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到底有什么用处?对于这个问题,莫言在瑞典的领奖台上说,文学的最大用处就是没有用处。当时听了这番话,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看了巫宁坤的传记,看到他在特殊的年代,一直被《杜甫诗集》相伴,才终于明白,文学真的能陪伴你走过艰难困苦,只不过这种“有用”,真的不忍心看到,而身处岁月静好的我们,是没有对文学的刻骨铭心之苦楚的。

文学和艺术一样,真的能抚慰人心。前几年看新闻,青岛即墨工地的一个90后小伙,业余时间在工地弹奏古筝,在弹奏的过程中,身外之物仿佛化作虚无,这个世界仿佛不再狰狞,想必小伙工作起来都是愉悦的,如同《肖申克救赎》中的安迪,在费加罗婚礼的沉浸中,飞速度过了一个月的单独禁闭期。

文学没有过时是文学的内容过时了(文学并没有离开它的黄金时代)(1)

面对《至少还有文学》,心总会变得柔软一些,就如同封面上的文字,“在尘埃弥漫处见光亮”。真实世界中的人生际遇,和文学世界相碰撞,总能带来很多感慨。

在“心灵的辩证法”中,张爱玲告诉我们,“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泥沼”,这让我们也或多或少粉碎了对名家的幻想。诚然,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沉浸其中,怡然自乐,但也有烦恼。这种烦恼来自内心与外部的反差,要么“出淤泥而不染”,要么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徒留悲情在人间。

在中篇“挤掉自我的奴性”中,我们看到了转型的钱钟书很多方面,在他背后,也是步步惊心、战战兢兢,一不小心也就步了很多老友的后尘,其命运的跌宕起伏,似乎只是一种运气。我一边读一边想,其实,作者还应该写写沈从文,可遗憾的是,沈从文转型后,似乎和文学无关了。

而在下辑《经典细读》中,“重返《大明王朝1566》”特别扎眼,会让人产生很多无力感。修身齐家,最终还是为了治天下,治不了天下,就只能被困在自己的书房中或者书房前,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至少还有文学,至少还有经学,至少还有哲学,至少还有史学....

我并不希望更多的可悲和可叹发生在文学中,不过文学中的遗憾似乎更能引起共鸣。引起共鸣说明心有所触动,对外界的不满或许会积累到一定程度,我想,这就是变革的源泉,未来希望的种子。

话又说回到《至少还有文学》的序言中:在今天,为什么我们还需要文学?只是精神避免所或者逃避现实的工具吗?我觉得这种功用是低层次的。

“我们从......读到的,还有明知生活艰巨,依旧要面对生活,哪怕我所相信的公道前路艰险,正义在漫长时日里被黑暗蒙尘,我也要勇敢地去面对它、去追求内心认定的善”。

“文学不是对现实的消解,而是插上想象之翼,对现实更深的抵达。”

这是我读到的关于文学的最激昂的心语。纵观历史,蒙尘的时候居多,但在迷雾之中,仍有很多先贤在照亮着未来之路,或许路是曲折的,但读书人相信“相信的力量”,哪怕历经几百上千年,也会相信光明的那一天的到来。

文学是汪洋中的一条船。

文学并没有离开它的黄金时代,这个时代更需要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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