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1)

今天腊月二十六,还有几天就到新年了。过春节,一般年前最忙。到大年初一,人们就可以尽享清福,阖家欢乐了。年前,大部分人都会忙着采购年货,忙着打扫卫生,也有人围坐在桌前,开始剪窗花了。

一张纸,一把剪刀,剪出一份春的喜悦,剪出一抹年的味道。新春将至,不考虑剪张窗花吗?

年关将至,如果您今年响应号召,决定“就地过年”,那也千万不要觉得孤单,因为从小年直到除夕,我们都会陪着您一起,回味那些小时候过年的记忆。

吃过早饭,娘从炕头的箱子盖上拿过针线笸箩,要剪窗花了。

每年过年,娘都要剪窗花。

红纸早就买下了,两面都红的那种。剪子也专门磨过了,是到村里来戗剪子磨菜刀的磨的,扛着一条板凳,上面挂着磨石,还有盛水的小桶、小刷子什么的那种,刚进村就喊:“戗——剪——子嘞——!磨——菜——刀——!”花了两毛钱。

自己磨不行,一是没有人家那样的专门的磨石;二是缺乏技术,技巧掌握不了,常常费了半天工夫,反而越磨越钝。

剪窗花的时候如果正赶上不上学,我会和弟弟妹妹们早早脱下鞋爬到炕上,等着看娘剪。娘说:“别挡着光啊!”我们赶紧冲东西两边挤了挤,眼睛直勾勾盯着娘的手。拿一张红纸,娘略一沉思,问:“先剪啥呢?”我立刻抢着答:“老虎。”弟弟妹妹们则有的说蝴蝶,有的说兔子。娘说:“先剪一对喜鹊吧。过年了,喜鹊飞来,象征着一年中都会有好运气呢。”“好!”我们答。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2)

娘开始折纸,一下折过来,一下折过去,这样一折,再那样一折。开始的几个动作我还记得,可往后的,便分不清了。脑子里稀里糊涂的,还在那里熬糨糊呢,娘三折两折,却已经折好了。

拿起剪子,刀口咬到折好的纸上,“咔嚓咔嚓”开剪了。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3)

只见娘手里的剪子在折好的红纸上转过来、转过去,然后一抖搂,两只喜鹊在散落的三角形、菱形、圆形、方形等碎纸屑中,踩着满枝梅花伸头蹬腿,一下钻了出来。娘说:“这叫喜鹊登枝。”迎着南边窗户上透过来的光,两手轻轻抻着,举起来让我们看。

哎呀呀,真是的呢!你看呐:两只喜鹊都长着长长的尾巴,活灵活现的眼睛,似乎真的就在那枝儿上跳动。蓦地,我们仿佛都听到了它们那“喳喳”的叫声。我和弟弟妹妹们你传给我,我传给你,爱不释手。

说起来,娘的窗花手艺,是跟我姥姥学的。我姥姥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有着一双菱角一样的小脚,活到九十多岁。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屋子里学女红。不单会描花绣朵,还会用指甲桃、明矾什么的打胭脂膏子。嫁给我姥爷时都带着使唤丫头。她的窗花剪得好,可惜那些窗花现在早已没了,要是保留下来,肯定会有一定的研究和收藏价值。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4)

剪窗花,是我国古老的传统民间艺术,具有鲜明的农耕文化特色,有着简洁、古朴、风趣、夸张等特点。早在我国北朝时期就已经出现,到现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唐朝时有一首诗就是专门写剪窗花的,名字叫《采胜》:

剪采赠相亲,

银钗缀凤真。

叶逐金刀出,

花随玉指新。

剪窗花讲究很多,要求下剪要准,行剪要稳,用剪要巧。剪出来要圆似月,尖似针,方似砖,缺似锯,线似须。窗花的题材非常广泛,有人物啦,动物啦,亭台楼阁啦,山水啦,还有戏曲故事《西厢记》《白蛇传》,神话传说“八仙过海”“嫦娥奔月”等,很多。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5)

小时候过年,家家都要剪窗花,贴在过年新糊的白窗户纸上,还有炕后面的墙上,既装饰了古朴的房子,又增添了生活的情趣,让年更加红红火火,喜气洋洋。

那时有个剪窗花的歌谣,我们都会。

小枣树,

弯弯枝,

枝上坐了个小俊妮。

小俊妮,

手真巧,

两把剪子一起铰。

左手铰朵芍药花,

右手铰朵灵芝草。

灵芝草上有个蛾,

扑哒扑哒飞过河……

不多会儿,一枚枚窗花从娘的剪刀下“走”了出来,有《连年有余》《小老鼠娶亲》《五子登科》……

娘手上一刀刀剪着,嘴里轻轻哼起了歌。娘不但能讲很多故事,还会唱很多很多歌,是小的时候跟着人家会唱的学的。

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一方……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6)

炉子上的壶盖“呱啦啦啦”跳着,阳光照射在密棂窗户上。外边的窗台上,晒着我和弟弟早晨摆上去的鞭炮。门子上方,纸破出个洞的地方,迎着阳光,有几缕炉子里飘出来的淡蓝色的炭烟。

多么温馨,多么富有情趣的时刻呀!

我和弟弟妹妹们忍不住也想试着剪一剪。整张的红纸是不能动的,娘不让,怕我们剪坏了,浪费。只能用娘剪下来的小纸片,还有爹买东西带回来的包装用的草纸,我上学用过的旧作业本纸。

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7)

不过,小手捏着纸,怎么折都折不好,娘就停下来,手把手教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并指导我们怎么剪。我们也剪出了自己的窗花,兴奋不已,也学着娘的样子,轻轻抻开,然后一抖搂。虽然还是些简单的,而且看起来也有点稚嫩,但却提高了我们做手工的能力,增强了我们对剪窗花这门中国传统民间艺术的认知。

后来,我喜欢画画,不得不说就与当年娘教我们剪窗花有着一定的关系。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还可以剪出小老鼠、小蝴蝶、五角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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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最好的窗花很容易(窗花都是自己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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