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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家做布鞋(妈妈做布鞋)

自己在家做布鞋

妈妈做布鞋

刘大锦

在红色年代,地主有罪,他的子女们应该没罪,可是,地富子女们是抬不起头的。我的舅舅(郑大统)是地主的儿子,人们欺负他,捉弄他,骂他,甚至还打他。他一家人过着非人间的生活,舅舅很早就去世了,留下舅母(赵兰芳)和四个娃娃(赵洪锦、赵洪荣、赵启秀、赵洪华),他们相依为命,家贫如洗,舅母眼睛有病,不能做针线活儿。

那年月,谁家有钱呢,就更不用说舅母家了。舅母无钱给孩子们买鞋,眼睛有病又不能做鞋,孩子们每天光着脚,妈妈(郑永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娃娃们没有鞋穿怎么行呢?舅母很悲伤,妈妈告诉舅母说;“嫂嫂,别着急,让我想办法。我给每个娃娃做双鞋。”

舅母坚决不同意,说;“做鞋不容易,要布,要线,还要时间。妹妹,算了吧,你还有个家,还有许多事要做。”

妈妈说;“你没钱给娃娃们买鞋,眼睛又看不见做鞋,我再不做鞋,娃娃们穿什么呢?总不能每天光着脚。”

舅母说;“做一双千层底布鞋要千针万线,真不容易啊!要做就只给我女儿做一双我就谢天谢地了。”

妈妈是一位好强的女人,要做就每人做一双。于是,妈妈就承担起舅母一家做鞋的活儿。

做鞋,说起来容易,可是,真的做起来难。首先要材料,第二要时间。我的妈妈这两项都不具备,怎么能做鞋呢?我们家是清贫人家,哪里去找材料呢?妈妈劝说父亲,父亲终于同意了,妈妈开始行动起来。

说起材料;做鞋要麻绳,没有麻是不行的,于是妈妈到处去找麻头、麻根种在自家地上,不久麻苗就长出来,当麻成熟后,妈妈就割麻、摘麻叶、将麻杆侵泡在水里,第二天才起麻,去皮,洗麻,晒麻,收麻,最后在有空的时候将麻丝搓成很细的麻绳,准备做鞋用。

做鞋要布;有了细麻绳,没有布不行,我家也穷,根本就买不起布,怎么办呢?这点小事难不倒妈妈,她勤俭持家,宽厚待人,找左邻右舍的姐妹们要布条,布角。到街上做衣服的裁缝家说明来意,裁缝很同情妈妈,于是把做衣服裁下的小布条,小布角送给她。妈妈回到家用簸盖、竹席作底,再用面粉制成浆糊将小布角及布条粘连在一起,放在太阳下晒干。再从簸盖及竹席上起下来。就形成了一整张‘布’,就这样布也有了。

做鞋,有了麻绳,有了布还不行。要脚的大小尺寸,妈妈到舅母家量每个人脚的尺寸。舅母一家人以后有鞋穿了,高兴得乐开了花,舅母拉着妈妈的手泪流满面地说;“我今生怎么能报答你呢?做一双鞋是小事,但是加上你们家五口人一共做十几双鞋就是大事了。你家还有许多事情啊,这样下去会累坏你的身体,你老公刘家田也不同意呀?”

妈妈高兴地说;“要你报答什么呢,哥哥走了,你的眼睛又不好,不能给娃娃们做鞋,我这个妹妹给你们做鞋是应该的。嫂嫂,你放心,刘家田会同意的,我回去抓紧时间,赶上你们过年穿新鞋”。

舅母说;“那就只给四个娃娃做,不要给我做。不然两家人的鞋要十几双啊,哪里有那多时间?最后真会累坏你的身体,妹妹你要听我劝呀,你累坏了,我···”说着说着舅母就哭了。

妈妈说;“我从小就学会做针线,到了刘家,他爹又教会了我裁布缝衣。做你们的鞋不成问题,我有时间,嫂嫂,你就放心吧。”

有了做鞋的材料,还要时间;时间从哪里来呢?在那年月,每天要出工干活,也不能迟到早退,真的就没有时间,妈妈做鞋就选在了每天晚上睡觉休息的时间。每天晚上,当我一觉醒来,还看见妈妈在油灯下一针一线扎着鞋底。一双鞋要千万针啊!十几双鞋不知要扎多少个夜晚?

