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李子恒大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每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看到老伴儿高全珍推门进来,他用尽力气低声喊着,“娃娃,娃娃回来没有”。8月18日这天,老伴儿告诉他,儿子要回来看他,这让一家人都打起了精神。8月19日这天,在邛崃市孔明乡,儿子贾其(化名)终于出现在了李子恒面前,此时的贾其已经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李子恒等待这一刻也已经等了22年。

四川癌症晚期小伙子(邛崃癌症晚期大爷想见弄丢22年的儿子)(1)

虚弱的李大爷躺在病床上,怕见不到儿子痛哭起来

按照李大爷的说法,22年前,他和当时还没有办理结婚证的女友育下一个儿子,在交由他人看护后被“卖给了”邻镇一户人家,随后儿子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三个月前,李大爷确诊血管粘膜鳞状细胞癌,生命一天天消逝。人生尽头,李大爷最想的,是再见儿子。

最终,贾其的养母告知了生父病重的消息,而身在北京的贾其选择坐8月19日最早的航班,终于在22年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四川癌症晚期小伙子(邛崃癌症晚期大爷想见弄丢22年的儿子)(2)

终于见到分别22年的儿子

苦苦等待:

想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

听说儿子要回来,李子恒来了精神,家里的一些亲戚也都赶到他现在的住所,来帮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4年前,李子恒认识了现在的老伴儿高全珍,找了一份环卫工的工作,安定了下来,他本人也搬到了孔明乡,和老伴儿住在了一起。

今年5月,李子恒在邛崃市医疗中心医院被确诊患有食管癌,近日医生告诉他的家人,留给他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了。继子任先生从西藏赶回来,带着李子恒四处寻医访药,最后听说父亲想去夹关老家吃酒碗,他也开着车子送老人前去,了却一桩心愿。

“他在老家还有很多亲戚,老伴儿还是非常想回去看看。” 高全珍说,之前儿子还没有回来,她就一直盘算着怎么把老人载过去,她甚至想过借用邻居的电瓶车,送他去。“好在儿子回来了”。

回了一趟老家,见过家里亲戚,李子恒还剩下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想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已经有22年没有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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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

养母最终拨通了儿子电话

8月19日下午,儿子贾其来到了孔明乡,养母柳君(化名)领着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把生父病重的消息告诉贾其,是一件大事,柳君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打给了远在北京的儿子。

“后来他决定要回来,买了19号最早的航班。” 柳君说,“这是他的事情,想回来就回来。”不过,对于过去的往事,柳君有些不愿提,“过去的事情忘了,不要说了”。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在此前的采访中了解到:李大爷表示,22年前因经济困难出去打工,把孩子托付给他人照顾,最后孩子被对方“卖到”邻镇,自己曾到邻镇去找过,但养父母不让他带走孩子;但养母柳君则说,孩子不是买的,是有人说孩子没人管,看孩子可怜她和丈夫才抱养的,这些年他们辛辛苦苦养大孩子,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

坐在院子里,周围都是贾其的亲人,大家也没有过多提及过去的往事,院子里一度安静下来,大家只好转移了话题,聊点最近农田种什么、其他乡镇人工成本怎么样……

四川癌症晚期小伙子(邛崃癌症晚期大爷想见弄丢22年的儿子)(4)

父子相见:

“你小时候的照片我存着”

在屋内,贾其和生父李子恒相见了,他有些错愕。刚刚从亲戚手里接过的烟,他握在手里,手缓缓背在身后,手指有些颤抖,准备开口说话,嘴巴又开始哆嗦,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他把视线转向屋角,试图回避生父的目光。

李大爷说话了,打破了沉默,他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问他身上是不是有一颗痣,紧接着又告诉贾其,他是8月12日下午2点出生的。“你小时候的照片我还保存着。”他伸出指头,示意老伴儿去把照片翻出来。贾其愣在那,除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家里的亲戚走进屋,李大爷又用微弱的声音介绍着,“这是你伯伯、这是你嬢嬢、这是你表姐……”

家里的亲戚把那段往事又复述了一遍,“你要记住,你不是被你爸爸抛弃的。”一旁的表姐补充说。高全珍则按照李子恒的意思,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塞给贾其。“这是你父亲的一点心意。”她告诉贾其,不要推辞。

“你的养母来了吗?她怎么不进来呢?” 李大爷又询问着眼前的儿子。家里人把柳君请了进来,李大爷看着眼前这个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四川癌症晚期小伙子(邛崃癌症晚期大爷想见弄丢22年的儿子)(5)

一病不起:

听说儿子有女友,大爷笑了

看着一病不起的弟弟,李子恒的哥哥李子年在一旁感慨,“如果孩子在身边,也不至于后来漂泊无依。”67岁的李子年说,他教会了弟弟篾匠手艺,早些年,弟弟在乡里就靠着这门手艺为生,后来认识了贾其的母亲,有了孩子,两人外出打工,把孩子寄养在小姨家中,后来孩子被抱养给了别人,没找回来,女友也分手了。

“从此他有些心灰意冷。” 李子年还记得,弟弟去过西藏,修过飞机场。也到过南京,牵过电线。那时候他就一个铺盖卷,走南闯北,最北边还到过新疆。后来在乐山挖煤矿,一次塌方事故中他受了伤,这才回到老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四川癌症晚期小伙子(邛崃癌症晚期大爷想见弄丢22年的儿子)(6)

“养好了身体,还是继续漂泊。” 李子年形容弟弟的生活就是,“挣得多就多吃点、挣得少就少吃点。”他也一直没有成家,直到后来年龄逐渐增大,又遇到了高全珍,他才回到了老家,安定了下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儿子还是他的一块心病,儿子的照片他也一直珍藏在身边。

19日,贾其告诉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自己也是接到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此前一直不知道,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贾其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家又询问着他有没有女朋友,贾其如实回答“已经有了”。听闻此,李大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 宦小淮

摄影记者 王红强

编辑 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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