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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电影不好看(半生缘电影版不是悲剧)(1)

知道《半生缘》的时候,还是小学的时候,林心如蒋勤勤那版。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看,上了初中就看了小说《半生缘》。

有时候觉得爱情太多理想化,现实冲散童话,面目全非。从没有什么力量能强大到主宰命运,相逢、重逢,仅仅是缘分。所谓凄凉的满足,其实只是自欺欺人。曼祯、曼璐姐妹俩,谈不上谁比谁更悲惨,老于世故和不近人情,结果都令人唏嘘。

爱恨挫折,看书的时候就体会到了,看电影则更为直观。当文字邂逅影像,一样的平淡苍凉,连喜怒哀乐也毫不张扬。悲凉是张爱玲作品一贯的基调,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浮生若梦,已经半生。半生沧海桑田的无奈,这一生的叹息。许鞍华的电影有些闷闷的气息,像是宣纸匀染开来的墨迹,又像是旧时相册的一层砂纸,让一切模糊不真切,这是我最不想评判的一部电影,因为太经典了。

所有的角色,从葛优梅艳芳到黎明吴倩莲,都是精挑细选。黎明很会挑角色,他的所有角色都讷讷的,不善于表达,俊朗的眉目,就是世均。感觉本色出演一般。葛优那时候还不是个谐星,不会正二八经的说出台词造成笑场。梅艳芳演活了姐姐,那种哀怨和不平。吴倩莲和若干年后的林心如天差地别,她不漂亮,却很有淡淡的情愁。

林心如活脱脱的把曼桢演成了如萍。把张爱玲的作品当成了琼瑶的作品。

许多年后,闹市街头,两人再相逢。故人有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是,那一刻,他们相对默默,也没有泪千行。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钝化了伤痛和激情。

曼桢,幽幽淡淡的说,我们回不去了。

她明白,无论如何爱恨纠葛,最后都归于平淡 ,在岁月中,慢慢消散,她仍然感激这半生的缘分。套用琼瑶阿姨的台词,虽然不能与张爱相提并论。但自然文字本天成,便拿来用用,无独有偶,这是林心如扮演紫薇的时候的台词:“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仍然感念上苍给予这样一个人可念,可想,可盼,可等。否则生命有如一口了无生趣的枯井。那些终究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不也是靠着最初的激情燃烧以后的平淡岁月,相互度日。他们又有多少幸福呢?

半生缘电影不好看(半生缘电影版不是悲剧)(2)

如果说,张爱玲和琼瑶人生有如此大的不同的话。

琼瑶很庸俗,但是她懂得自我解脱,她是个商人。

张爱很脱俗,她只看到华美袍子上面的虱子,她是个女人。

如果是你,你会做谁呢?

曼桢可以选择宽恕,随着生活的河流顺流而下,也可以选择仇恨,逆流而上。哪一种会幸福呢?吴倩莲在电影里不是特别美,但是文艺气息浓厚,梅艳芳总是给人看到不一样的风情,曼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她的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

相比曼桢我更可怜曼璐,曼桢至少被人爱着,当豫瑾说出幼稚二字的时候,曼璐那一刻的伤心与卑微真是刺痛了所有的人的心,可以不爱,至少不要去贬低曾经的美好。如果说曼璐是凶手,那豫瑾就是凶手的刀,他轻轻两句话就摧毁了曼璐,仅有的一点美好全都推翻了,最后一根稻草也被他毁了。

曼桢可以反抗,即使生了孩子依旧可以远走高飞,可是曼璐只能日复一日的厌恶的活着,想想或许死才是曼璐最好的解脱。

曼璐的一生是悲的,为了家人为了生活,作贱自己,却不被家人理解,只是因为她比曼桢年长几岁吗,不得不感叹一下那个年代的时局,那个年代的女子的悲剧,感谢自己生活在了这一个好时代。可能是对于梅艳芳本人的惋惜和心疼,曼璐这个角色我也看到了太多她本人的影子,为了生活早早出来唱歌,终是英年早逝。所以对曼璐更加理解。一切的悲剧看似哀痛,实则只是早已注定。

张爱玲的故事不变的主题:得不到的成了心中的朱砂痣,得到的终成墙上的蚊子血。曼桢和世钧,翠芝和叔慧,莫不如是。

固执的不是张爱玲,而是人性。

曼桢说,每个人的一生都应该有两三个故事,如果我和世钧真的在一起,然后生几个孩子,应该也就没有故事了。纷飞的大雪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好多年前一起拍照的时光,只可惜,眼前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她的世钧。这是曼桢在回忆,这和电影结尾世钧的回忆相呼应,关于他们的故事,最美的正是故事的开始。

好喜欢电影的结局,昏黄的灯光下,喧闹的小酒馆里,世钧握着曼桢的手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人声嘈杂…

半生缘电影不好看(半生缘电影版不是悲剧)(3)

整部影片最难过的, 并不是曼桢被强奸的时候,也不是她拼尽了力气的呼喊,也无法让来找她的世钧听见而。而是,若干年后,他们不期而遇。

那时候,曼桢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见到世钧,要把这些事情全告诉他,也曾经屡次在梦中告诉他过,做到那样的梦,每回都是哭醒了的,醒来还是呜呜咽咽地流眼泪。

现在她真的在这儿讲给他听了,却是用最平淡的口吻,因为已经是那么些年前的事了。

世钧只默默地听着。

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这许多年来他们觉得困惑与痛苦的那些事情,现在终于知道了内中的真相,但是到了现在这时候,知道与不知道也没有多大分别了。不过,对于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分别,至少她现在知道,他那时候是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他也知道她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就也感到一种凄凉的满足。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听了曼桢的遭遇,世钧说:"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曼桢说:"我们回不去了,世钧,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餐馆里是鼎沸的人声,喧哗之中,凸现这一对爱侣最深刻的无奈。突然让我潸然泪下。

翠芝在新婚之夜对世钧说:怎么办,我是不喜欢你的,你也是不喜欢我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记得曼桢写给世钧的那封信:世钧,我要你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地方,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注定了只有半生的缘,可是,要用一世的情来记忆。

擦身而过的人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当我们再回首张望时,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淡淡的一笔,却像灰尘一样,笼罩了原本已经惨淡的一生。

一个人的一生禁得起几个十八春啊!当时只道是寻常…

半生缘电影不好看(半生缘电影版不是悲剧)(4)

银幕上的曼桢不停地问世钧:"你好吗?你好吗?"