妈妈知道一双鞋要穿一年就必须双双做结实。鞋底要厚,针针扎密,麻绳要拉紧。扎鞋底的麻绳要打蜡,这样扎鞋底才不费力。有时家里蜡用完了,妈妈就用没打蜡的麻绳扎鞋底,用手指来回拉麻绳,时间长了手上就拉出许多血口。冬天淘菜洗衣,手上的伤口好的慢,时间久了手就皲裂了,手就像松树壳一样。妈妈的手有许多的伤,很痛。我看着妈妈那双满是伤口的手使劲拉麻绳时,血就流出来了,我的眼泪也就流出来了。我劝妈妈不做了,休息了,可是妈妈好像耳朵聋了,根本就听不见我说的话。我在被窝里悄悄的哭了。

鞋才做了一双,还有九双鞋没有做,怎么办呢?妈妈每天晚上只好在油灯下坚持。

记得有天晚上,我一觉醒来,看见妈妈在我的身边扎鞋底,我叫妈妈睡了,她说,每天晚上要扎一双鞋底才能睡觉,今天晚上一只鞋底没扎完,我不能睡觉。不然,我做的新鞋赶不上你舅母们过年穿。

妈妈边说边扎鞋底,可是,用顶针顶针时,由于顶针用的时间太长了,磨损太严重,妈妈一用力,顶针就穿了。针就扎进妈妈手指里,痛的妈妈不敢吭声。因为不想让父亲知道。妈妈咬紧牙,额头直冒汗,眼泪就流下来,妈妈很坚强,从来没流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妈妈流眼泪。

夜晚做鞋要照油灯,油用完了,父亲也没钱买,妈妈很聪明,想到了山里大松树上的干松桩,于是白天,妈妈一个人到山里去採松桩,有时不小心划伤了身体,回到家不敢告诉父亲,只好忍着痛继续干活。晚上妈妈把松桩插在墙缝里点燃照明,就又能做鞋了,一晚上要照四五个松桩。

鞋做好了,妈妈还要抽时间给舅母们送去,从漓江到白驿来去要走几十里路。当妈妈从背篼里拿出五双鞋给舅母看时,舅母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是在做梦。妈妈拉着舅母的手再叫一声‘嫂嫂’时,舅母没有言语,眼泪夺眶而出。正是;嫂嫂无言,唯有热泪泻恩海;

妹妹笑颜,太多情话暖心扉。

做好了鞋,当然也少不了我们一家人的鞋,每当我穿新鞋的时候,妈妈都要亲自给我剪脚趾甲。妈妈说;‘做一双鞋不容易,要爱惜鞋,不要让脚趾甲把鞋划坏了。’的确,每双鞋做好都不容易,我就让妈妈剪我的趾甲,可是,妈妈剪我的趾甲特别狠心,恨不得把我的趾甲连根拔起。第一次剪我的趾甲就剪出血了,痛得我忍不住大哭,为此,父亲大骂妈妈。

二舅母(杨桂英)去世早,妈妈有时还给二舅(郑大旭)一家人做鞋。

每年冬天的夜晚,为了做好十多双鞋,妈妈在油灯下又饥又饿,寒灯冷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积劳成疾,很早就背弓了。为了能让舅母的娃娃有鞋穿,妈妈给舅母家做鞋一做就是七八年。直到舅母的女儿赵启秀会做鞋了,妈妈才没有做。

妈妈把母爱分给了别人。对别人细心,对自己儿女粗心。我们无怨无悔,因为我们的妈妈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她不是地主的女儿,是一位清官的女儿,她的父亲叫郑培基,当时是歧坪、白驿两乡的乡长。她父亲很早就被贪官们害死了。

她是一位孤儿,从小就学会了坚强。

她善良,从小就喜欢帮助别人。小时候,自己的房子让哥哥卖掉去给嫂嫂看眼病,自己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她勤学,学会了为人处世,学会了勤劳持家。

她聪明,从小就唱歌跳舞,在村、镇演剧唱歌。

她孝敬,敢用口吮吸爷爷(刘永定)腿部的脓疮。爷爷去世很早,在临终前,她当着爷爷的面许下诺言;

让爷爷放心的离去,她帮婆婆撑起这个九口人之家,将弟弟妹妹个个抚养长大成人。她说到做到,结婚十年后才分家。

妈妈有太多的故事,在我的心中就是东方圣女,因为她感天动地,德耀人间。我们尊敬妈妈,孝敬妈妈。愿妈妈长命百岁,祝好人一生平安!

写于陕西韩城市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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