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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看到鬼影(我和鬼影过得很好)

午夜看到鬼影

凉清晃荡着两条腿,一袭青衣裙懒散铺在褐红木板上。

长风绕林后挟着淡淡清香缠着她的如云鬓发打转儿,扰得她不能正儿八经地想问题,只好百无聊赖的坐在桥板上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发呆。

她瞅着如镜湖面上倒映出的身侧一袭玄衣郎君的镜像,不禁黛眉轻轩,有些抱怨道:

“小宋啊,今儿的戏忒无趣了。”

宋棕闻言,无悲无喜的脸上竟显出些困窘来,他抱了抱拳,微微低头,难为情道:

“城主,我……确实不太适合演被调戏的柔弱……娘子。”

凉清颇觉好笑地扭头看他,想起刚刚自己铆足了劲儿演一个恶霸调戏良家“妇女”时,这小子脸上一副呆愣愣任君采撷的模样,不由想笑出公鸡打鸣。

还真是……和那人一样,不按话本套路来啊!

因戏惹事

凉清记得初遇她时,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醉酒老爹又打了娘,娘又把憋屈气撒在了她身上。

她于是又边哭着边拿着话本子走上后山,待走到她平时看话本子的老槐树下时,她看到了一袭白衣如羽的她,彼时灯火星星,人声杳杳。

霎时,老天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你话本子里美丽柔弱的小娘子人选有了,此时不过把戏瘾,更待何时?

于是,她撩起裙摆,踮着脚尖,好不容易够着了那位正在树下黯然神伤的小娘子的下巴。

因为踮脚,重心不稳,她不小心扑入了小娘子的怀里,一双小爪子还贱兮兮地扒在了那人的胸部,她台词还没说出口,便被那回过神来的小娘子给一巴掌扇成了个陀螺,晕了过去。

她闭眼前哀嚎了一嗓子,表达了对那人不按话本剧情走戏的行为的深深控诉。

再醒来时,看到自己被泡在盛满密密麻麻蛊虫的药桶里时,她吓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颤着。

而那位白衣娘子此时一袭红衣,端坐在案桌前悠悠品着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凉清的一双鹿眼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她。

那人笑了笑,毫不在意道:

“我,百旖,乃医谷圣手,你可唤我,医仙。”

凉清哆嗦着唇,愤怒道:

“你骗人!话本子里的医仙都是温和大气,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放虫咬人的!”

“谁说我不是救人?”

“我救的,可是一城的可怜人。”

“那你不去救人,抓我作甚?”

“拿你炼药呗。”

凉清正欲再言,顿觉四肢百骸疼到极致。

她低头,好家伙,成百上千的黑虫子慢慢蠕进了她的皮肤中,滲进了血管,她被法术困在这药桶中又无可奈何,只能痛地引颈长啸,涕泗横流。

百旖瞟了她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继续品了几口茶后,眸光幽暗。

“小丫头,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既然占了我便宜,便,替我做个选择吧。”

自那之后,凉清像小白鼠一样被她压在各式药桶里过了七十……她认真掰着手指手指数了数。

哦,不多不少,整整七十七天。

期间她的皮肤时而血红时而焦黑时而墨绿……可让她好好体验了把变色龙的“乐趣”。

最后一夜,当被百虫啃食的痛意终于消退时,凉清像被刮了皮剔了骨一样瘫在药桶里,睁着空洞的眸子呆滞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夜幕,喃喃道:

“我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百旖细细瞧着凉清溃烂的身上渐渐生出了白皙的新血肉,缓缓笑道:“不能。”

她将一脸生无可恋的凉清捞起来,不动声色道:

“我夜观星象,明日阴雨,无太阳。”

凉清幽幽看着她,只恨自己的眼睛不能喷出两把利剑……

第二日,阴雨绵绵,寒鸦惊起,复栖黑枝。

长风掼起裙摆,凉清站在檐下,任百旖掐法念决,将雾灯悬在她的影子上方,她指着那只乌鸦,哈哈笑道:

“傻鸟,你飞了个啥,哈哈,你飞了个寂寞!”

百旖用小丑竟在我身边的眼神瞅了她一眼后,继续对着渐有血气的雾灯念咒。

凉清只惊觉百旖这个观众不懂话本戏词,体会不到这句戏词之应景与美,便用同样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她这一回头望,便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她的影子上方的一团血气散开后,一男子不着寸缕的悬在空中,那精瘦的腰,那如画的眉,还有那白嫩嫩的肌肤、粉粉的薄唇……

百旖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玄色披风罩在他的身上,给了凉清一记爆栗,尔后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那双眸闭合的男子说道:

“鬼影,该醒了,你的主子……可觊觎你的身子了。”

如帘眼睑翕开,一双琥珀眼瞳无悲亦无喜的看向凉清,直把凉清看得心跳漏拍,老脸一红。

他拢好披风,对着凉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清冷的嗓音中满是平静。

“鬼影拜见主子,请主子赐名。”

凉清正欲开口,却被百旖抢了先,她挥了挥衣袖,不容拒绝道:

“她脑子不好使,我给你起了一个颇具深意的名字。”

“便叫你,宋棕吧。”

凉清虎躯一震,不可思议道:

“送终?给谁送终?”

百旖顿了顿,玩味笑道:“你,或那座城。”

身后赫然出现一道黑漆漆的传身门时,凉清和宋棕便被百旖推了进去。凉清以气震山河之势吼道:

“百旖,你大爷!”

