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是《暗算》中的黄依依,《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新上海滩》中的方艳芸……她被称为穿旗袍最好看的女演员。正当观众们习惯了陈数的神秘婉约,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抗日女侠铁梨花。这个彪悍的盗墓贼的女儿,仿佛掏空了她的所有力气。短暂休息后,陈数又为观众们带来了她的“落地”之作——《夫妻那些事》。电视剧《夫妻那些事》讲的是夫妻要孩子的事儿,细腻真实的家长里短,打败了各路狗血的“婆媳大战”,在央视8套播出后反响强烈,在网络上更是收获了超过十亿的夸张点击率。
与陈数有关的娱乐话题也围绕“结婚”展开,陈数在拍《夫妻那些事》期间,“顺便”结了个婚。她与享誉世界的青年钢琴家赵胤胤在巴厘岛的梦幻婚礼,占据了当时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李宗盛为他们夫妇专门写了一首名叫《钢琴家的喜事》的歌。在微博上,陈数与影迷频繁互动的同时,豪不避讳地展示与丈夫赵胤胤前妻的孩子“大象”一起玩耍的家庭照。陈数拥有美丽,却不甘心当花瓶,成为红花后,又不甘心被任何一种类型所左右。一次次的华丽转身之后,陈数却心甘情愿地回归到平凡的妻子、母亲身份,这也许是她最擅长的角色。
“视后”陈数献上了自己的电影作品《情谜》。《情谜》由陈嘉上监制,黎妙雪导演,讲述了一个颇为复杂的悬疑故事:惠宝(舒淇饰)是剧团女二号,但事事受到女一号Amy(陈数饰)的针对。剧团新剧《红梅传奇》全国巡演,最后一场惠宝突然病倒,她的孪生姐姐惠香(舒淇饰)救场,演出大获好评,然而谁也不知内情。惠宝渐渐感觉到姐姐对自己的威胁,她不仅在舞台上将自己取而代之,甚至连自己的男友阿楠(余文乐饰)也要夺走。姐妹俩大吵一架,随后惠香失踪,从此惠宝行踪诡异。有人对惠宝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最令人震惊的是,连姐妹俩的盲眼母亲,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舒淇在片中一人分饰两角,难度颇高,殊不知陈数在片中却要一人“扮演”三个角色。原来,《情谜》中有为数不少的戏中戏,那就是Amy与惠宝主演的《红梅传奇》。《红梅传奇》改编自广东传统粤剧《红梅记》,也是一个有关两个相貌极为相似的女孩的故事:南宋奸臣贾似道之妾李慧娘游西湖时,遇上书生裴禹并一见倾心。贾似道发觉后将李慧娘杀死。并不知情的裴禹其后遇上相貌与李慧娘酷似的卢昭容,误认其为李氏而与之相恋。贾似道闻讯派人赶来。为免落入贾似道魔手,卢昭容故意装疯扮傻。而贾似道终起疑心,暗中派人追杀。当夜李慧娘显灵,与裴禹倾诉别离之苦,将刺客逐退。卢昭容因思念裴禹而魂断,李慧娘遂借尸还魂与裴禹结合。
作为剧团的台柱子,Amy是《红梅传奇》当仁不让的女主角。也就是说,陈数在片中不仅要饰演Amy,而且要饰演由Amy扮演的李慧娘和卢昭容,所以一共要“扮演”三个角色。陈数说:“我在戏中戏里,一会儿是李慧娘,一会儿是卢昭容,如同精神分裂,其实却是一个女子陷入痴情状态时的情感挣扎。《红梅传奇》不是传统剧,而是新的戏剧,有很多很现代的表现方式。监制陈嘉上也说,这个戏中戏真是很难得的东西,要呈现好不容易。”
有一场戏中戏,陈数和余文乐在舞台上走圆场,两人要边转圈边靠近,直到面对面。这场戏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不容易,两个人的节奏必须保持严格一致,否则的话,要么两人转出来的圈子是扁的,要么两人站定时的位置不在圆心。无论怎样,视觉上都不好看。拍摄时,排练了几次效果都不理想,陈数就建议,四分之一圈的时候先减一点半径,走到180度的时候再减一点,以此类推,这样就能保证两圈之后两个人走到同一个位置——按照这个方法再试,一举成功!陈数说:“我跳过很多年的舞蹈,知道要解决舞台上的问题,一定要用那种大家都能听懂的技术方法,这样能减少很多交流成本。这个方法最受用的是演员,如果怎么说都演不对,一遍两遍还行,十遍还演不对就会感觉很受打击。”拍戏中戏的时候,陈数和导演黎妙雪的交流特别多。她建议镜头尽量给得正一点,“因为观众只能从一个角度看舞台,而不是360度。镜头给得正,演员的排练就会更有效。如果镜头乱了,舞台上的演员也会乱。”类似这样的小细节,陈数提供了很多,拍摄也因此顺利不少。
