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豪华的别墅里,刚洗完澡的女人,在留声机传出曼妙的歌声中,小心翼翼地打扮着自己。镜子前的她,似乎在思考,这堆琳琅满目的首饰,究竟哪一款,跟眼下自己的心情最搭调。
画好眼眉,涂上指甲,女人挑选良久,站在试衣镜前,像打量一件艺术品似的打量着自己。
不料,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女人从旋转楼梯走到一层,关掉留声机,试探性地问是谁,门外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物业的,修水管。
很明显,这个时间点,家里不该出现访客,而女人,也没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女人打开一个门缝,问能不能明天再来,修理工人头都没抬,明显不愿意,说明天不一定有空,女人只好请他进门。
修理工按女人说的,去了楼上卫生间,开始干活。
奇怪的是,女人并没随着修理工来到二楼,而是在楼下等。
好在水管没什么大毛病,修理工三下五除二齐活儿,再次检查后,准备收工。
没留神,帽子却把梳妆台上的盒子带到地上;
修理工定睛一看,是两只耳环和一条项链,它们掉在地上摇摇晃晃,镶嵌的钻石一闪一闪,修理工有些恍惚,思绪被什么勾引到一边,他定了定神,把首饰收好,刚准备摆回原位,抬头一看梳妆台,眼神再也挪不开窝。
只见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珠宝,修理工把其中一条珍珠项链捧在手上,接着,又拿起了一枚小巧却非常扎眼的钻戒,带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贪婪地盯着;
盯地正入神,忽然感觉不对劲,修理工猛地一抬头,发现家里的女主人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两人盯了几秒钟,被现场抓包的修理工,贪婪的眼神中,生出的一丝狡狯和残暴,他决定先发制人,抄起了身后的扳手,正要靠近;
女人却先开了口,问几点能修完,说完摸索起梳子开始梳头,原来这女人,看不见。修理工放下了攻击的姿势,定了定神,一边说很快,一边试探对方虚实。
女人装瞎躲过一劫,回到一楼,拿起电话拨通110,正在接通的一瞬间,修理工的脚步声传来,女人赶忙把手机藏在身后,与修理工在楼梯拐角处相遇;
修理工请女人在维修单签字,女人也开始假寒暄,问修理工来多久了,之前没听过这个声音,修理工回答三天;
正待提笔签字之时,一楼忽然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紧跟着,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女人和修理工能看到一楼发生的一切,但一楼却不知道楼梯上还有两个人。面对楼下的争吵,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阻止修理工发出声音。
待一楼争吵的二人再次出门后,修理工才跟着走出了别墅。
女人再次回到卫生间,果然,那枚闪光的大钻戒,不见了。
这时,刚刚离开的高跟鞋声音,再次传到女人耳中,她情绪犹如火上浇油,慌忙地开始收拾自己喝梳妆台上的首饰珠宝。
镜头一转,高跟鞋女孩把各种名牌往地上一扔,喊了声“随姐”后,便循声来到二楼,镜头再次给到女人时,她已经换上了朴素的衣装,手上拿着马桶搋子和清洗液,跟女孩聊了两句。原来,这女人只是这栋别墅里的佣人,她趁女孩不在家,穿主人的名牌,戴主人的首饰,过把富太太的瘾。
女主人一边打电话一边跟随姐聊天,非常不专心,有一搭没一搭,正待随姐说今天丢钻戒的时,女主人转身离开,随姐也就没多说什么。
下班后的随姐,已经不是影片开头前的阔太太相,她走在熙攘的街头,吃着粗糙的路边摊,走进了北京八通线呼啸的风中。
这时,早已过了晚高峰,站内已经没什么人,车厢里空空荡荡,靠边坐了下去,眼皮一抬,随姐看到了五味杂陈的一幕。
对面坐着的,正是今天的修理工,他搂着大肚子老婆,两个人经过一天的工作,十分疲惫,想在赶往郊区的地铁上休息一会儿,再一细看,大肚子女人左手无名指上,正戴着今天梳妆台上丢失的戒指。
修理工一抬头,也发现了随姐,二人目不斜视看着对方;
镜头来到中景,用一根黄色扶手隔开两人,这时,地铁巨大的轰隆声传来,吞噬了乘客所有的情绪。
这部《盲钻》,是影帝张译和影后梁静,于2014年合作的一部短片,短短二十分钟,揭示了人被欲望吞噬后的丑态;
女佣人随姐羡慕着主人的一切,却不能有丝毫表现;
修理工面对钻戒的时刻,表情贪婪而狰狞,为了欲望他可以抄起扳手;
而修理工的老婆,明知道刚入职3天的丈夫不可能买得起钻戒,却心安理得地戴在手上;
女佣人屡次想报警,却都欲言又止;楼梯间,修理工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女佣的指示没发出声响。
这便是在说,在欲望面前,囚徒们会选择性失明,并互相包庇。在地铁发出的巨大轰鸣之中,道德的界限、人性的本质值得我们去认真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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