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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想套路我还好我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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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大伙都被吓得浑身一抖。
只见老项趴在饮水机旁边的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个杯子,身边有些水迹,样子有些不对劲。
动作利索的小吴迅速跑过去,发现老项身下压着一截电线,竟是触电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乱得像是一锅稀粥。几人手忙脚乱地把老项挪到干的地方,120来了,紧急抢救之后,医生面色凝重,对着众人摇摇头。
门吱嘎一声开了又合上,老项就这样被拉走了。
办公室顿时陷入了死寂,震惊、害怕、恐惧像乌云般笼罩着所有人。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有人小声开口说话,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嘈杂的像菜市场一样。每个人都急切地如同倒豆子般,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安。
秦明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办公室的,议论声如惊涛骇浪般拍进了他的耳膜。七月流火的季节,他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隔天,老项的家里人就闹到了公司来,坐在门口扯着横幅撕心裂肺地哭喊。要求公司还老项一个公道,赔偿家属180万。与此同时,整个事件上了网媒头条。
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公司很快查出了原因。地板太滑,金属饮水机电线破皮漏电。
调查邮件蹦进入眼帘的那一刻,秦明只觉得脊梁骨发冷,浑身动弹不得。等回过神来,额头和背上都出了很多汗,被空调一吹,凉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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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公司的这八年时间里,木讷寡言的秦明就只跟老项聊得来。回想起老项对他的点拨照顾,虽谈不上是肝胆相照,但也算交情不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帮老项的家人。
顶着人事部的压力,同事或异样或探究的目光,秦明发动了全部的人脉,帮老项的老婆张佩珊找了律师,并事先支付了费用,打起了索赔官司。
拿到了八十万的赔偿之后,张佩珊对秦明感激不尽。虽没有预期的那么多,但总算补偿了一点丧失丈夫的孤苦不易。她要请秦明吃饭,秦明婉言拒绝了,说算是尽朋友最后一点的道义。临走时又说,以后如果有困难,可以找他。
接到张佩珊求助电话的那个晚上,秦明刚洗完澡。电话里的声音透着焦急,秦明下意识地说了声好,跟正在晾衣服的老婆乔月茹打了声招呼,没待回应就匆匆出了门。
张佩珊的婆婆突然晕倒,几分钟后就醒了过来,但还是把张佩珊和她公公吓得不轻。她还没从老项的事里回过神来,一时没了主心骨,慌乱中才打了秦明的电话。
秦明安抚了张佩珊和两个老人,带着他们去了医院,跑上跑下,缴费拿药,尽心尽力。
看着满头大汗的秦明,张佩珊心有愧疚,“小秦,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秦明微侧了头,摆摆手说:“嫂子,不用见外。”
就这样,一个多月内秦明被张佩珊叫走了七八次。
秦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乔月茹极为不满。她敲打过秦明几次,让他在家多陪孩子,秦明只是“嗯”,气得乔月茹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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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秦明去张佩珊家帮忙扛米,他前脚刚进门,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他放下米袋子,一转身,愣住了。只见老婆乔月茹凶狠地瞪着他,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一米之外都能感觉到她那喷薄而出的怒气,秦明立马上前拽住她往门外推。
“你怎么来了?”他顺手砰的一声关了门。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倒要来看看你是怎么帮忙的,比回自己家还勤,你还真当这是自己家了!”乔月茹大着嗓门,明显话里带刺。
别看她人长得娇小苗条,名字也挺优雅,可一出声就露馅了。用秦明的话来说,乔月茹就是野兽派的。不过,秦明就买她的帐,有时也配合她做小伏低。他的性子就得配个这样心直口快有魄力的,不过乔月茹大抵还是温柔体贴的,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你在说什么!我们回家去说。”秦明拉着她往楼下走。
乔月茹不依,嘴里嚷嚷着:“别推我,你给我说清楚。”
这时张佩珊探出头瞟了眼门外对峙的二人,目光转向秦明,小心翼翼地问:“小秦,没事吧?”
乔月茹瞬间就要爆粗口,却被秦明一把捂住了嘴。秦明歉意地看向张佩珊,说:“嫂子,没事,你快进去吧。”张佩珊又看了眼面色不善的乔月茹,小心地关了门。
回到家,乔月茹的气也消了大半,她拉着秦明坐在沙发上,紧盯着他。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交情让你连家都不要了?”
