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是年纪越大越怀旧,而我亦未能幸免,虽然距离心中的故乡越来越远,但儿时村边的水塘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中。

小时候,村庄的周围有很多水塘,每当夏季汛期的时候,河水会将这些水塘注满。荷叶铺满整个水塘,荷叶中间隐藏着几朵花骨朵,犹抱琵琶半遮面,好像刚过门儿的小媳妇儿一样,夕阳西下,清风徐来,随风摇曳。塘子里边的水清澈透亮,俨然一面大镜子,将人影倒映在水中,倏然淘气的鱼儿跃出水面偷吃莲瓣,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人影随着水晕在塘面徘徊。那个年代正在上小学的我,哪会欣赏这些景致,全身心的都在游泳划水摘莲蓬上面。还记得学校放暑假的时候,老师都会在教室再三强调不允许玩儿水,如果被发现将加餐特殊照顾,绝大部分小学生都是比较怕老师的,视老师的叮嘱为紧箍咒,总是有个别的同窗调皮捣蛋,最后被举报,东窗事发后被罚站或者打扫教室卫生。

城中村的池塘(村边的水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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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冬天比现在冷很多,北风凛冽,万物萧萧,家家窗户上都糊满稻草,房檐上挂着一米多长的冰柱,水塘中仅存的一点儿水也冻住了。穿着厚厚棉鞋棉裤棉袄的孩子们,像一只只待宰的肥鸭一般成群结队的涌入塘面。脑袋上一个个戴一顶破棉帽,脸蛋冻得像霜降后的红薯皮,耳朵冻得像用红曲米卤的猪耳朵,叽叽喳喳,伴随着冬日麻雀的啁啾,仿佛严寒融合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玩累了各自拿碎砖头砸冰面,你方唱罢我登场,砸开冰面后,再丢砖头炸鱼,泥浆乱溅,玩得不亦乐乎,踢踏声、水声、笑声、打闹声在水塘的寒风中荡漾,待到爹娘喊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中回响的时候,也就是该回家的时候。

而今回首,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似是仍在昨天。曾经四季淌水的小河或是干涸或者开成了庄稼地,往日碧波荡漾的水塘或是填平垫堆起了房子或者变成村民倾倒生活垃圾的垃圾场,再或是完全干涸静静躺在那里,再无半点生气。村里的学校早已停办,街道上再没有放学后成群结队的孩子打闹声,有的只是孤老残障长坐门口,倚门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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