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每年五月初五,我们都要赛龙舟,忆屈原,吃粽子,饮美酒。然而古时,五月初五这一天不仅被用来纪念屈原,还被用来进行"全民"防疫。如今我们还习惯挂在门口的艾草和菖蒲,便和古人的防疫有关。
只是无论人们如何去做准备,病魔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来打破人们平静的生活。从鼠疫到霍乱,从白喉到天花,人们总是在斗争,却又总是哀嚎着暂时收场。幸运的是,苦心人终不负,人类历经几千年的摸索终究还是换来了一场胜利。
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汉人发现被俘虏于南阳(今河南省南阳市)的外族人"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人们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于是把这称作"虏疮"。
这"虏疮",便是大名鼎鼎的天花。天花由天花病毒造成,而有关这种病毒的最早例证来自于公元前一千一百多年的古埃及。通过人类活动,天花病毒逐渐蔓延,成为了全球古人们心中难以散去的阴影。而传入中国的天花一开始影响还相对有限,结果在唐宋后随着人口的流动和经济的快速发展,其对于中国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作为一种烈性传染病,天花给人们出了一道世界难题。人们一不清楚天花病因,二不知道该如何治疗,因此几千年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天花肆虐。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活下去,有一些中国人提出了挑战常规的点子。
依据老祖宗"以毒攻毒"的中医观点,中国古人开始尝试给未患天花之人接种他人的天花痘。明人董正山在《种痘新书》中记载,"自唐开元年间,江南赵氏始传鼻苗种痘之法"。
古人们发现一旦得过天花再痊愈,那么此人将终身不再换上天花。所以在古代中国,人们后来也将天花称作"百岁痘",寓意人在得过天花后便可以太平终身,甚至寿至百岁。而中国古人思及此,又联想到诸如《肘后备急方》所言的"疗猘犬咬人方",于是便开始用针尖蘸取天花病人身上的脓,然后将针尖刺进未得过天花的人的皮肤里。如此,顺利的话接种的人会得上一场轻度的天花,痊愈后便会不再患病。
虽然如今我们还无法考证董正山的这个记载是否实属,但至少是给人们提供了一种思路。而清人朱纯口在《痘诊定论》中还记载了一个宋代的治疗天花的故事:相传宋真宗时期的丞相王旦,原本子孙满堂家庭美满,但后来一家人老老小小皆染上天花。一段时间下来,王旦后继无人却又无可奈何。后来他又得一子王素。为了让这个小儿子不再重蹈覆辙,王旦请到了一位峨眉山的神医来为自己的心肝宝贝种痘。种痘后,王素七日发热,痘出甚好,十三日结痂,此后活了六七十年都未再为患上天花。
不过虽然中国很早就有了种痘防治天花的技术,但由于高风险,心怀畏惧的人们还是没有早早就接受种痘,更没有在社会上形成大规模种痘的局面。这便使得天花始终在中国肆虐,就连清朝顺治皇帝,都是因为患上天花而在二十四岁时英年早逝。
不过大抵也是因为顺治帝因天花而死,后来的清朝政府开始重视天花防治,并在全国推行种痘。康熙皇帝曾言:"国初人多畏出痘,至朕得种痘方,诸子女及尔等子女皆以种痘得无恙。今边外四十九旗及喀尔喀诸藩,俱命种痘,凡所种皆得善愈。尝记初种痘时,年老人尚以为怪,朕坚意为之,遂全千百人之生者,岂偶然耶!"
而清初的《痘科金镜赋集解》也证实,明朝隆庆年间在宁国府太平县有人掌握了先进的种痘技术,并传给他人,以至于后来种痘的能人不少都来自宁国府。
后来,中国的种痘技术传到东亚其他国家和俄国,俄国又将其传入欧洲国家。不过此时人们接种的痘依旧是从人身上获取的,不少接种者还是会在接种后因病离世。直到1789年英国乡村医生琴纳发明了牛痘接种法,种痘的致死率才大幅下降。
而进入十九世纪后,随着牛痘疫苗接种的普及,天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1977年10月,一名英国摄影师在非洲索马里染上天花,成为迄今为止的最后一名天花患者。
而随着天花在人类身上的绝迹,天花病毒也越来越少。如今只有美国亚特兰大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和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国家病毒学与生物技术研究中心(VECTOR)存有天花病毒,其他地方已彻底不见天花的踪迹。
从公元前一千一百多年,到公元一千九百多年,人类和天花斗争了至少三千年,最终遏制了猖狂的天花。只是,即便到今日,人类对于天花病毒的了解都不算全面,世界上也还有众多的疾病无法被治愈。不过,众志成城,鼠疫也好,新冠肺炎也罢,相信我们终有战胜他们,迎接美好未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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