《情谜》中的Amy是个咄咄逼人的大明星,和生活中低调的陈数很不一样。陈数进组后拍的第一场戏是剧团开会,剧团导演有些巴结地对Amy说:“你演得无懈可击。”谁料Amy立即把枪口对准惠宝,说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惠宝受了委屈又不敢吭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回忆这场戏的拍摄,陈数说:“先不说舒淇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有名的演员,单说我和她的关系,我刚进组,大家都不熟,突然要变成对她极富攻击的一种状态,作为演员,是要过一个坎儿的。”陈数记得第一遍说台词的时候,“惠宝”两个字刚出口,她就知道不对,主动停下来。“我说的是‘惠——宝’,语气缓和了一下,说出来我就知道太客气了,还是比较像我自己,不符合人物。”第二遍再说的时候,她加重语气,两个字恶狠狠地蹦出来:“惠宝!”陈数这样解释自己如此重视细节的原因:“因为我的角色戏量不是那么大,所以就要利用这种小细节,迅速建立人物质感。”
陈数对细节的处理,导演黎妙雪看在眼里。黎妙雪也是《情谜》的编剧,写剧本的时候因为还没有确定Amy的扮演者,所以很多戏不敢写在Amy的身上。相对而言,她更熟悉导演的生活,所以片中剧团导演的戏就写了不少。和陈数拍第一场戏,黎妙雪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女演员,所以现场给她加戏。本来指责惠宝的那些台词应该是剧团导演说,黎妙雪统统让给了Amy。
陈数笑言:“面对舒淇这样一个可爱的姐妹,要伤害她还真是不忍心。可我演的Amy偏要换掉她,然后掉头就走,留舒淇一个人在画面里,好可怜的样子。我自己都恨Amy,估计大家看完以后,更要恨死我了。”
Amy虽然咄咄逼人,却并非无理取闹,完全是性格使然。陈数愿意接演这个角色,也是因为这个人物非常合理,“我很高兴导演对Amy的定位不是凶悍。她并非耍大牌,而是专业度高,所以看到惠宝不认真不上心的时候,就要严厉指出。你看她不留情面的地方,都是在创作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相信演起来会非常别扭。”
《情谜》是陈数与舒淇、余文乐的第一次合作。别看余文乐在很多电影里都是酷酷的,但是真正合作陈数才发现,生活中他就像一个调皮的大男孩,经常在化装间手舞足蹈,还教舒淇用矿泉水瓶当哑铃来健身。陈数与舒淇对手戏很多,演了两天,两人就熟得像两姐妹。陈数对舒淇说:“我看你的第一部戏,就是你和成龙的《玻璃樽》,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可爱啊。”舒淇惊喜:“真的吗?我自己也最喜欢《玻璃樽》!”
《情谜》在广东拍摄,陈数从未在那么南方的地区拍戏,一出汗妆就会花掉。她问舒淇化妆前用什么防晒霜。舒淇告诉她,你问错人了,我从来不用!陈数不解,舒淇说她嫌那个太油。于是陈数就学舒淇的办法,不用防晒霜直接化妆,果然从此以后再没发生因为出汗出油而妆花掉的状况。
随着电视剧《夫妻那些事》在网络上取得了点击率破亿的好成绩。在庆功会上,陈数和黄磊把一对枕头摆在身后的背景板上,这对银幕情侣站着拍摄的“床照”,再一次占满了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这个讲述一对丁克夫妻拼命“造人”的故事,取得了点击率和收视率的双赢。很多嗅觉灵敏的商家在电视剧开播,就开始搜集陈数在剧中的服装,并找来同样的款式,打着“林君同款”的旗号进行售卖。陈数在电影《情谜》剧组时,就在香港开始为《夫妻那些事》采购服装,电视剧开机以后,她还献出了好几套“私人最爱”。
这几年,陈数一直想往现代戏方向发展,拿到《夫妻那些事》的剧本,她觉得这也许是个合适的机会。在最初的剧本里,《夫妻那些事》中婆媳关系,是时下荧屏流行的鸡飞狗跳路线,现在剧中呈现出来的林君和婆婆就事论事,互敬互让是陈数坚持的结果,她一直试图说服导演:“林君的身份和学历背景让她不能像个泼妇,她身上多少有一点艺术气质,即使婆媳有矛盾也不至于到‘大战’的地步。”陈数说,她在真实生活中与公婆相处,远比电视里简单得多,赵胤胤的妈妈是大学音乐系教授,爸爸是老式知识分子,他们从不要求小夫妻干这干那,反而稍微为老人们考虑一点,他们就特别开心,而且记在心里,有时甚至对他们说谢谢,弄得陈数经常很不好意思。
