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本:《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候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帛书本:《道恒無名,侯王若守之,萬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闐之以無名之樸。闐之以無名之樸,夫将不辱,不辱以静,天地将自正》。
郭店楚墓竹简中的“老子篇章”:《道恒无为也,侯王能守之,萬物将自为,为而欲作,将正之以無名之樸,夫亦将知足,知足以静,萬物将自定》。
通行本与帛书本的差异在开始第一句就改动太大了,通行本为“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而帛书本却为“道恒無名”。郭店楚墓竹简中“老子篇章”里又是另外的说法为“道恒无为也”,又偏向于通行本的说法,然而此三版的说法都不一样。
在道德经里,“道恒无名”就已经谈到“道”是无法命名的抽象概念,就像还未加工过的原木一样。所以一般的人们根本无法说出来“樸”在加工前会是什么器物,而必须等到经过加工过后,人们才能够认知到这个器物。这也就是表示“道”在生化成万物的自然规律以后,人们才知道这个“道”是生化到哪里。所以“道”就如同无名未加工过的原木,那“道”在生化加工后,是不是也应该具有个名字去让人们可以叫得出来?就像是这个“樸”再去经过加工后,它就能够可以是叫得出名字的器物。
所以帛书说到如果“化而欲作”时,老子说他将用无名的“道”来充满这万物之间的欲望(闐字的原意是填满或充满),然而郭店楚墓竹简却说如果“为而欲作”的话,老子就以无名的“道”来讨伐这个“欲望”。但这两者的说法,其差异未免太大了!再看通行本却说“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其意就是说老子将以无名的道,如同未加工过原木,来镇压这个“欲望”,这个说法还是比较接近郭店楚墓竹简的含义。
至于通行本的“不欲”,帛书本的“不辱”与郭店楚墓竹简的“知足”,仍然是以郭店楚墓竹简的“知足”比较接近于通行本的“不欲”的含义。
老子的道德经现在可见到最早的版本是1993年在湖北荆门郭店楚墓出土的“郭店楚墓竹简”中的“老子篇章”,大约成书于古代战国的中期,此以甲骨文为版本应该是最为原始古朴的,也是最接近老子思想的版本。所以将其版本的字形尽可能的还原到甲骨文或金文的字形原意,或许比较可能更接近老子的思想。现就这三十七章如果以郭店楚墓竹简来解释的话,或许会比较好理解出老子道德经的思想。
“樸”字早出现金文为“木”再加上“璞”(表未琢的玉),所以造字本义应该是指“未加工的原木”,可以通“朴”字。
“正”字在甲骨文是表一个在上囗(有城邑或国土之意),下面是止字(表行军),有征伐城邑之意,所以造字的本义应该是表“去征战讨伐城邑”。
“闐”字最早出现于小篆,其造字法为形声:从门,真声,闐字读tián,表示充满,盛大与填塞之意。
“辱”字最早字形见于商代的甲骨文,字形表示手持石锄在工作,辱字本指在田里耕作之意,而后“辰”的“手持石锄”本义消失后,金文再加个“寸”表示手持,即以“辱”来代替,所以整个造字的本义应该是“持锄在田里劳动着”,至于战国以后为何被引申到耻辱或是侮辱,这就无从考证了,或许是因为“持锄在田里劳动着”是比较下贱,低等的工作,是一种耻辱的工作,者就见仁见智的说法了。
《道恒无为也,侯王能守之,萬物将自为》
所谓“道”虽然是无法称呼为名的,但是“道”却是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所以它是永远都不会去瞎折腾人们的,如果王侯们能够固守这个“道”的本意,那天地万物将根据自然的规律在运行。
《为而欲作,将正之以無名之樸》
如果在自然的规律运行的过程中,发现有偏离这个自然规律,而有开始要瞎折腾人们的“欲望”出现时,老子的意思说,他将可以用“道”来讨伐这个欲望,让欲望回归到自然的规律上来。
《夫亦将知足,知足以静,萬物将自定》
所以老子就是说,“道”在不偏离自然的规律下,天地万物就能够知足到不会有穷折腾的欲望,而天地万物如果要“没有欲望的知足”,那就要靠“道”来平定这个欲望,等到天地万物都没有瞎折腾的欲望时,天地万物将自然的各自归于安居。
“静”字为形声字。由争与青合成,在西周时代,“静”字的“青”字形位于全字左上角,到了春秋时代,已经确立为右青左争,各有半边字形的格局,其本义是安静,后来引申为平定之意。在西周的班簋上有“三年静东或(国)”的字样,其含义就是“在某年时周王命令毛伯率领军队去讨伐东国,三年平定了东国。”所以西周穆王时代的一位军事统帅毛班以此制造这件簋作为纪念,故后人称“班簋”。
“定”字形在甲骨文为上面是“宀”,下面是“足”,金文将甲骨文的“足”字形写成“正”形,有“回到家或安于家”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