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辽沈》原创首发,作者宋东泽

这一天,是塔山阻击战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天,也是基本上打掉敌人锐气的一天。

这一天,4纵以最强的28团死守塔山堡,抵挡数倍于己的强敌,用近战肉搏等手段,英勇地守住了塔山。

这一天,是1948年10月13日,距辽沈战役结束只有20天。

让我们通过老人的回忆,顺着时光隧道回溯到当年血与火交织的战场。

塔山阻击战锦州解放(喋血辽沈19塔山阻击战)(1)

4纵28团张泄璜老人回忆说:

“13日打得最惨烈。天未亮,那个“赵子龙师”就摸上来,铁路旁的高粱地帮了忙,哗哗响,当天就打光了,连根完整的高粱桔也没有了。抓两个俘虏,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拿下塔山,向师里报告,师长说明天总攻锦州,今天战争一定很残酷,就看你们28团的了。我说,别说“赵子龙师”,就是关羽、张飞都搬来,也没他们的便宜。

7点多钟全线攻击,双方不下500门大炮对轰,敌人打我们前沿,我们打他们纵深。硝烟未散,黄乎乎一片就上来了,放到50米左右,轻重机枪和小炮一齐开火,一枪能打俩。打得差不多了,河那边黄乎乎的一片又上来了。晚上不打了,赶紧修工事,拖尸体。不拖不行,太多了,影响射击。

下午4点多钟,高家滩差点儿丢了。那里一个连快打光了,我和团长鞠文义,带着4连、5连两个英雄连和一个警卫排去增援。我们的炮弹从头上飞过去阻挡敌人,敌人的炮弹在我们人群中咣咣炸。跑着跑着,人就飞起来了,不到500米的距离,倒下200多人。

高家滩里边是我们的人,外边是敌人。我们在外边又把敌人包围起来。一场好打,双方团长都上去打。

那天,全团伤亡700多人,师政治部主任何英打电话问伤亡情况。我怕让我们下去就说200多。他说不对,冲那下子就有200多。我说不管剩多少,反正我们不下去,有烟酒给点就行了。话音刚落,烟酒送到了。”

老人的回忆使我们看到了英勇的解放军形象,而在战场上国民党军队也毫不示弱。

“赵子龙师”第一次冲锋的时候,清一色全端着冲锋枪。再一次冲锋,全端着轻机枪,一律使用自动火器,如视无物地径直往前奔跑冲击。他们就像有了刀枪不入的护身符一样,拼死冲锋。最后打得剩下几十个人冲不动了,就把尸体垒成临时工事,钉在那,就是不退。

这还不是最勇猛的。“敢死队”冲上来时,才让人看到什么才是战争。这些队员犹如一群恶狼,个个袒胸露背,身背大刀,一手提自动枪,喳喳叫着冲上阵地。团营连排之间全被敌人插断,部队处于被分割包围的险境。

打到这时双方已经全乱了套了,建制也不明确了。阵地上共军电话线被炸飞了,结果团指挥不了营,营指挥不了连,甚至有的连已指挥不了排了。各阵地指挥员只能“各自为战”与敌拼杀了。

激战到黄昏,东北野战军掩护打反击的火炮开始齐射。各种口径的炮弹拖着气浪,带着刺耳的啸音,雨点般地砸在了预定的目标上。浓重的硝烟在敌群中散开,弹片、碎石夹裹着飞上天空,血浆与肉块染得黑土地一片鲜红。

在五号阵地展开了拉锯战,国共双方官兵的刺刀碰出了火花,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战场上没有谁是孬种,因为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别无选择。要想活下去,只能冲上去。这就是拼命,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它把人训练成了机器,毫无人性的机器。

塔山阻击战锦州解放(喋血辽沈19塔山阻击战)(2)

一发炮弹从天空中呼啸着砸将下来,落在了阵地上,阵地上一下子沉寂了,沉寂得那样阴森,那样恐怖。死亡覆盖了这里的一切。

战后,这里成了良田。老百姓都说,埋过死人的地方,庄稼长的都特别好。有些地方栽种了红薯,一个个像人头那样大,那样圆,白白的,谁也不敢去吃。第二年春天,这里下了一场小雨,晚上出门一看,不得了,出了鬼火。一簇簇蓝火苗窜上窜下,吓死人了。

战斗结束了,当日毙伤敌人1245名,我军伤亡1048名,几乎一对一啊!

站在今天去回望昨天,笔者就在想,如果没有那场战争,会是什么样,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个朴实善良的农民,一个个食人间烟火最为普通的社会一员。可战争的到来粉碎了他们的美梦。冷漠、残酷、野性替代了温柔、善良、人性。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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