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伴》又名《美人香》。清代戏曲家李渔第一部传奇集《笠翁十种曲》其中1篇,讲述了崔笺云与曹语花两名女子以诗文相会,互生倾慕,两人想方设法争取长相厮守的故事。这个故事的题材是男权社会下女子之间的恋情,从中可以看出中国古代社会男性对于女同性恋是持赞赏态度的(这也是男权社会的一种体现)——编者注。

昆曲惊梦唯美而含蓄(以香识人以诗知人)(1)

以云为笺,无奈这狂风乱扫,一片心意难寄。

以泪语花,芳魄逐水去,姑娘的纤纤玉体伴这芳菲同瘦。

崔笺云,曹语花——两个奇女子,一段生生世世的深情。

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袅袅焚香萦绕着雨花庵,似乎宁静而圆满。心中却又仿佛空落。抬头望,天空掠过一只孤雁。笺云踏入庵中,替夫君祈福,跪拜于神明面前,双手合十。

以香识人,以诗知人。

笺云道,“溯温疑自焙衣笼,似冷还疑水殿风。一缕近从何许发?绦环宽处带围中。”

语花以诗回应,“粉麝脂香未足猜,芬芳都让谢家才。隔帘误作梅花嗅,那识香从咏雪来。”

互诉衷肠,唤一声知音,懂你弦断的悲鸣,懂你目光中的款款柔情,懂你诗中字字句句的冰润明澈。人生几回月当头,人生几回意相投。

几次相约之后,两人皆叹找到知音,在佛前结了盟誓。

笺云道:“要与寻常的结盟不同,寻常结盟只结得今生,我们要把来世都结在里面。”

语花道:“来世为同胞姊妹何如?”

笺云道:“不好,难道我们两个来世都作女子不成?”

语花道:“今生为姊妹,来世为兄弟如何?”

笺云依旧不依:“我和你来生做了夫妻罢!”

昆曲惊梦唯美而含蓄(以香识人以诗知人)(2)

笺云换上一袭男子大婚的长袍,语花凤冠霞帔,红盖头遮住了绯红的脸颊。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青灯古佛。在佛前盟誓,拜了天地,拜了虚设的父母,拜了彼此。掀开盖头,看她笑盈盈,满眼痴情。

不知是缘是劫,从此滚滚红尘间,有你为伴。薄暮,雨烟,心意难以平静。

彼时,笺云已为人妇,语花待字闺中。卿怜我,我怜卿,为了长相厮守,她们冲破一切阻力,想要让语花也嫁给了崔笺云的丈夫范生。同侍一夫,只为朝夕相处,做彼此的骨中骨,肉中肉。

然而范生在提亲之后,反倒引起了语花父亲的勃然大怒,耽误了仕途。语花也只得随父亲进京。三年未曾相会,她们经历了多少相思。

犹记那凄凄切切的唱词,“梦沉沉夜来无兆,鹊纷纷朝来慵躁。耳侧侧不闻捷音,目悬悬盼不得旌旗到……”笺云的哀切的唱腔中,将百转千回的细腻绵密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引人泪下。相思病,一病三年。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灵魂是完整的,你离开了,我的灵魂也被抽离了一半,这病,除了见你,是无法医治的。

三年以后,曹父见女儿身体日渐倾颓,遂广招才女,陪女儿吟诗作画,笺云进京城应考,才华震撼了曹父。两位女子重逢之际,内心的山河动摇,日月星辰熠熠。数月之后,范生考取功名,风光地进京,迎娶两位美人。

为那初识之际的美人香,为那相知之时的诗赋,为那古佛下脉脉含情的盟约,为那三年来昼夜不息的思念,一个灵魂惊艳了另一个灵魂,一个灵魂吸引了另一个灵魂——其实,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并蒂的莲,齐飞的雁。行走一生,只为遇到一个你,遇到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灵魂的另一半,无关性别。只想生生世世,与你相伴而行。

昆曲惊梦唯美而含蓄(以香识人以诗知人)(3)

光束戏剧 中国传媒大学张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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