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上人出卖的女孩(出卖色相的女人该不该被同情)(1)

昨天讲公开课,内容是鲁迅的《故乡》,其中分析那位曾经的“豆腐西施”,如今的“圆规”的“杨二嫂”时,我分析得有点过头,说她是“女流氓”,很多听课的老师,觉得这标签贴得太过生硬,我也觉得有些不妥。她也许真得只是一个“势力、刻薄、市侩”的小市民。她或许不是女流氓,但她身上绝对的有一股让鲁迅深恶痛疾的“流氓气”。

这流氓气是什么,用鲁迅的话说,就是向更弱者挥刀。在小说的最后,杨二嫂发现灰堆里碗碟,不由分说的就污蔑是闰土偷的。“闰土”都可以偷,我凭什么不能拿呢?于是乎,她心安理得,堂而皇之地抢了不值钱的喂鸡的工具,毫不值钱的“狗气杀”。可能是她也觉得有点理亏,抢过之后便飞也似的逃走了。鲁迅还不忘在最后狠狠地挖苦她一下,“亏她装着这么高底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很多听课老师觉得我们对“杨二嫂”要同情之理解,毕竟在二十年前,她家是开豆腐店的小康之家,而且她那是“颧骨也没有这么高”,“整日里就在店里坐着”,她家的店生意也是非常的好。估计那时候她对“狗气杀”之类的东西是看也不会看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她会变得瘦骨嶙峋,她会变得尖酸刻薄,她会从“西施”变成“圆规”,她的这一变化,其实跟闰土一样都是被“苛捐杂税,兵匪土绅”给祸害的。从社会角度来看,她确实是应该得到同情。

不过,我始终认为,鲁迅对杨二嫂的态度是辛辣的讽刺与批判。纵然鲁迅知道杨二嫂确实是被黑暗的社会现实所祸害。他也不会给予杨二嫂过多的同情。

为啥这么说呢?就是因为她曾经是“豆腐西施”,鲁迅是这么描写这位西施的,

他说:

“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人都叫伊“豆腐西施”。但是擦着白粉,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

杨二嫂在店里的作用,似乎也没干什么活,就是终日里坐着。如果她是老板或是老板娘,绝对没有终日坐着的道理。就算是她凡事不必要亲力亲为,但算算账,招呼招呼客人,也是力所能举手之劳的事情。她却只是终日里坐着,还擦着白粉,这是鲁迅以孩子的口吻回忆往事,其实“杨二嫂”何止是擦着白粉,想必一定是浓妆艳抹的坐在店里。她的工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招徕客人,让豆腐店财源广进。说句刻薄点,杨二嫂就是在店里面卖弄风情,招引一些“登徒子”。而且“吃豆腐”在民间语境中是被揩油,被占便宜的意思。杨二嫂是豆腐西施,除了她漂亮有风情之外,可能在男女关系上也比较随便。习惯了与其他人打情骂俏,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说,“因为她,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被心上人出卖的女孩(出卖色相的女人该不该被同情)(2)

写到这就想到《金瓶梅》在写水性杨花的“潘金莲”时,写到了这样的一个细节,当初武大娶了金莲,当他外出卖炊饼的时候。饥渴难耐的金莲,就站在家门口,

“那妇人每日打发武大出门,只在帘子下嗑瓜子儿,一径把那一对小金莲故意露出来,勾引浮浪子弟。”

可能“杨二嫂”比潘金莲更高级一点,她是为了招揽顾客。过去台湾街头上身着暴露的“槟榔西施”大概就有当年“杨二嫂”的影子。

还有一点,小本生意家的姑娘,一定会忙里忙外,大户人家的女眷,也只能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经人家是绝对不可能让老婆女儿去干用色相倚门揽客的勾当的。

杨二嫂要么是东家雇来的卖笑女子,要么是小商人家娶的小妾或外室。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总而言之,她有很大的可能是个美貌却轻浮的女人。她应该和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一样,都是商人们娶的妾或是姨太太。

习惯了以色侍人的杨二嫂,当然不肯也不能去下力气去挣钱糊口,当她年轻貌美的时候,当然可以依靠美色,不过年老色衰的时候,她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着“坑蒙拐骗,明偷暗抢来”过活。而这一切,必须依靠着她费尽心机的算计才能实现,好在她年轻的时候以色侍人,学会了察言观色,没有生活技能的她只能趋炎附势,要不然活不下去。

年轻的杨二嫂以色侍人,是豆腐西施,五十多岁的杨二嫂,年老色衰,瘦骨嶙峋,是个费尽心机算计别人的“圆规”。

鲁迅塑造杨二嫂,除了说明故乡萧索,社会堕落之外,似乎也有一种道德劝诫的味道,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李白早就说了,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我始终认为,“杨二嫂”的悲剧,个人性格因素要远远大于社会因素。

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同情杨二嫂。

被心上人出卖的女孩(出卖色相的女人该不该被同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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