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斌
“树头菜，地头菜，到了春上救命菜。”小时候常闹春荒，粮食接济不上，奶奶就这样说，让我们上树采摘树头菜，到地里挖野菜。
采摘树头菜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村边的柳沟，那里满沟的柳树，肥嘟嘟的枝条，绿油油的叶子，爬上树一会儿工夫就捋一大篮子。其实这不是主要的，最吸引我们的是可以在小溪里抓青蛙、摸螃蟹、逮泥鳅，玩得开心。
玩得是开心了，回到家里就得吃柳芽菜，时间长了倒胃口，对奶奶说：“能不能换点别的什么吃？”奶奶说：“你们整天在柳沟里疯，不吃柳叶菜吃啥？北坡有虎皮菜有小蒜，去薅回来就能调剂着吃了！”
于是我们上北坡，那里的的麦田里果然有许多虎皮菜和小蒜，还有白蒿、黄花苗。更重要的是我们挖到了萝萝葱，削了皮吸吮那白色汁液，可比现在的可乐好喝多了！
有了虎皮菜、小蒜、白蒿和黄花苗，奶奶便和着柳芽菜给我们做面条、烙菜饼，自然就好吃多了。但是毕竟是野菜，吃多了仍然没味道，盼着有一个白馍吃，奶奶说：“不是天旱吗，地里打不下粮食，等风调雨顺了，奶奶给你们蒸白馍！”
后来果然风调雨顺，春天也吃上了白馍馍，就把树头菜、地头菜淡忘了。如今树头菜、地头菜成了新鲜菜，我的耳边总响着奶奶的话：“树头菜，地头菜，到了春上救命菜。”
（刊载于《洛阳晚报》2022年4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