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问他为什么时隔 7 年才决定回国。

同学聚会遇到前任哭了(同学聚会上见到了前男友)(1)

他轻笑一声:「回来向人讨债。」

众人打趣道怕是讨情债吧,纷纷将视线投向我。

我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想起当年我提分手时,他红着眼说恨我。

1.

再三确认那个人不会出现,我才答应去参加同学会。

可此刻电梯里神色淡漠的男人,不应该还在国外吗?

我曾经在梦里排演过无数遍重遇的场景。

以怎样的神情说出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

但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口泛起闷痛,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逃。

收回迈进电梯的脚步,我一边转身往饭店大堂门口走,一边掏出手机准备告诉好友我还要加班就不上去了。

「夏棉。」身后传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以前,他会在每次亲我前,温柔宠溺地叫我「棉棉」。

会在被我闹得无法看书时,故作生气地叫我「夏小棉」。

会在被我撩拨得眼眶发红,却还要恪守底线时,板着脸隐忍地叫我「夏棉」。

但,不会是现在这样,仿佛在叫一个陌生人。

我转过身,和电梯里的男人对视。

他一只手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将手机放回包里,进了电梯。

一路沉默。

直到我脑海空白,跟在他身后出现在包厢门口。

里面的笑闹声戛然而止,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毕竟他们都见证了当年我俩那高调开场、狼狈收尾的恋爱。

班长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打圆场,「裴飞、夏棉,你俩来晚了,一会儿得罚。」

边说边拉着裴飞往他旁边的座位走。

场子重新活络起来,没有人问我们为何会同时出现。

是了,现在大家都是社会人了。

我坐在好友程程旁边,她借着给我夹菜朝我疯狂使眼色。

我摇了摇头。

裴飞以前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着一张禁欲脸,学习成绩又好,勾着一众小姑娘前仆后继地往前扑,包括我。

只不过最后是我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他的出现,无疑成为本场聚会的焦点。

班长问他为什么时隔 7 年才决定回国,还走不走了。

他轻笑一声:「回来向人讨债,不走了。」

众人打趣道怕是讨情债吧,纷纷将视线投向我。

他不置可否。

我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没看他,也没说话。

团支书在一旁突然 cue 我,「夏棉毕业后倒是变了个人,几年不见,是成熟稳重的淑女了,不再是当初炸炸乎乎的小孩模样。」

我抬头笑了笑,不小心和裴飞的视线隔空撞到了一起。

他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灼得人莫名心慌。

程程看我脸色不是很好,笑着岔开了话题。

之后全程,我都低头装作认真处理盘中食物的模样,躲避空气里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

这场时隔 7 年的同学聚会,最终以一张大合照结束。

程程坐在前来接她的男友车里,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婉拒了她送我回家的提议,点开打车软件。

大概因为是周五晚上,显示前面还有 149 人在排队。

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从包里掏出女士香烟,准备去路旁抽一根。

却在看清路边另一个抽烟的人时,愣在了原地。

裴飞?他怎么还没走?

2.

我俩看到彼此手里的烟,皆是一愣。

以前他不抽烟的,我更不会。

我有些心虚地将烟放回包里,打算离开。

却在下一秒被他叫住,「我开车送你。」

今晚我俩都没喝酒,但此刻我抵制着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欲望。

「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槽里。

语带讥讽,「怎么,就这么讨厌我这个前任?」

说完脸色一沉,扯着我手腕,大步朝他的车走去,将我塞进副驾驶,然后重重关上车门。

我低垂着头,看着被捏红的手腕,差一点就落下泪来。

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凝滞的空气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以前我惹他生气时,他也是这样不说话,可我总会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变成人形挂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裴同学~裴宝贝~小裴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每当这时,他都会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盯着我看一会儿,再揉进怀里,无奈道,「你呀。」

我会埋在他颈窝里偷笑。

然后,我们会接一个绵长的吻。

可 7 年后,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句:「抱歉」。

我仍低着头,尽量稳住声音:「没关系」。

看,现在的我们多客气呀。

「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应该很难打到车。」他语气缓和了不少,「就当是老同学情谊。」

我凑过去在汽车导航里输入地址,然后拿出手机取消了订单,系好安全带。

看着我操作完这一切,他才将车开了出去。

车里太安静了,我想随便说点什么,比如问他这几年过得如何。

但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索性放弃,窝在座椅里,借着看窗外,看投射在车窗上他的侧影。

