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聚焦：你已乘风归去 留我满腹悲伤——写在表弟董学去世百天忌日
文/朱胜田
董学，我亲爱的表弟，屈指算来，到今日你走了整整一百天了。
一百天不算长也不算短，一个婴儿从出生到会翻身的时间，一粒种子从播种到成熟的时间，但今年的这一百天，我却一直沉浸在一个不醒的噩梦里。
记忆成了碎片，像一堆玻璃碴子，既拼不完整，又扎得心疼！
我怎么都不愿相信，生龙活虎的表弟你就这样走了。其实我一直没有相信，温和谦恭的小兄弟就这样永远的不回来了。我怎么会想到，正月里的两次相聚，竟成了兄弟间生死的永别！
正月初二日，我们欢聚一堂互致新年的祝福，喜见你胖了也白了许多，你说是因为去年天冬闲散，养的。我说你终于算是活明白了一回，也知道休息一下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不经意间你随口说了一句，最近偶尔胸有些痛闷，我说这可千万大意不得，必须马上看医生。你噗嗤一笑，那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让我本能地以为，你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但怎么会想到这是你大病的前兆！
正月初七日，我们一同乘车去烟台，一同去看我的姑你的姨，见我们在车上抽烟，你特别有烦感。我心里正纳闷你不是也是抽烟的吗？你说近日有点感冒，咳嗽，受不了烟味。但我怎么就没问问你，是不是心脏不太舒服？我的土经验是心脏不舒服就会心烦意乱。
正月十八日，突然就接到了你的姐姐我表妹电话，说你刚去了医院，还没有来得及抢救人就不在了！
电话的那头，已经是泣不成声，她在外面，问我能否抓紧时间去姑姑那里看看，以防老人有什么不测。
我哎哎地答应着，傻傻地呆了一刻钟，我去见姑姑怎么说？由我亲口告诉姑姑她的小儿子不在了？
我把电话又拨回去，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怎么对姑姑开口，怎么安慰姑姑？这事儿是真的假的？已经证实了吗？抢救过来再说不行吗？
电话的那头，已经是嚎啕大哭：哥谁都接受不了，但这是事实啊！现在正在安排，估计很快就搬他回家，总不能那样突然，让老人连接受事实是时间过程都没有吧？
我毫无办法，只好通知了大哥和二哥，他们也都是姑姑的侄儿，就让我们一起去陪着姑姑接受这个事实吧。
姑姑还算明白人，她已经知道她的儿子去了医院，这会儿三个侄儿同时出现，她好像预感到了不祥，但姑姑坚持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她嘴唇哆嗦，一个劲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姑姑突然就瘫坐在院子里，她向苍天磕头祈祷：老天爷，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儿子吧，老天爷，求求你让我去替换我的儿子吧，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我的儿子还年少啊！
姑姑望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你说我的儿子有没有事？你说董学没事好吗？你说话啊……！
可是我能说什么？姑姑，咱听天由命吧……
董学兄弟，你可听见老人家那让人心颤的呼唤？
安慰不了姑姑，但我仍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出现。拨通了大表弟的电话，问他医院那边的情况，能不能求求医生再抢救？
大表弟说哥你不要傻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人都已经搬回来了，帮忙的人都到齐了……
踏进你家的大门，我看到了你的妻儿，你的妻子被人架着在顿足捶胸哭天喊地。我本想安慰几句，可是我知道这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
她泣不成声说，哥我的天塌了、我的天塌下来了啊……
可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你这一倒下，让一家老的小的怎么承受！
这一刻，我真的有点恨你，你让白发的老娘送黑发的儿子，你让结发夫妻生死离别!
我走上前去，本想好好数落你埋怨你质问你，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大意失荆州？问问你为啥狠心舍去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可是你就像睡着了一样，就在那里安静的躺着，你对谁都不理不采！
我摸一下你的脸，是柔软的温热的脸，我注视着你的嘴唇，希望你的嘴唇活动一下，那样不就是活过来了吗？那样咱不就创造出奇迹了吗？
可是你没有，我的期盼只是主观的臆想！
是的，你没有创造奇迹，原来是我傻得天真，咱们普通人身上哪里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董学，我亲爱的兄弟，一百天了，一百天来太多太多的回忆，全是兄弟的点点滴滴。
现在我只想问问，你的魂魄去了哪里？
哥坚决相信，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兄弟都是勤奋善良有志气！
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才发现，原来我们人类真的很平常，原来我们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原来我们的生活真的很无助。意外疾病灾难不期而遇，我们每人都是在接受着太多太多的无能为力。
我想仰天大喊：还我兄弟！
我想奉劝世人：好好珍惜身体！
功名利禄不足论，钱财更是身外物。马虎身体亏煞人，车到山前没有路。
愿普天之下无人有病痛，愿天下所有的母亲不再有失去儿子儿肝肠寸断之痛，愿天下所有的妻儿不再有失去亲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人已乘风归去，留我满腹悲伤，举杯遥邀兄弟，泪水婆娑两行。
写于二零二二年四月二十八日
【作者简介：朱胜田，笔名天上来。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美术家协会会员，莱阳作家协会理事，莱阳统战文化研究会理事。个人档案被录入www.zuojiaku.com(官网)中国作家库。发表小说、散文、纪实文学、杂记诗词等近100万字，多见于报刊和网络文学平台。主要作品：出版长篇小说《消失的老村》，出版散文集《青山吟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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