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女”这个主题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特别是钢铁汉子在女儿面前温柔似水,这样的反差让观众在观看影视作品时大呼过瘾。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1)

父亲李龙九与女儿艺胜

但今天我们介绍的是一部特殊的父女题材的电影——《七号房的礼物》。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影视中的父亲相比平凡普通的父亲,他不高大,还经常佝偻蜷缩;他不聪明,每月的保险和水电费都不能自己单独缴纳;他不懂险恶,被误会成杀人犯犹不知处境艰难。

但就是这样一位父亲,时常嗷嗷大叫,时常搞怪逗笑,时常痛哭流涕,在我们观看时痛击心灵深处,鼻尖发酸,心脏隐痛。

影片过半,父女乘坐的热气球本该带他们从此自由,但绳子缠上了监狱围栏,一半唏嘘,一半悲痛。你看,这残酷的现实就是无法更改;你看,童话结局要怎样实现。影片中的所有人都是围困栅栏的热气球,如何救赎才能解脱,如何从心牢中解放。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2)

自我围困

智障父亲李龙九是由韩国著名演员柳乘龙饰演,他智商低下,不懂人情,巧舌自辩更是无从说起。

一切的平静生活因为一个美少女战士的书包被打破,父亲因实施抢救措施被误会成强奸幼童的杀人犯,而死去女孩的父亲正是警察局长,面对警察局长的滔天怒火,所有的证据和辩解因为父亲智障的身份都显得无足轻重。承担所有后果的替罪羊就此锒铛下狱。

我们都是苍穹下的渺小个体,委屈痛苦时往往习惯把伤人话语和行为加之亲近的人身上。面对权势和诬陷,自身难保尚且难以做到,更何况还要保持一颗没有怨怼不谙权谋的心。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3)

父亲李龙九被关进监狱

父亲李龙九是一个可怜人,他一辈子都只是活在自己的思维里。他简单的逻辑和心思就像那只热气球,他的生活只是和女儿绑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他们甘愿彼此依赖。他困在了他的单纯中。

警察局长的无理取闹和不辨是非受尽唾骂,所有证据和勘察都能证明智障父亲的清白,可是痛失爱女,他画地为牢,固执到了偏激程度,执意要一个交代。可是这样的后果,不仅无法抚慰他的失女之痛,职业生涯的污点永远也抹不去。他困在了他的执妄中。

投身监牢

监狱里有什么?有恶有暴力有血腥,独独没有善和爱。监狱科长的痛恨打骂,同狱房里的通奸犯、恐吓犯、诈骗犯、走私犯、抢劫犯齐聚一室。李龙九用他的单纯和善良平等待人,他为狱友挡刀,冒火救出科长,人性的复杂在这一刻动摇。奋不顾身救人的智障,忍痛打电话报平安的父亲,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强奸杀人犯吗?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4)

只有在亲身相处日夜相对之中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眼看一个人的阴暗和光明,从而采取亲近或疏离的态度。狱友们和科长就是这样的见证者,他们了解这个人,为他的遭遇而不平。

通过狱友的帮助,女儿艺胜被偷偷送到狱中,父女团聚。艺胜的到来,宽慰的不仅是父亲的心,还有牢狱里的所有人。

黑社会老大开始学习认字,恐吓犯老爷爷为艺胜念故事,抢劫犯和即将生产的妻子联系,甚至失去孩子的科长也因为艺胜和这些世人眼中的“渣滓”建立了联系。

孩子是最好的润滑剂,大人间的肮脏龌龊在干净的眼眸中无处遁形,甚至自惭形秽。李龙九和艺胜的组合就是两个纯净善良的孩子,他们带着七号房的朋友们一起唱歌跳舞,两个孩子用自己的真诚点燃了狱中的爱和温情。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5)

监狱里的人们

七号房中的罪犯因为一念之差、贪欲和邪恶违反了法律,他们困在了不断滋生的欲望里。科长因为罪犯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孩子,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困在了不原谅的旋涡里。

最后的机会

最后一次法庭审判,所有人为父亲李龙九的清白费尽心力,日夜读背的证词却因辩护律师的劝说和警察局长的威胁最后功亏一篑。法庭上,智障父亲口齿不清,神情恍惚,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被定下了。

代表正义的警察威逼,代表公平的律师畏强,代表知识的老师在孤儿院对待女儿艺胜也是极尽嫌弃和不满。在影片中代表爱和光明的职业都显露出了阴暗的一幕,反倒是人们眼中的垃圾、豪横的狱警和柔弱的班主任伸出了援手。

善恶的界限要怎么区分,职业的道德和神圣要如何捍卫。正如某位作家曾说:“如果我因缺陷无法自辩,可有人愿意做我的眼我的嘴我的回忆,为我辩驳为我陈情,为我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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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人们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7)

