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电影《无名》里渐次出现的那些狗,无论是敌机上神气十足的狗,还是荒城中的流浪狗,抑或是监牢里的狼犬,大多观众能领会导演程耳的意图:它们无不遥指背后所代表的某一类人,敌我忠奸,一目了然。忍不住也去翻了好莱坞毒舌影评人罗杰·伊伯特编的那本《我知道你们又来这一套!》,看看里面那些套路烂梗里,有没有动物的段子。关于狗的有一条说:在电影中,人类总是被肆意杀害;有趣的是,狗狗却很少会被残忍地杀害。这一套路被戏称为“神圣狗狗综合征”,换言之,很多时候,人不如狗。

这相当于进入《无名》门槛的第一道试题,因其简单易答,足见出题人已经大幅调整了难度,以适应“超级商业片”的市场定位。不过,到了导演擅长的非线性叙事,难度陡然提升,而且是过山车式的提升。来不及看字幕提示,或者一个分神就再也跟不上队伍的一些观众,便提前放弃了参与这场拼图游戏。《无名》杀进了贺岁档,便没法学王家卫电影那样的孤绝姿态,于是在与群众打成一片跟坚持自我之间,展开一场拉锯。

无名脱口秀(娱乐脱口秀关于无名的难易考题)(1)

这难免让电影两头受气。关于《无名》的海量评论里,最具力排众议气势的一条,说它是迄今为止把黑色电影视觉风格实行得最完整、最自觉的中国电影,而在故事整体走向上,因其明亮向上,又认为它绝非黑色电影。类似意见的弦外之音是,主流观众觉得太风格化,学者和影迷又觉得束手束脚并不自在。

到底是有些求全责备了。黑色电影的惯常标配,如你所知,主角往往是社会的局外人或罪犯,总讲述失败者的故事,总有蛇蝎美人,充满愤怒、恐惧、愤世主义、悲观主义等情绪。不过,电影学者詹姆斯·纳雷摩尔说,黑色电影拥有漫长复杂的历史,它所提供的影像、情绪和风格手法,可以被任何层面的市场上或好或坏或平凡的电影改编和改变。程耳拿来借鉴、戏仿、致敬,并无不妥,而《无名》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被列为坏或平凡的电影。

有没有破局之处呢?可能还在王一博演的叶先生身上。在纳雷摩尔的总结里,黑色电影主人公明明可以成为榜样,却又受制于很多软肋,包括他与男人间的关系(兄弟情)、与女人间具有受虐性质的韵事(想想电影里冷傲的张婧仪),以及他性格中更普遍的弱点。如果无情到底,邪气到底,一条道走到黑,结果“求荣得辱”,未尝不是一种完美的收梢。至少,跟梁朝伟的那场殊死搏斗,更有说服力。当然,这样的主人公必然充满争议。

无名脱口秀(娱乐脱口秀关于无名的难易考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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