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篇《茶旅∣江南茶祖,韩日茶源》关于高僧之间的佛茶趣闻中,说明两点:其一天台高僧的茶艺技术更高,其二,天台山的水更宜泡茶。天台高僧的茶艺水平是否精湛不得而知,天台山的水是否更加宜茶那可以进行试验比较。
有幸得到浙江天台县潘先生赠送的若干箱天台冷岩泉,该泉水在天台山石梁一带,海拔五六百米,是地下自涌泉。
天台山的石梁飞瀑被誉为"天下第一奇观",一石横跨天际,瀑布喷涌而下,"昼夜起风雷",令历代无数文人骚客为之倾倒。
轻就是现在所说的小分子团,喝起来更加细滑,有此特征的水已经难能可贵。乾隆皇帝有用特指银斗称水、为品茗择水的典故,这个典故用现代物理分析,就是测定水的密度,不同的水,其密度也有差异。
乾隆皇帝在无数地方的水的比较中发现,北京玉泉的水最轻,其次济南趵突泉,也就是玉泉的水比重最小,于是他就认定北京玉泉为最好的品茗用水,为天下第一泉。
▲清 宫廷画家 张若澄 —《燕山八景图》之“玉泉趵突”
这个典故从现代科学角度解释,水的比重越小说明水的分子团越小,而小分子团水有其独特功效,有利于人体吸收,也对健康有益。
轻水泡的茶,效果不一般,总体感觉就是顺滑,再加上小分子团更易渗透到茶叶内部,滋味也会更加浓郁。
那么冽是什么?字典意思就是寒冷、清澈。用现在的物理知识分析,就是水从液体变为固体,又融化为液体,融化后的液体就具有冽味,如冰水、雪水。上文提到的冷岩泉就是在地下至少结过一次冰的岩泉水。
轻和冽两者比较中,从健康的角度考虑,冽不如轻,轻水更益健康,冽水貌似和健康没有关联;从滋味的角度考虑,冽也不如轻,轻水更易入味。
但从口感角度分析,那冽水独具优势。因为我们的茶饮一般都是热饮,试想,在高温下感受到的一丝丝凉意,就像炎炎夏日下吃冰棍雪糕一样舒爽。
所以对于宜茶之水来说,冽水相比轻水来说,更为珍贵。
事实上,明宋两代茶人对于宜茶之水的评定,是综合考量的,冽和轻至少不分伯仲,在我看来,冽比轻更为重要些,冽为第一位,轻屈居第二。
按此分类,才会有排名第一位的南泠水,也就是长江中心之水,都是青藏高原雪山上化下来的活水,其次无锡惠泉,再次苏州观音泉,再次杭州虎跑泉,再次济南豹突泉。
上文提到的天台之水,自古以来被称为最宜沏茶之第十七水而闻名,也是因为冽在先,以冽见长。
另外有两处冽水也是佐证,一处就是湖州顾渚的金沙泉,顾渚紫笋是五朝贡茶,好茶配好水,自古有紫笋茶、金沙泉一说,金沙泉当地政府正在开发之中。
其二就是福建建瓯市北苑贡茶遗址的双井泉,“建溪官茶天下绝”,双井泉近代已遭破坏枯萎,但附近有个泉眼还在不断冒出冽水,笔者曾经前往品过,清凉甘甜。
至于乾隆只凭水的轻重来评定品茗之水的高低有待商榷。他命名的玉泉为天下第一泉,更精准的描述应该是天下第一轻泉。
当然,最合适泡制茶叶的茶水一般都是当地的水,只是出好茶的地方必定出好水,反之,无论茶叶好坏,当地的水如果经过结冰融化以后,口感还是比之前更为清冽。
冽为贵也有其短板,就是冽水最大的问题会大量吸收茶水香味。当今以高香见长的武夷肉桂、凤凰单丛等茶叶,冽水宜茶不是优点,反而变成了缺点。
这是因为古代茶人认定冽水为贵时主要针对的是蒸青茶,香气清幽,推崇无味之味为至味。
当下对于一般绿茶、红茶用冽水泡制还是适用的,同样可以有独特口感。但不适用于所有的茶,高香型的茶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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