高飞的热气球

12月23日,悬在头顶的判决日期。狱友们合作利用工作时间,制作了一个热气球,准备在汇演那天送父女俩离开。

那天,舞台上汇演的孩子们走下舞台,牵起了犯人们的手,他们走出汇演大堂。父亲和女儿也如期乘坐上了热气球,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天边的晚霞绚烂,父亲的笑脸感染,那是女儿艺胜一生的宝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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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龙九与女儿艺胜在热气球上

热气球的绳子在地上拖扯,就在即将飞出监狱围墙的那一刻,绳子缠上了拦网。往前一步,是童话。这不前不后的一步,是狱友们和狱警们所有的努力和成全,只是,现实就是这样。

最后的日子,不过都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艺胜学习很好,黑社会老大学会了认字最后成了牧师,所有人在往后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12月23日,执行死刑的那一天。

艺胜说:“爸爸,谢谢你让我好好生出来。”

父亲说:“你能做爸爸的女儿,谢谢你。”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9)

穿过长长的走廊后,父女在那扇铁门前分别。不知真相的女儿,或者不愿相信事实的女儿,123倒数后,父亲没有按往常一般回头扮鬼脸,那时,我们都相信了,这就是现实啊。

热气球永远困在高高的围墙里了,父亲永远活在女儿的回忆里。

多年后,成年后的女儿为父亲翻供,法庭判定李龙九无罪。

人人往往好奇,翻供后的真相是真相,之前宣判的“真相”也是“真相”,掌握着天秤和公平的神圣的地方,要如何挽救因之前“真相”造成的不可弥补的伤害和坚持申诉的艰难。

真相,在如今的自媒体时代,流量和舆论占据高地,我们是否也要反省。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言慎行,越要秉公执法。但从另一方面讲,人人避嫌的态度不也导致了人与人的互助存在着疑虑和犹豫吗?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10)

《流浪地球》里说:“希望是我们这个年代比钻石还珍贵的东西。”真诚亦然。

每一个角色都有其复杂性。柳乘龙一改往常的硬汉形象,出演智障父亲,无论是口齿不清还是神情迟钝,柳乘龙塑造的形象都入木三分。葛素媛饰演艺胜,凭借精湛的演技和爆发的感情也收获了大量奖项和夸赞。父女对戏时的默契和痛哭不舍,都深切地戳中了观众们的心。

从句子成分分析,迟到的正义主语还是正义,只是,迟到的正义算什么呢?就像科长在法庭判决后大闹:“一个人都没有对你说过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他们。”善与恶,邪恶与正义,在矛盾冲突中各占一地。多年后的宣判无罪,看似大喜的结局,更映衬了大悲的社会底色。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11)

父亲与女儿在监狱的晚上

《七号房的礼物》在一些现实问题上抛出了一个引子,留给大家承接的空间。我们最害怕影视作品中“改编自真实故事”的前情提要,现实向的影视作品的存在和好评也往往反映了社会的问题。

关于公权力的滥用。警察局长因为父亲李龙九智障问题无法自辩,为了泄私愤将他置之死地。他无视公正权力的威严,无视职业道德和修养。《熔炉》中的校长为了掩盖真相贿赂警察,警察也是一系列犯罪伤害的帮凶。警察代表正义,有警察的地方是被守护的安全地。但是警察的一念之差,摧毁的是整个社会对公权力的犹疑。

关于孤儿院的现实对待。《七号房的礼物》中艺胜被送进孤儿院, 面对艺胜的绝食,老师急于摆脱这个负担;面对艺胜深夜难眠痛哭,老师也只是冷眼以对。

现实中,各种新闻报道不乏孤儿院的负责人为了招揽资助款项假意抚养孤儿,也不乏孤儿院内的歧视打压和苛责打骂。孤儿院在大众眼中早已不是那个温暖的大家庭,而是无路可走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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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作品在艺术呈现上有一定夸张,但现实的平铺直述更加直击人心。自扫门前雪的现实,哪管他人瓦上霜。面对冷漠和忽视,《七号房的礼物》在极力渲染父女俩的偎依和监狱内的帮助的同时,衬托出一切不分黑白屈从权势行为的残忍和无力。面对阴暗,我们又将如何秉持内心的热情。

英国诗人狄兰怒斥光明的消逝,写下:“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七号房的礼物》中艺胜和父亲逃亡的热气球被绳索牵绊,但自来高飞的事物它的宿命从来不是高空坠落或空中摇摆,它的存在就像艺胜带给牢狱中诸人的希望和机会,一念间,善恶自知。

七号房的礼物有几个版本(小人物的正义与善良)(13)

诗人说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艺胜用她的善良和温暖拯救了悬在悬崖边的众人,不要坦然地接受死亡的安排,不要陷在往日的痛苦回忆。一念成佛就像黑社会老大出狱做了牧师,一念成魔就像诸人违反法律锒铛下狱。艺胜的纯真让热气球在心中的蓝天自由,让我们憧憬这一生必有恩惠慈爱长久相伴。

了牧师,一念成魔就像诸人违反法律锒铛下狱。艺胜的纯真让热气球在心中的蓝天自由,让我们憧憬这一生必有恩惠慈爱长久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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