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就是春季画布,原野底色。那样的颜色,娇黄娇黄的,望上去,人的眼睛都亮了。是菊花把余韵借给它了吧,阳光把亮度借给它了吧,油彩把色泽借给它了吧?
多年来我一直在看,一直看。在每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在每一季油菜花开的时候。不敢写,不敢写。不敢动笔,怕笔拙,描摹不出它的模样,毁了它的真容。我试着寻找关于它的一些精美的诗词,寥若灿星。而它的繁茂正如今天的梅花诗遍地都是。
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都要到陌上的油菜花田走一走。去看一看金英匝地,蜡染旷野的颜色。看清风拂过金浪翻滚的壮阔景象。看油菜花长到眉睫,千点万点在摇曳中化作流霞的惊美、湍丽。那一川的亮黄,在春天的花朝里,掀天动地、逼得太阳都暗淡了,那遍地的金光。让我常常在这样的春天,这样的旷野里,不进、不退。忘了是画,是景,我在画中?

杏林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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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精美散文)

杏林分香
2022-03-18 20:03作家,生活领域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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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杏林分香(首发)

油菜花就是春季画布,原野底色。那样的颜色,娇黄娇黄的,望上去,人的眼睛都亮了。是菊花把余韵借给它了吧,阳光把亮度借给它了吧,油彩把色泽借给它了吧?
多年来我一直在看,一直看。在每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在每一季油菜花开的时候。不敢写,不敢写。不敢动笔,怕笔拙,描摹不出它的模样,毁了它的真容。我试着寻找关于它的一些精美的诗词,寥若灿星。而它的繁茂正如今天的梅花诗遍地都是。
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都要到陌上的油菜花田走一走。去看一看金英匝地,蜡染旷野的颜色。看清风拂过金浪翻滚的壮阔景象。看油菜花长到眉睫,千点万点在摇曳中化作流霞的惊美、湍丽。那一川的亮黄,在春天的花朝里,掀天动地、逼得太阳都暗淡了,那遍地的金光。让我常常在这样的春天,这样的旷野里,不进、不退。忘了是画,是景,我在画中?
田野里,一进去,油菜花就会跳上我的眉眼,它们在我的眉梢上左右晃动,眼睫处来回跳跃,悄悄地给眉毛沾上了黄晶粒,给眼睛涂上金色的眼影。它就在我的眉眼间了。每年油菜花开的时候,它都跟我做这样的嘻戏。其实这种嘻戏小的时候就有了,双脚踏入垄田,它的叶片就在我的脚背上瘙痒。及膝,在我的双腿上撺掇。齐眉,就在我的眼睛和心灵上了,闭起眼睛,它的花期、花色、花朵,如家珍亲切可数。花瓣是黄色的,花蕊是黄色的,花冠是黄色的,花茎翠绿丛生、分枝,枝上多出的花还是黄颜色的。用手指去轻触,瓣片薄如宣纸,上面细细的纹路似要透出来。单单的四瓣,似要提示人要上去写几笔,心动了驱使得我就想行动,这自然的花宣。真要感谢哪个世外匠人在旷野铺就这一大张的黄宣。惹的人眼动、心动,还要动手笔。
油菜花为何能如此的夺人眼目,灿烂星光?是仙女种出来的啊!仙女把金花种籽撒在原野里生了根、发了芽,开出这遍野的金华来。
它还优雅地被叫做芸薹,云者,黄矣。《诗经》里,“裳裳者华,芸其黄矣。”芸其黄就是“芸黄”,的意思。芸,黄盛也,盛,正浓郁的时候。那么浓的黄,那么盛郁的黄,就有了这接天连壤的黄金花,黄金地。还有什么说的呢?原野少得了吗?春季能少吗?“芸”和“昏”还密切联系着的,同为昏黄,日薄西山的颜色。油菜花,黄昏的色彩啊!是日暮的云霓染就它,天空的流霞涂亮的?怪不得,它有那么明亮的色彩。黄昏的天空给了它,蜂的蜜汁色给了它,黄蝶的翅膀给了它。
画家的笔不管用了吧?摄影机的像素跟不上了吧?我站在原野上对着这浩渺的黄花海叹息。
油菜花本来就是画嘛。单株是,合起来还是。一畦一畦的连在了一起。成就了春天浓墨重彩的一笔。画上,小朋友钻了进去,蜂儿飞了进去,蝶儿追了进去。
古人看着看着金黄的油菜花不知何时就起了贪欲,滋生出口舌之快。今人也跟着学会了。菜花黄里试春盘,能有几餐就几餐?这样的“撷英咀华”比视觉餍足来的更妥帖真实些。嚼茎咀叶不够吗,还要食花?我呐喊。可我们的味蕾是惯于食花的啊!惯于啖金食银、金香玉的。
整个春天,我们都在含英咀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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