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李子骄 报道
刚刚有位顾客下单了。
某电商平台,正亮胶带店经理柴天晴盯着卖出去的希望胶带,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他用客服的身份提醒道:“您好,看到您刚刚购买了一些希望胶带,其实可以用优惠券的。”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就想支持下你们这款胶带,正常安排发货就行。”
一件小事,让柴天晴感动至今。“因为制作希望胶带的初衷不是盈利,这条路走到今天不容易,能有更多人看见并支持我们,我觉得非常值得。”
希望胶带
用胶带传播寻子信息
粘贴、捆绑、固定,通常来说,一卷透明胶带的使命不外乎这些。
而在柴天晴那里,一卷卷胶带变成了一条条纽带,串联起失踪孩子的回家之路。“我们把失踪儿童的信息印刷在胶带上,用它们包装快递,顺着物流,传播到全国各个角落。”
希望胶带
他叫蒙朝阳,4岁,失踪于2019年2月2日;她叫王珂,失踪于1995年12月27日;他叫余贵旭,5岁,失踪于2019年2月11日……每当这些信息被印刷到透明胶带上时,孩子们就多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希望”。
“到目前为止,希望胶带已经经过3次革新,最开始是黑白色,之后是红色和蓝色,可以看到孩子的面庞,第三款也就是现在的绿色,印刷清晰,不仅能看到孩子脸上的每个细节,比如一颗痣,而且信息也更全面,失踪日期几号几点,地点具体是哪条路,身上穿了什么以及家长的电话等等,底部还有一个二维码。”柴天晴介绍说,这些失踪儿童的信息主要从两个渠道获得。“包括‘宝贝回家’网站和中华儿慈会,也有人看到了胶带会联系我们,提供信息。”
希望胶带
不只是2.9元的事
在电商平台上售卖类似胶带的商户,不只有柴天晴,而价格定在2.9元的,只有柴天晴。“除了新疆、西藏等偏远地区,我们从浙江台州发货到全国各地,快递费是2.9元,所以我们就把它定成了一卷希望胶带的价格。”也就是说,这笔买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亏本的。“前期制作时,会有颜料、电费等成本,后期出库时需要花费人力去打包、运输。从刚开始试验到现在,几十万的投入肯定是有,资金周转不过来,贷款的情况也有。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依靠它获利,也愿意承担风险。而且我们签的合同,如果这些胶带将来赚到钱,会当作慈善款捐出去。”
初衷虽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支持,看到的人越多,质疑的声音就越大。“最生气的就是听到有人说这是‘吃人血馒头’,我回复他们说,我才19岁,能吃得下去吗?胶带只卖2.9元,本来就没有什么利润,凭什么骂我。”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柴天晴却不再理会。“骂我可以,不骂我们产品做得烂就行,日久见人心,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因为担心网友的攻击和质疑,希望胶带从“诞生”以来一直很低调。柴天晴告诉记者,“不开心的时候就去翻翻店铺里买家的留言,有的是自己做网店,有的是开菜鸟驿站的。他们留下了很多鼓励的话,还有一些改进的建议,让我重新充满动力。”
希望胶带
正义且浪漫的背后
从商之初,“正义且浪漫”是柴天晴给自己设定的方向。“虽然商人的目标是赚钱,但我希望自己不要‘走火入魔’,制作希望胶带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初心。”
受多种因素影响,这个“00后”少年16岁就出去闯荡“江湖”。“当过保安,卖过鞋油,去电子厂打工,还干过销售。”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柴天晴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回不了家的孩子”,他说,“在社会上历练的时候我留意到这些失踪儿童的信息,还了解到其他国家有一些关于寻亲胶带的项目,就想在国内也尝试一下,毕竟当时好像没多少人在做这件事。”
柴天晴在某电商平台直播
2019年,一个夏天的傍晚,他和朋友找到了亮哥,也就是目前公司的董事长阮军亮,谈起了制作希望胶带的想法,大家一拍即合。“因为亮哥之前就是做胶带生意的,我提出这个想法以后,他非常支持,后来我们大家一起研究学习技术层面的东西,尽力做到最好。”
关于希望胶带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柴天晴心里其实没有底,“只能说值得期待,因为的确有人看到后联系我们,说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村里的,一开始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坦言,哪怕没有人购买,如果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信息,希望胶带就会一直制作下去。“未来,等到疫情过去了,或者我们厂里总体的收益再好一些,以1元的价格销售也是可以的,只愿迷路的孩子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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