而百旖只是似笑非笑道:

“那解药不知何时才能炼成,亦不知能不能炼成,在此之前,那座城,便暂由你守着吧,不过,你若实在熬不住了,你亦可让他屠城……”

传身门消弭,她呐呐道:“小丫头,我犯的错,就交给你了,对不住啊……”

她走进雨幕,任雨水浸湿艳丽的面容,遥遥望着那只寒鸦……

若是她不因一时怜悯而用饮鸩止渴的方法救那座因染上瘟疫被朝廷隔离封锁的弃城,或许她就不用这么累了吧。

这又算不算是,救了个寂寞?

你守城,我守你

桥下有人掌舵,船舷闷闷拍在船沿的声音,凉清回过神来看向桥下,就见高氏老夫妻在撒网打渔,他们显然也看见了他俩,忙拱手笑道:

“城主,宋郎君,你们要吃鱼吗?”

瞧见他们,宋棕神色暮然冷了几分,眸中尽是警惕,那对老夫妻瞅见了,只能无奈笑笑。

想来也怪,以前医仙大人每夜子时都会不惜耗损法力为城里百姓吹笛疗伤,后来告知他们,将有一名新城主来每晚为他们疗伤,让他们盛情相待。

但自从这两人在城里住了一宿后,宋郎君便一直对他们怀有冷意,好像还有杀意。

城民们都有个怪病,就是每到子时,都统一入眠,翌日清晨才醒。

他们想,兴许是郎君嫌他们这群被医仙从阎王爷手里抢来的人晚上对他们过于懈怠了吧。

凉清脸上挂满笑容,对着老夫妻道:

“谢谢高伯高伯母啦!只不过,你们昨儿个就送了鱼,乡亲们也送了太多东西,厨房实在塞不下啦!你们的好意,小生就心领了呀!”

她又与他们闲聊了几句,才在宋棕不断地暗示中与他们告了别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碰见的男女老少,皆是对他们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凉清背着手,蹦跶着回了庭院,而宋棕在她身后,面有担忧,寸步不离。

子时,乌云蔽月,夜凉如水。

庭中的梨树撒着梨花,香了席枕,晃乱烛火。

而凉清散着的长发凌乱,嘴唇也被自己咬出道道血痕,她痛得在床上痉挛,喉咙里阵阵呻吟,不过片刻,她的额上已是淋淋冷汗。

烛火摇曳,在门上投下墨色剪影,风拍窗棂时,庭院的大门又被双眼暗红的城民们撞破了,他们喉咙里尽是沙哑的呜咽声,神情癫狂,像兽,不像人。

宋棕早已在室内设下结界,护她安康,不被外面成百上千的因百旖蛊药副作用而引发兽性的病人门撕裂吞食,他站在阴暗处,让人瞧不见神情。

他知,百旖知道自己法力日渐消竭后,为了不让城民们子时药性大发而互相残杀,只好将凉清炼成引蛊来吸引兽化的城民们的嗜血性,以阻止他们互相嗜杀。

她将他从雾灯里凝结成主子的鬼影时,也将她的记忆给了他一部分。

他更知,凉清很痛苦,每夜,凉清都要忍着体内蛊虫嗜血的叫嚣,夜不能寐。

他走到她床边,无悲无喜的脸上是满满的心疼,他看着她汗湿的脸颊,清冷的嗓音中满是无奈:

“主子,只要你一声令下,这城,我屠。”

“不然,你真的会疼死的。”

他的话夹着屋外疯狂的咆哮声,清晰传入凉清耳中,她只是咬咬牙,像以前一样装没听到。

但她也确实不想看到屋外白日里和蔼可亲的城民们晚上要吃了她的癫狂模样,于是有气无力道:

“小宋啊,熄灯。”

宋棕捏紧拳头,薄唇紧抿,琥珀瞳仁中写满了抵抗。

凉清叹了口气,虚弱道:“阿棕,他们不想死。”

“那你呢,你想死?”

“混蛋,你还真想给我送终啊?”

宋棕深深看了她一眼,复而低头,晦涩不明道:“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好了,逗你呢。”

“去,熄灯。”

宋棕觉得无奈又委屈,但看着面前人儿固执的眼神,终是妥协了,只好乖乖熄了灯。

黑暗中,凉清的声音又缓缓响起,虚弱又无助。

“哄哄我。”

宋棕愣了愣,很想问一问怎么哄,但又怕主子觉得自己无用,便站在黑暗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后,学着之前瞧见的老母亲哄发烧的小孩子那样,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凉清的背,低声哄道:

“百无禁忌,邪祟退散……”

晨光熹微时,满院嚎叫声戛然而止。

众人眸中红光散去,显出清明,尔后院内便是成百上千城民匍匐倒地的声音。

再半个时辰后,便是恢复正常的男女老少们的话语声以及多谢城主晚上救治的感激言辞了。

等院中终于安静了,凉清捻着窗外飘进的雪白梨花,苍白的嘴唇上挂着丝丝笑意,她抬眸看向窗外隐有轮廓的骄阳,不由笑意更盛,她又看了看哄了她一宿而累的趴在床沿边的宋棕,悄咪咪道:

“还好,有你陪我。”

她嗅着梨花,缓缓合眼睡去后,宋棕眼睫翕动,薄唇微弯。

阿清,就像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

有你的地方,就有宋棕。

若有一日你不能幸见天光大亮,无妨,我会以命为祭化为雾灯,成为你一个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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