世钧说:"我不好,我只希望你好。"

故事的结尾是世钧年轻的时候,打着手电在公园里帮曼桢找手套。

也许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样的,真正感人的爱情故事都有着悲剧的结尾,那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尾巴经常让人记不起,我们的惆怅常常是这样的事实: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们刻骨铭心地爱过或被人刻骨铭心地爱过的,都已经是昨日黄花。

假如真的过了十几二十年,在街上或者在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的地方遇到从前的恋人,是不是可能像电影或小说里写的那样,四目相对,傻傻地问:"你好吗?"

不是不可能的,但前提必须是:爱过的人心底里只有对对方的爱和对上苍的感激。不能走在一起是造化弄人,而不是我们自已的选择。命运选择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恨意,而我们选择的命运,许多时候是含有恨意的。多年以后,无敌的岁月磨平了一切,再看到那个人,很难再有什么感觉,如果有,也许只是问自己,"我喜欢他什么呢?"

感情通常是:因为某一个时间和地点,某一种氛围之下,因某一件细小琐碎的事打动了我们。人生太长,我们怕寂寞,人生太短,我们怕来不及。因此,我们只看小说,我们不谈情说爱。我们看银幕上别人表演的生生死死的爱情,听流行歌里喧器不已的伤感。

如果我们用半生的时间去怀念某一个人,在现代人的观念里,如果不是自己状况太差,总是遇人不淑,显得前面的人太好,就是活得太寂寞了,无所事事,只好在回忆里过日子。

但我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值得我这样去无所事事,我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像电影里的世钧那样说:"我只希望你好。"

虽然我想,很多人这半生恐怕只能在有心境的黄昏里抱一本张爱玲的小说,渐渐地让自已漫入那样无孔不入的苍凉中!

半生缘,其实就是一生。

半生缘电影不好看(半生缘电影版不是悲剧)(5)

这部电影其实也没讲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讲一双男女,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相爱过,后来分开了。原来两个人的缘分,有时候真的是不够用上一世,只能到半生。

眉毛那么短,天涯却那么长。

若是多年后不期然又见,能说的亦不过是那句用烂了的,别来还无恙。

片尾有一个闪回,沈世钧在冬天黑暗的公园,打着手电寻找顾曼桢遗失的红手套,找到了,他笑起来,弯着嘴角。

而喜欢一个人,再喜欢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不然怎样呢?

情意好似王朝兴兴衰衰,终至湮没如同庞贝古城。

这城池存在过,只要你想看见,它就仍然在那里,无形地,然而有尊严地,存在着。但若是想在其中定居,已是不可以的了。

我第一次注意到吴倩莲,只能说眉宇间和姐姐曼璐有几分相似。

清淡是极清淡,而艳的时候又可以很艳。

看完电影,有种被柔胶的感觉,张爱玲那些会刺痛你让你背脊生凉的字句在许鞍华的镜头下被幻化成了另一种淡淡的感伤。或者所有涉世未深的小情侣都可以叫做沈世钧和顾曼桢。恋爱都是由某一眼开始,由某一件小事开始。都以为自己的爱情与别人的不一样,但当考验真正来临,才发现其实世间那么多的来来往往,大抵上所有人都一样。

曼桢说如果她和世均真的结了婚,生下一两个小孩,那么他们之间的一切也都不算是故事了。其实,如果没有曼璐的出卖,分隔两地的远距离,家境的差别,包括曼桢的倔强和世钧的猜疑,这一切都有可能让他们脆弱的恋爱画上句点。

说起来,祝鸿才的侵犯倒成了这段爱情真正刻骨铭心的大助力,让他们无法平淡的分手,没有机会将一段关系维持到爱情消失。摧枯拉朽的伤害,只会让爱情更加深刻,真正让爱情流逝的,往往是寂静无声的消磨。

电影的最后曼桢和世均终于忍不住在酒馆紧紧相拥,身边觥筹交错,迎来送往,不是不热闹的。然而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们错身而过后的所有人生,热闹是别人的,凄苦是别人的,连自己也是别人的。唯有这样的一刻,当触摸到彼此的时候,元神方才归位,身体里的那个“自己”方才活了过来。

不得不说顾曼桢实在是个值得尊重的女人,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面对崩溃痛苦的爱人,依然以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尊。理智安抚地说:“能够见面已经很好,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难怪即使祝鸿才这样腌臜的东西,在占有她之后,对她仍有着望而却步的距离。

我想起世钧去南京的时候曼桢给他的那封信,小时候看《老房有喜》,结局时浓妆却依然美丽的赵薇在法国梧桐树下对着俊秀的苏有朋轻轻地念: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那时候看,只觉得欣喜缠绵,看到此时,才发觉荡气回肠的是誓言与承诺过后,你猜得到开头,却看不见结局。

所谓的那句“别来无恙”,不过是你能够说的最后一个谎。因为那些你真正想说的话,已经再无机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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