在看《夫妻那些事》前几集时,有观众评论:“陈数演的林君像从《倾城之恋》里穿越来的。”因为演的大多都是年代戏,陈数从没让观众看到自己演都市戏,她庆幸自己演的林君是个建筑师,身上多少有些艺术气质。
曾几何时,陈数曾经是女演员中的“旗袍代言人”。陈数认为,旗袍之美不是一张青春的脸庞可以表达的,它需要内在的厚度和生活的积淀去衬托和体现。陈数说:“女人最迷人的地方在于,她是一种混合体,就像上海这座城市一样,既东方又西方,既现代又古典。美的混合体不管是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新上海滩》中,她扮演的方艳芸前前后后共穿了八套旗袍,每套旗袍都与她当时的心境相配。导演高希希曾说,之所以挑中陈数饰演方艳芸,并非是看中陈数的身材适合穿旗袍,而是她骨子里的气质、神韵打动了他。为了演好《新上海滩》中方艳芸,陈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转悠,体验这座城市的种种细节,她还多次跑到徐家汇的小红楼里,寻找老上海的味道。陈数看了很多描写旧上海女子风情的小说,比如白先勇的《永远的尹雪艳》。在那段时间,陈数像着魔似地看着墙上一幅幅旧上海女明星的眼睛,希望找到那个时代属于上海女人的神采,最终演绎出一个别样的方艳芸。
留恋陈数旗袍造型的观众不必担心陈数不再演年代戏,在最近播出的电视剧《正者无敌》中,陈数又一次穿起了旗袍,又一次演起了姨太太。不过这一次,陈数在演出风格上有新的突破,在《正者无敌》中,陈数扮演的沈虹不再走优美精致的路线,她时而插科打诨,时而乖张泼辣。沈虹身处浊世,她的命运被许多股力量操控,她以二姨太的身份,隐伏于陈宝国饰演的冯天魁的府中,与代表各方力量的姨太太们明争暗斗。陈宝国这样赞美陈数:“她有备而来,演技精深,把角色心里头的爱与挣扎、哑忍与对抗都拿捏得精准到位。”
观众们第一次见识陈数的搞笑天赋,还是在龙年春晚,她在小品《聪明丈夫》里,扮演黄宏的妻子。丈夫为了多分一套房,希望妻子配合她假离婚,陈数扮演的妻子躲在衣架后面,时不时暗地里踹老公的屁股。春晚小品要经过无数次审查和修改,是许多演员的噩梦。然而黄宏热情地邀请,让陈数打消了顾虑,她没演过喜剧,想挑战一下自己,唤醒自己的幽默细胞。排练小品,陈数经常不能回家,因此她特别感谢家人的理解支持。从家人的支持和理解中,陈数也隐隐感觉到,也许自己出现在春晚上,是全家人的愿望,所以尽管困难重重,她还是一直坚持了下来。演完《聪明丈夫》,陈数对自己的“搞笑”本领有了信心,虽然这种“春晚式”的幽默,对于她接下来演的《正者无敌》中机智聪慧的二姨太,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帮助。
《铁梨花》中的姨太太形象大获成功后,陈数又与原班人马拍摄了电视剧《将军》,除了郭靖宇和巍子,《将军》中的黄海波也是“熟张”,陈数和黄海波在电视剧《新上海滩》里就有过合作。演《将军》对陈数来说,最新鲜的体验主要来自于演绎粤调名伶。陈数明白,演唱粤剧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会的,虽然演唱粤剧的部分,启用了专业演员配音,但表现粤剧名伶对舞台的驾驭感,则是陈数的拿手好戏。她曾经做过多年的舞蹈演员,研究过古典舞,也出演过不少话剧,尤其在“手眼身法步”方面,陈数很有心得,这让她在电影《情谜》的戏中戏里也受益匪浅。
从舞蹈演员到知名演员的过程中,陈数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某种理念,在采访的最后,陈数这样告诉记者:“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故事,当时我在东方歌舞团再工作一年,就能分到一套7 0平米的房子,很多人劝我,再坚持一年,分完房子再走,我却毅然决然的选择辞职,去中戏学表演。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靠自己的力量,在北京买一套属于我的房子。我相信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三分机缘七分努力,只有踏踏实实演戏,诠释好每一个角色,才能在演员的道路上走得更久,这样才能让观众热爱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