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151~230),字元常,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县东)人。钟繇出身于东汉望族,祖先数世均以德行著称。曾祖父钟皓“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有余人”(《三国志·魏书·钟繇传》引《先贤行状》),祖父钟迪因党锢之祸而终身没有做官。父亲早亡,由叔父钟瑜抚养成人。钟繇举孝廉为郎,历官侍中尚书仆射,封东亭武侯;魏国初建,迁相,明帝即位,迁太傅,人称钟太傅。
钟繇工书,师法曹喜、蔡邕、刘德升,博取众长,兼善各体,尤精于隶、楷。点画之间,多有异趣,结体朴茂,出于自然,形成了由隶入楷的新貌;与张芝、王羲之齐名,并称“钟张”、“钟王”。同张芝、王羲之、王献之合称书中“四贤”。钟繇真迹已无存,历代奉以为法。《书法正传》云:“钟繇书法,高古纯朴,超妙入神。”真迹不传,宋以来法帖中所刻《宣示表》、《贺捷表》、《荐季直表》、《力命表》、《墓田帖》等,都出于后人临摹。唐张怀瑾《书断》称他:“真书绝妙,乃过于师,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泰汉以来,一人而已。”
三国 钟繇 宣示表(局部)
“六帖”指《墓田丙台》(简称《丙舍帖》)、《昨疏还示帖》(简称《还示帖》)、《白骑帖》、《常患帖》、《雪寒帖》、《长风帖》(其后半部分又名《安厝帖》)。“六帖”全部为临本,《丙舍帖》、《还示帖》,成就较高,也较接近钟体,是上乘之作。至于《白骑帖》等四种则经多人辗转临摹,巳远离钟体。
“二碑”是《魏上尊号碑》、《受禅碑》,这些全为刻本,是否钟繇所作已无从考证。《汉乙瑛置百石率史碑》(简称《乙瑛碑》)有宋人张稚圭石刻记云:“后汉钟太尉书”,但此碑立于东汉永兴元年(153年),此时钟繇只有3岁,显然是误传。
钟繇的书法古朴、典雅,字体大小相间,整体布局严谨、缜密,历代评论成就极高。梁武帝撰写了《观钟繇书法十二意》,称赞钟繇书法“巧趣精细,殆同机神”。庚肩吾将钟繇的书法列为“上品之上”,说“钟天然第一,工夫次之,妙尽许昌之碑,穷极邺下之牍”。张怀瓘更将钟书列为“神品”。此外,明岑宗旦、清刘熙载等都给以极高评价。
三国 钟繇 荐季直表(局部)
作为书法家,钟繇对书法的看法也对后世产生了重大影响,其书论较零碎,散见于后世文集中。刘熙载《艺概·书概》云:“钟繇书法曰:‘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书苑菁华·秦汉魏四朝用笔法》也记载有钟繇大致相同的话说:“用笔者天也,流美者地也,非凡庸所知。”以天地、天人来论述书法艺术,指书法艺术中存在的自然之气,把对自然奥妙的领悟运用于书法创作中,可以达到出神入化、赋造化之灵于笔端的境界。正因这种创造与太自然之钟灵毓秀气脉相通,故谓“非凡庸所知”。实际上,这种看法主要指书体的自然流丽,平淡真淳,多天工而少人为。以自然状书势,在书法艺术中追求自然美,是中国书法史上的重要美学范畴。卫恒《四体书势·隶势》载钟繇语曰:“鸟迹之变,乃惟左隶,(益蜀)彼烦文,从此简易。焕若星辰,郁劳云市”,此语见于《初学记》,内容主要谈隶书的演变及其笔法。张彦远《法书要录》收有梁武帝萧衍《观钟繇书法十二意》,所谓十二意指平、直、均、密、锋、力、轻、决、补、损、巧、称,主要也是指用笔方法、间架结构等。
钟繇在中国书法史上影响很大,历来都认为他是中国楷书之祖。他在书法史上首定楷书,对汉字的发展有重要贡献。陶宗仪《书史会要》云:“钟王变体,始有古隶、今隶之分,夫以古法为隶,今法为楷可也。”钟繇之后,许多书法家竞相学习钟体,如王羲之父子就有多种钟体临本。后张昶、怀素、颜真卿、黄庭坚等在书体创作上都从各方面吸收了钟体之长、钟论之要。总之,钟繇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对于汉字书法的创立、发展、流变都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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