「还是不敢开车?」

我侧过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

他盯着前方,仿佛是随口一问,又很耐心地等我回答。

我苦笑,「嗯。」

因为小时候的一次意外,我对开车有心理阴影。

大学时,他曾想带我一起去考驾照,但我拒绝了,只说我不敢开,随后转移话题,「不是有你嘛,裴同学,以后就准你接送我啦。」

那时,他笑得很开心,「好,等以后我有车了,副驾就是夏同学专属。」

不过后来,我还没坐上他的副驾,我们就分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坐他副驾的第几个女生呢?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夏棉啊夏棉,不要太贪心。

突兀的来电铃声,将我从混沌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时,下意识看了裴飞一眼。

然后摁断电话,给来电人发我快到家了,你先睡吧。

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好一会儿,界面跳出来:「我等你。」

我在心里默默叹口气,没再回复。

「男朋友?」裴飞冷不丁问一句。

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痕迹,但他好像就是随便问问。

「不是。」

顿了顿,我补了一句,「我单身。」

我期待他会顺势说说他的感情近况,甚至想接着问他「那你呢」。

但他什么也没说,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接下来全程,我们都没再说话。

我拿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

直到他将我送到小区门口,我下车向他道谢,他却连个眼神也不愿给我,直接开车走人。

我确定,他生气了,但他到底在气什么?

打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借着弯腰换鞋,我躲开他打量的视线,「不是让你先睡吗?」

「你见到裴飞了?」语气阴沉,有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我有些烦躁地关上鞋柜,直起身和他对视。

他缓和了神情,晃了晃手机解释道,「程程发了朋友圈,里面有合照。」

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我绕过他往卧室走,有气无力道,「我不知道他也会去。」

他却突然情绪激动地拽住我手腕,「他送你回来的?他回国是要找你复合吗?棉棉你答应过我,也答应过爸妈,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明知道我对你有……」

「哥!」我带着哭腔,惶恐打断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带着乞求。

他颓然地松开我,喃喃强调,「我不是你亲哥,我俩没有血缘关系。」

我将指甲嵌入掌心,竭力抑制住颤抖,「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不再看身后人反应,进屋反锁了卧室门。

靠在门板上,听着客厅里的人,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拐杖拄在地板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地提醒着我,欠了谁。

3.

周一,我久违地上班迟到了。

刚到工位趴下,还没喘过气来,大领导就过来敲我桌子。

「夏组长,这是新来的裴总监,以后你向他直接汇报。」

裴总监?我心下一激灵,应该不会吧。

脸上挂起职场微笑,起身准备和新总监打招呼。

但看清他长相那一刻,我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脱口而出:我能辞职吗?

裴飞轻蹙眉头看着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回过神来,再看四周众人的反应。

可以料想到,接下来各个小群里,恐怕会疯狂刷屏「我上位失败,和新总监不合」的 N 个版本。

大领导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好说什么,「夏组长就爱开玩笑,说起来你和裴总监还是同一所大学,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我有些着急地否认。

裴飞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我只好伸出手找补道,「裴总监你好,我是夏棉,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裴飞不情愿地和我握了下手,冷淡应了声,「夏组长」。

大领导临走前,嘱咐我多支持新总监的工作,尽快拿下上海合作方那边的项目。

我原本想让组员苗苗,一个活泼的小姑娘,带裴飞熟悉公司环境。

但下一秒,裴飞就以工作业务交流为由,点名让我带。

我只好硬着头皮,领着这墩大佛,去各部门逛了一圈,并附带解说。

他除了偶尔「嗯」一两声,全程冷着个脸。

结束后,还把我叫进他办公室,单独训话。

大意是希望我能公事公办,不要因为陈年旧事,就提辞职发小孩脾气。

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假装之前不认识。

然后,就不耐烦地把我撵出了办公室。

啊,这。

我还能说什么。

晚上下班,我打电话给好友程程,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程程听完后,在电话那头猜测,「棉棉,裴飞是不是故意去你们公司的呀?这也太巧了。先是同学会,现在又是同一家公司。」

「大领导说是他高薪从国外挖来的裴飞。而且,当年我俩分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他......他应该也不乐意见到我。真的只是巧合吧。」我故作轻松道。

电话一时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程小心翼翼试探道,「棉棉,所以你俩当年为什么分手呀?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突然就闹崩了,大家都很诧异。」

