司欢心,二儿子是和二太太酒后所生,略显呆笨,被人称为傻子。
《尘埃落定》讲述的就是麦其家族由盛到衰的故事,是部藏族土司的家族史,奋斗史,和兴衰史,厚重而凄凉。一个百年家族的落幕,可以说,在这部土司家族的宏大历史里,是没有赢家的,如果非要定出一个的话,就是麦其土司家的傻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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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傻人有傻福,傻气赢得了幸福的童年
一个人的童年是最宝贵的,但是在大家族里是没有童年的,要做皇帝的没有,要做土司的更没有。二少爷的哥哥,土司的大儿子,很小的时候就作为土司的继承人,学知识,学规矩,但他不用。
因为傻气,二太太和土司对他宠爱有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从没有人去责怪,也因为不是隐形对手,哥哥也对他疼爱备至。
西藏阶级等级森严,人均有明显的阶级排位,上不得亲近,下不得逾越。他因为傻气,可以屈尊钻进行刑人的房子,看杀人工具;穿沾着死者灵魂的衣服;更可以和小斯骑马,打鸟,混成一片,过了一个完整的幸福童年。
2:傻气的质朴,为他赢得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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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有两个玩伴,一个是行刑人儿子小尔依,一个是家奴索郎泽郎。这两个人和二少爷一起长大,对他忠心耿耿。
二少爷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是一个女土司的女儿,当年土司们驻扎地闹饥荒,是一个女土司为了换取粮食,而送来的 “礼物”。,美得不可方物,二少爷喜欢的不能自已。然而这个美丽的妻子并不甘心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傻子,先和汪波土司私奔,索郎泽郎不顾危险替二少爷去追,丢了一只手回来。
后来,这个美丽的妻子又不安心,随着驻扎在镇上的国民党军队一起离开,索郎泽郎又替二少爷去追,但这次是丢了命,被他所骑的马驼了回来。
一个傻子二少爷,小尔依和索郎泽郎可以为了维护他的荣誉,他的性命而奋不顾身的舍弃自己,因为傻二少爷足够真诚,为真诚的人献上宝贵的生命,是值得的。
3:傻子的智慧,助他赢得了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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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家看到麦其家种罂粟赚钱后,纷纷效仿,而此时傻二少爷提议不中罂粟改种麦子,麦其家在饥荒年,收获了很多粮食。
麦其土司派他的哥哥和傻二少爷,一个到领地的南面,一个到领地的北面分管。他的哥哥在南面,用枪统领地方的粮食,把南方变成了战场。他在北面,命令侍女炒麦子,麦子的香味儿,吸引不少忍受饥饿的灾民。他把麦子分给大家食用,为了填饱肚子,灾民纷纷归顺。
那时候,土司就是靠民众和土地维持势利,没了民众,再多的土地也无益。其他土司开始向傻二少爷购买麦种,他的麦子,卖出了十倍的价格,依然挡不住土司购买,更挡不住万民归顺。他虽然不是土司,却开始掌管万民;他虽然不是土司,麦其家的土地却因为他而史无前例的扩大。麦其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土司。
所以,如果说在这部剧中,有一个赢家的话,非傻二少爷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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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懂得守拙的人,才能创造出一番天地
让人奇怪,一个傻子,竟然成了最大赢家,而赢得资本,正是因为傻。
他傻,使他无意中懂得藏,有时候藏拙比表现的聪明更难。
少年时,他藏,让哥哥以为他没有觊觎土司位的心,对他疼爱有加;
长大了,他藏,使土司觉得他没有觊觎自己位置之心,放心地把北方交给他;
占山为王,他藏,国军和红军都对他没有防备之心,没有一方攻打他,都把他当成盟友,国军让他好好掌管小镇,红军说,他将是中国最后一个土司。
在词典里,藏拙有两种解释,一是指把自己的拙劣藏起来,不示人,二是指故意不漏锋芒使外表看起来笨拙愚鲁。而二少爷,明显就是第二种,他朴实,呆傻,娇憨,连侍女都敢点着他的额头说:“你这个傻子。”
相对于二少爷,麦其家族的另一位男性,就不懂得藏,那就是勇猛聪慧的大少爷。
大少爷是土司和大太太所生的孩子,聪明机敏,从小就是聪明人的代名词,他聪明地知道自己将来是土司的继承人,处处显示着自己的才华,成了麦其土司防范的对象,土司总害怕他有一天取代自己的位置,对他防之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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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样态度,聪明的人应该察觉,并有所收敛,但他没有,反而更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示意土司将继承人的位子传给他。阅人无数的土司当然知道儿子所想,可掌管了一辈子权利的精明土司,当然不甘心把权利下放,父子俩明争暗斗。最后,老土司年老力衰,只好妥协,承认了这个继承人。
表面上看,聪明人胜利了。可是这只是一个转折,他有了继承人的外衣,开始野心乍显,以土司自居,不懂避其锋芒的他,引起了仇人的注意,没几天就死在了仇人的刀下。这个聪明人,至死还是一个继承人,没能成为真正的土司。
大智若愚,大道至简,很多时候,最后胜利的人,不是看着聪明绝顶的人,聪明的人,喜擅钻营,不付真心,也得不到真心,没有人真心辅佐,没有人真心拥戴,无论商场还是战场,无论平民还是帝王,失心者失天下。
傻二少爷,一个没有土司野心的人,却成为了最后一任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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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智若愚,难得糊涂
有时候,傻也未必就是灾难和不幸,而二少爷正是靠着傻气才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在父亲的猜忌下,独善其身;在哥哥的不屑下,保全性命;在仇人的屠刀下,活了下来,都是因为他傻得真诚,藏拙是一种人生智慧。
自古,藏拙不仅能生存,还能保命,《知否》里的明兰也是因为藏拙,才得以顺利长大。明兰的母亲是个妾室,又不得宠爱,处境艰难,临死前告诉明兰藏拙,收敛锋芒。所以明兰虽然受到祖母宠爱,但依然韬光养晦,不与人争,受到欺负,也不与人说,在大家族里表现出资质平平,却更好的生存下来。
卫国的大夫宁武子辅佐两位国公,文公一心治国,他辅佐的时候就内修外治,大大增强了卫国的实力。到卫成公昏庸无道,卫国在他的统治下内忧外患不断,他辅佐的时候不但愚蠡糊涂,而且整天无所事事,才得以在奸臣当道中保全了自己。
古语有云,大智若愚,难得糊涂,看似愚傻的人,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懂得藏拙的人看起来无害,而无害恰可以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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