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陵 初 雪
一觉醒来,忽见窗帘的缝隙里透过与平日不一样的亮晃晃的白光,忽地一个激灵:怕是下雪了?不知为什么,从孩童时期起,这种感觉就一直很灵的,可现在已是冬末近立春之时啊?
拉开窗帘,室外果然是白茫茫一片。我们湘西北地区的雪,每每总是在你的梦乡里,不期然就迈着轻盈的舞步,悄悄落进你的庭院,落在你门前香樟的枝桠上,软软的静静地就躺在你家的窗台。
菲菲雪花,还在下,只是由漫天飞舞慢慢变得零落起来。清晨的大街上竟没见车来人往,足有半尺厚的积雪上,还罕有人的足迹!
这将是一个美得令人心醉的日子,如是,便有了踏雪寻景写生的冲动。
经三闾桥,来到穿紫河畔。苍穹之下,阴氳朦胧,为这难得的末冬之雪陡添了几分神秘。秋的枯木、残花、落叶,都悉数被掩进在这洁白的大自然绒被之下,收藏了昔日的衰败,展露出一片洁净的世界。对岸无论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化楼宇,还是暂时被遗落的城改残垣,都统统融进在这个晶莹的白色世界里,完全幻化成一片白皑皑的装饰。
冬天的雪景,虽说幽静、娴美,但在清鳞的河水衬映下,更显出她的几分寂寥。难怪古人柳宗元就曾有诗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它似乎要告诉我们:冬天也许是孤独的,就如同现在枯立在河边的我。
我们南方虽然很少下雪,但一旦落下,其白里偏蓝的冷色调竟能把天空染出一片银灰来,在这天地之间里,就营造出了一份幽静之气。当远方的大街上隐约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时,大约已近卯时了,城市这才刚刚苏醒过来,雪,便慢慢停下了。堤岸边高耸的云杉也开始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晨风过处,偶有雪絮的垂落,从一个枝桠跌到另一个枝桠,依依不舍,它们相拥着似乎在叙说冬日的离愁别绪。
转过头,厚厚的积雪中忽然发现一行深深地脚印,先是一惊,继而醒悟,这不就是自己留下来的吗?环顾四周,除了偶有一两只早起的麻雀飞过时,留下“喳喳”的叫声,还没发现有人经过的痕印。因为寒冷,我不爱冬,但我又偏偏喜欢她的静。就因为她静,便给了我许多的憧憬。好像整个世界里就只有我一个自己。在这宁静的背景之下,似乎可以做任何不受拘束的事情。
我爱雪,她虽冷,但美;她虽孤,却静。
如是,便有了下面的几幅钢笔风景写生:
穿紫河畔1
穿紫河畔2
穿紫河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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