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生活打卡季#现实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如果把这句话搁置于野草身上,最确切不过。
强悍和激越,是野生的本性。宏观大千世界,大凡靠自然环境和自然规律生存的动植物,总是超越人为的参与。狼与狗,野山鸡与家养鸡,笼中鸟与空中禽……业余徜徉于田间地头,总会发现,各种野草生长特别旺盛。耕地里,本是庄稼的地盘,却总有杂草抢占领地,它们不失时机地扎根萌甲,犹如桀骜不驯的顽童,探头探脑,逍遥自在,不经意间,就会变得身材硕大。它们以独特的身姿赶超土地的主客——庄稼。尽管勤劳的庄稼人一遍遍锄草,甚至用小机械在庄稼间隙翻耕, 还不失时机地运用现代化的除草技术喷洒除草剂,但依然改变不了草们生生不息的特性。即使成不了大气候,那就各自为战,稀稀疏疏、零零散散地继续统治着领地一隅,抢掠着土壤中的水和各种养分,以各种姿态缠络着农人的思绪,为愉悦营造烦恼。
农人们明白,斩草除根这个词,用到一部分草上是有效的,但不一定都适应,许多草的根蜿蜒伸展,游弋于土壤深处,斩断的根仍然顽强,不屈不挠,只要部分存入土壤就会 奋发进取,继续着生命的延续。
大地,具有慈母般的厚爱,承载着天下万物生命旺盛的依靠。野草没人疼爱,好像也没人理会,它们到底有多大价值,能给世间带来什么。写到此处,脑际间不由得清晰起对野草的记忆。
生活拮据年代,农村烧火做饭、烧水、冬日取暖,大多离不开干草。每年的霜降过后,家乡河畔至堤坝的那块空闲地,各类草渐渐失去绿色,到了该收获的季节。此时,村里会发出通知,社员们迅速行动起来,男女老少齐上阵。大家用镰刀割,用耙子划拉,用绳子打成捆,再用车子推拉,用扁担挑。那些高一些的,耐烧的,成为社员们的抢手货。在较短的时间里,所有的草木会被抢收一空。各户的房前屋后,院子里,便会呈现一个个鼓鼓囊囊的草垛,日子里的烟火气便有了延续。
那个年代,农村家家户户几乎都搞养殖。养猪,养鹅鸭鸡,养家兔,小学生下午放学后,带着筐子、铲子或镰刀,便到坡里打草、割草、剜菜,装入筐子带回家当饲料。生产队的饲养场孵化鹅蛋,雏鹅来世后,摇摇摆摆的样子颇招人喜欢。它们最爱吃的美食便是嫩苦菜。春季暖风吹来的时候,苦菜发芽了,嫩绿诱人,很多人好这一口。此时,孵化的鹅子正是破壳高峰期,食物哪里来?小学生们积极参与,剜来好多苦菜,送到饲养场。根据每个人数量,饲养场会给予一定报酬,让学生添置学习用品。
随着时代发展,野草的价值仿若变得微小了,人们有些熟视无睹,其重要性也渐渐淡化出人们的视线。真可谓自生自灭,无人理会。大旱之年,它用忍耐和不屈抗拒,抵御着上层土壤的干巴乃至灼烫,其种子即使顶不出芽,根系也向着地心的方向探寻湿润,一旦抵达,哪怕是一丝湿气,也会缓缓舒展,挺起头颅,抵抗着热风烈日。践踏来了,不分轻重,也不分季节,它们默默承受,有的身子压倒,压弯,有的直接压断,但依然用不死的灵魂承受着,至死不渝。
没人理睬,也没人在乎,有时不知不觉,小草发芽了,茁壮了,变成了一片绿色,人们感觉到春天的滋味,开始踏青和浏览,但视野里离不了花红和树木,对小草却不屑一顾。秋黄了,冬干了,落寞的小草更是抓不住别人的眼球,不但如此,有人还用草的干巴身躯乱开玩笑,时不时点火,看风儿吹着火苗跑,烧了路边,烧沟沿,火后一片灰烬,黑色覆盖地面,生命的迹象付之一炬,令人叹息!然而,来年春上,灰烬处,芽们继续萌动和成长,重复往年的故事。
在漫长的日子里,我觉着自己多么像一棵小草,默默无闻,自我跋涉,一生中很少人知晓,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但我也庆幸,平凡的日子让人轻松自如,无忧无虑。在我的身边,有无数棵和我一样的“小草”,从事着有序又无张扬的日子,大家相互依赖和帮衬,有理解,有沟通,有懂得,有尊重,恬然相处,和谐又温馨。我想,这是很多“出头之鸟”难以抵达和感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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