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评分9.8的纪录片《绿色星球》有多神?看完第一集《雨林天地》就被震撼到了。静止沉默、看似无趣的原始森林里,植物、动物上演着一曲荡气回肠的生命之歌,其丰富性、生动性不亚于人类社会,人类号称万物之灵,但其他生命照样有智慧有灵性,森林就像一座大城市,生命的链条从未中断过,片中的许多情节都让人大开眼界并深受启发。
首先,植物动物之间具有互惠互利关系,就像人类社会中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花朵盛开,为蜂蝶提供花蜜,蜂蝶帮其授粉。鲜红的草莓是大蜗牛的食物,草莓种子也随蜗牛排泄物被带到土里。紫罗兰种子的蒴果上有个果冻样的白尖,是蚂蚁的最爱,蚂蚁把蒴果带到蚁穴,美餐一顿后,被丢弃的坚硬的种子,就在蚁群的“垃圾场”中孕育。木蚁大军为赶走入侵者,会发射甲酸,欧亚松鸦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在酸雨中沐浴,除去羽毛上令人讨厌的寄生虫。生命之间互相依存、互相“借光”,既提供价值,又得到所需。
物生像人生一样不容易,有战斗有竞争,甚至关乎生死。森林里所有的生物都有着相同的规划:活动、休息和繁殖。强悍的大黄蜂钻进鼠洞,亮出尖刺狂蜇老鼠,迫使老鼠搬家,它在鼠洞建立自己的王国。大到雄性野鹿、小到雄性甲虫,为争夺交配权大打出手,鹿角的铿锵碰撞,甲虫落地殒命,无不显示着竞争的残酷。叶片上笨拙蠕动的毛毛虫,先变硬伪装,可蚂蚁还是骚扰,为击退蚂蚁左扭右摆,用触角终于把蚂蚁掀落。更别说昆虫被小鸟吃掉,小鸟被猛禽吃掉、屎壳郎被青蛙吃掉,食物链上很无情,相克的天敌存在,没办法。
每个物种都有生存的方式和高光的时候,既要顺应天时,又要抓住时机。春天风来,云杉的种子乘风而行,踏上未知的旅程,野猪在树干蹭痒痒,竟也搅动地云杉授粉。落叶树没有长叶之前,阳光照进森林深处的地面,草本植物赶紧生长开花,仿佛凭空而来成片的花海,阳光照射池塘,青蛙、蟾蜍交配产卵。四月生命爆炸,高大的阔叶树发芽长叶独占阳光,草本植物枯萎退回到地里,因为巨人队不愿分享,但各种不需要阳光的菌类却暗暗滋生。人生也是这样,该奋斗、能奋斗就奋斗,有机会就绽放精彩,错过了,说不定就要等到来年或下一个周期。
每个物种都面临着风险和幸运,有福有祸,主宰不了,就不得不听天由命,任凭造化安排。整体风险如森林大火,几个小时就把几个世纪的杰作化为灰烬,但火灾也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意味着破旧立新,意味着重塑和新生。暴雨对大型生物不算什么,也会成为生命之源,但对微小生物而言,砸到昆虫头部,震落叶片上的瓢虫,无异于晴天霹雳、灾难一场。树脂好吃,但新鲜滚动滴落的树脂也会把蚂蚁带入永恒。一只战败的鹿角甲虫滑落到树叶上得以缓冲,转身正好落在一只雌性甲虫的身边并求偶成功,真是天赐良缘。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森林里的每一个“居民”都有自己的重要时刻,每个过程都有它的意义。夜晚万籁俱寂,猫头鹰、蝙蝠却如刺客般登场,母狐狸在不受打扰的洞穴里艰难分娩,毛毛虫使劲儿变成蛹,在对手到来之前迅速发硬。每个物种都不卑微,羊肚菌脚下有个入口,空心蘑菇可容纳一整个“小矮人”(切叶蚁)群落。所有生物之间相互作用、环环相扣,生与死也是一种流动的过渡,没有什么被浪费。战死落地的鹿角甲虫被冒出的黏菌消化,消化不了的空壳头部,被小切胸蚁用来存放幼虫和蛹,成了蚁群的避难所。废物、蠢材等词汇只出现在人类社会,生物界、自然界没有这回事,粪球都有屎壳郎喜欢、都可以做肥料,其实何必小看任何人,放对了地方、找对了受众都有用。
整部片子配上背景音乐,像史诗一般恢弘,让人想到伟大领袖“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诗句,大自然真的很神奇。所有生物都活在当下、生机勃勃、无怨无尤,而庸人的头脑常常被过去牵绊、被未来拉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一期一会的生命或许不完满,但绝对值得,应以责任、成长为要,应以快乐、自足为目标。人类本就是自然之子,也应像其他生命那样,活出盎然,活出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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