乔月茹早就发现自家死鬼最近有些不对劲。老项被电死,秦明出钱出力给张佩珊帮忙的事,她知道,但她没阻止,当初她看上的就是秦明的有情有义。
但秦明的帮助显然已经远胜过朋友之间的交情,乔月茹十分不解。她知道秦明不会背叛自己,他们之间有着过命的情谊。
当年他们还没结婚,她被误诊为妇科癌症,在病友们遭到亲朋好友抛弃的时候,秦明却默默地守着她。手术前,秦明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怕,大不了我们以后领养个孩子。这话如锥子般刺入了乔月茹的骨髓,戳心扒肝地疼,不为自己的病,而是为秦明对她的那份心疼。她暗暗发誓,此生,只要有自己在,定要护他周全。
秦明胆小怕事没魄力,不是她欣赏的那类人,但她愿意和他过,爱他,护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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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只是怕秦明傻傻地被人利用了。
秦明被乔月茹笃定的姿态吓得浑身一颤,伸手摸出一根烟就要点上,却被乔月茹劈手夺过。
架不住乔月茹咄咄逼人的眼神,秦明抖抖索索地说了。他怀疑,老项的死是他造成的。那天上午,他失手打翻了杯子,半杯水全洒在了地上。没想到,老项就出事了。
乔月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从小生活在西北动乱的地方,杀人放火爆炸的事没少见。也就愣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了。
拍了拍秦明的肩膀,她豪气地说:“谁说是你的原因呢,主要是漏电,你那公司才是主要责任方。你要是良心过不去,以后老项家有困难,我去帮忙,毕竟你一个男人总往人家寡妇门前凑不合适。”
秦明看着颇有大姐大气势的老婆,表情松懈下来,虽然她性子急躁,常对他大呼小叫,但关键时刻,她还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至此,给张佩珊帮忙的任务就转到了乔月茹的头上。张佩珊逐渐意识到总麻烦别人不好,或许也是从丧夫之痛中慢慢走了出来,请乔月茹帮忙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两个来月,乔月茹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某天,鼻青脸肿的乔月茹拉着愣神的秦明,播放了一段手机录音。
张佩珊亲口说,老项死之前得了晚期肝癌,寿命最多不过三个月,那天他不是踩水滑倒的,而是病发晕倒了。
秦明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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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录音,乔月茹遭受了一顿暴打,但她不觉得痛。
听秦明说洒掉那半杯水开始,乔月茹就起了疑心,哪有这么巧的事,百八十斤的体重还能被半杯水撂翻了?在跟张佩珊接触过几次以后,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老项死前曾去过几次医院,警觉的乔月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乔月茹让朋友帮忙,发现老项出事前在医院查出了晚期肝癌,寿命不过三个月。
但如果她这么直接去跟秦明说,秦明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毕竟老项提前死了。
她便想办法让张佩珊说出来,她在等待,或者说在创造一个时机。
乔月茹不断地给张佩珊提供物质和人力上的帮助,帮她照顾年迈的公婆,给她儿子送饭。渐渐地,张佩珊也会跟她说些知心话。
让张佩珊心里防线彻底崩塌的是,乔月茹救了她儿子。
那天,乔月茹给她儿子送饭,正巧赶上她儿子被一帮社会青年围殴,乔月茹当即冲上去跟小流氓撕扯起来。最终寡不敌众,被打得鼻青脸肿,而被她护在身下的孩子却毫发无伤。
张佩珊赶到医院时,儿子正跟包成猪头模样的乔月茹有说有笑,宛如母子。她心情复杂,犹豫再三,支开了儿子,嗫嚅着跟乔月茹说出了她心底的秘密。
老项早就查出了晚期肝癌,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他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这一死整个家就会彻底垮塌,所以他就寻思着死前要给家里留点东西。买保险已经来不及,老项就想弄个工伤意外。一开始张佩珊不同意,但是拗不过老项痛哭流涕地乞求,又想着今后难捱的日子,终究是同意了。
但还没等老项想出好办法时,他就电死了。
饶是张佩珊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老项这突如其来的死击得魂飞魄散。秦明曾向她暗示自己对老项的死有一些责任,她便鬼使神差地接受了秦明的帮助,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揪住了身边的救命稻草。
张佩珊去公司看过监控,外界都以为老项是滑倒的,只有张佩珊发现他摁在腹部的右手。老项在家也发病晕倒过几次,但没过多久就会醒来。这次不巧倒在了漏电的电线上,冥冥之中老天也成全了他。
说白了,这事,跟地上那滩水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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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张佩珊阴险自私也好,说她昧着良心也好,她只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还得强撑起一家人命运的可怜女人。
人性本就是天使与恶魔的博弈,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残酷的现实面前,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成全别人,更何况是关乎后半生的命运,好在张佩珊的善战胜了恶,可以说是乔月茹挽救了她的良心。
而乔月茹,挖出背后真相的那一刻,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真是应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做出超出底线的事。
不过,反观自己,她又好到哪去呢?秦明吞吞吐吐说自己有责任的那一刻,一个念头电闪雷鸣般击破了她的底线,若秦明真有什么责任,她也会想方设法帮他摆脱罪名,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自己的骨子深处也是那样阴冷自私。但最终,她没有那样做,陈佩珊也没有继续昧着良心,善恶纠缠之间,他们都选择了善。
毕竟,良心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
若说乔月茹心机谋算,也未必。她只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受苦。她曾说过,此生要护他周全,必定做得到。
—— 完 ——
作者:闲渔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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