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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哥乱弹:

廖晓伟年味的浓淡(廖晓伟年味的浓淡)(1)

作家廖晓伟著杂文集《伟哥乱弹》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也只有过年——才可以吃好的玩好的穿好的,可以放肆地去抓那金黄油腻的菜板肉大口吞下,可以在院坝里像鬼子进村一般到处乱放鞭炮乱逮鸡鸭,可以得到几本崭新的小人书如饥似渴地反复翻看。总之,幼时的傻家就坚决地认为,过年就是普天下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了。课本上那远大美好的共产主义生活,也就不过如此了吧?彼时,春联鞭炮唢呐包谷酒老腊肉拜年走人户上街看狮舞……年味浓得就像刚刚酿好的醪糟浮子一般化不开,所有人的幸福感,就像三十晚上的杚蔸火一样,呼啦啦地直往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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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彼时的“浓”,是建立在平时的“淡”或曰“稀薄”的前提上的一种泡沫假象。彼时物资严重匮乏,买糖要糖票,打酒要酒票,扯布要布票。饭碗里不见一颗油星,就像水浒人物的话那样,嘴里都淡出鸟来。平时要想吃肉,恐怕比上天摘星还难。家里若有稀客来,下一把两指长拳头粗的、在火楼上熏得发黑都舍不得吃的“栽沟子”(注:发音如此,傻家也不知该写哪几个字)面条,那就是一道稀缺的美味佳肴。在傻家记忆中,平常日子里就能享受到吃肉的待遇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老年人过生日,二是月母子坐月子。像傻家这种既没一大把岁数又生不来儿子更不是劳动力的,就只有吞口水的份儿。所以老哥你说,彼时那年味的所谓的“浓”,究竟有多少含金量呢?正是平常这样的“淡”,加倍地反衬和放大了所谓的“浓”。人们平时被压抑的生活诉求和情感饥渴,只有在一年中的这一天得到饕餮般的满足和爆发般的释放,焉有不浓之感?但这是以平时的“零福利”和长期的亏欠作为交换的。换句话曰:这样的“浓”,又有多少意义,又有多少人愿意呢?

傻家没有去做统计,但坚信绝大部分人,回答是否定的。以长期的贫穷换得的短暂的满足,那不是真正的幸福。这样的“性价比”,其实是最低的。

而现在如今眼目下,生活水准早已地覆天翻,顿顿有肉吃,天天有酒喝,哪天不当从前的过年?除却物质上的极大丰富和满足,人们获得个人精神层面上的快乐的途径,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更加丰富多元。平时都在过年,天天都在过年,那么,过年的这一天,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显得无可比拟,重似泰山了。事实上,原本的那一份浓稠,早已化开在平淡的日子里,平时的每一天。貌似变“淡”,其实是变“浓”了——快乐与幸福,已经放下了它高贵的和稀缺的架子,与我们早夕相伴,耳鬓厮磨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哈哈!

让幸福常态化长期化平淡化,这是社会的发达和进步。生逢盛世,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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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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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廖晓伟近照

廖晓伟,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戏剧家协会会员,达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万源市作协主席。已出版《成都虾子》《雕塑生命》等长篇小说和散杂文集多部,所编导的戏剧小品和微电影也有不俗成绩,作品多次获得国家家省级和海外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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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审稿:张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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