是啊,为什么会分手。

我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

顿了顿,请求道,「程程,裴飞在我们公司上班的事,先别告诉我哥。」

……

一周多过去了。

我和裴飞之间的相处,并没有预想中的尴尬。

因为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上海合作方那边迟迟不愿意和我们签新合同。

为此我们内部开会,脑爆了好几版方案,都被对方以各种理由给打了回来。

今天又要全组加班重新策划方案。

会开到后面,大家脑子都要炸了。

裴飞说要出去抽根烟清醒清醒,苗苗去帮大家拿外卖。

等她回来时手里多了袋桃子,说是某个同事从老家带过来的,分给大家尝尝鲜。

她把桃子发到裴飞的座位时,我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裴总监对桃毛过敏。」

会议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我,苗苗更是直接问了出来,「棉棉姐,你怎么知道裴总监对桃毛过敏的呀?」

更可怕的是,原本出去抽烟的男人不知何时回来了。

裴飞懒散地倚靠在会议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语气暧昧,「是呀,夏组长怎么知道我对桃毛过敏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热气从耳根蔓延到全身。

我当然知道他对桃毛过敏。

他爱吃桃,但偏偏对桃毛过敏,碰上一点,就会发痒。

以前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我洗净桃子,再削掉皮给他。

有时我会假装惆怅,「裴同学,离开我你可怎么办呀?」

每当这时他就会用额头抵着我肩膀,边蹭边故意放软语气,「所以,夏同学永远不要离开我呀。」

直到我忍不住笑了,他会凑过来给我一个桃子味的吻。

但如今,面对众人疑惑的视线,我竟无法开口。

不过好在,很快裴飞就严肃起来,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我刚刚和上海合作方那边打了个电话,明天夏组长和我出差去上海,和他们当面谈。」

「啊?」我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透露着抗拒。

「夏组长跟进这个项目时间最长,最了解项目和合作方情况,你和我去有什么问题吗?」裴飞直直地看着我,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没……没问题。」我瞬间没了气焰。

我俩,单独,去上海。

问题可大了!

4.

坐在去往上海的高铁上,当事人内心很后悔。

那意味着我要和裴飞共处 4 个多小时。

昨晚通知完出差消息后,他就宣布散会,然后盯着我订票。

我本来是想订机票的,但他非说自己晕机。

裴总监,大学那会儿,我记得节假日你可都是坐飞机回家的。

再说了,你国际航班都飞过了,会晕这 2 个多小时的机?

但我敢反驳吗?

我不敢。

于是,此刻,高铁上,一个闭目养神的西装革履精英男旁边,坐着一个面目狰狞玩手机游戏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我。

我正在玩的这款游戏叫《纪念碑谷 2》,解谜类游戏,画风很好看。

之所以面目狰狞,是因为我卡在某个关卡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死活过不去。

就在我耐心即将耗尽时,耳边一热,悠悠传来一句,「那里要多旋转一次几何布局,小路就接上了。」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靠那么近啊。

还有你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要偷看别人玩游戏吗。

我转过去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将手机往他手上一扔,「你帮我过。」

看他脸色一愣,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以前我玩游戏时就老这样,菜还爱玩,打不过别人要叫他,某个关卡过不去也要叫他。

他不爱玩游戏,但随便一玩就很厉害,我总结为天赋型。

那时《纪念碑谷》刚出来,我就入了迷,立下 flag,不通关就不出宿舍

最后一关巨难,卡了一个晚上,我委屈巴巴地给他发语音求安慰。

但他反常地好久都没回我。

就在我脑补了他此刻在和别的小妖精酱酱又酿酿,就要进行最后一步时。

他回我了,「下来。 」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 -秒带着痴笑弹射出宿舍,就往楼下跑。

看到等在宿舍楼前路灯下的他。

虽然我觉得自己想法很幼稚,

但那一-刻,我真觉得他就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英雄。

无视旁人的诧异眼光,我大叫着冲进他怀里,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呀。」

然后,

他带着我在路灯下打游戏。

三两下就把最后一关给过了。

我眼神发亮,满脸崇拜地仰头盯着他。

他睨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第一次玩,常规操作。」

简直爱死他那股凡尔赛的劲儿。

摩羯座的慕强心理作祟,我恨不得就地把他给_上了。但现在,高铁上,我没有.上他的想法。

反而是嘴上说着「抱歉」,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拿回来,- 秒偏头,装睡。

忍耐着左边令人难以忽视的灼热视线,我竟然真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是被他推醒的。

我是真的睡迷糊了,所以睁眼看到他时,以为还在梦里,朝他软软放娇道,「干嘛呀, 困。」

但他没有像梦里那样过来抱我。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磕磕巴巴,.到...到站了吗?」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久到车厢里只剩下我俩,然后才起身往外走。

我跟在他身后,懊恼不已。

我和他之间弥漫着奇奇怪怪的氛围。

离和合作方见面还有-段时间,我们决定先去酒店办入住。

可到了酒店选房间时,裴飞提了个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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