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现死黑猫(故事朋友买下凶宅)(1)

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安坤

1

我作为一个刚入行不久的新手凶宅体验师,对凶宅凶险程度的判断肯定会有走眼的时候,这次就是。

开往平门的2路公交车从建国路拐入五一大街,随后向右前方行驶,进入至善街,停在了展览馆站。我下车后,前向走了5分钟,便看见蓝X咖啡馆。推开咖啡馆的深绿色大门,我第一眼便看见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张钰惠正在喝咖啡,咖啡馆只有她一个客人。

张钰惠是本市某房地产中介公司的员工,面容清秀,化了淡妆,扎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很干练。

“你就是苏扬,凶宅体验师?”刚一坐下,张钰惠用满是质疑的口吻问道。

“怎么,看起来不像?”我笑着说。

“确实不像。”张钰惠搅动着咖啡,“你看起来胆子并不大。”

“跟胆子关系不大,主要是能赚钱。”我直言不讳,“说说你手里的凶宅吧!是在东山别墅吧?”

“东山别墅的那套凶宅这次看不了,是我同事负责的。我手头有一套在西坝岗的房子,是我签的。”

“无所谓在哪里,你介绍一下那房子的情况吧!”

“是这样的,这是一个二手房,房主是捡便宜买的。原本房主是想85万卖了,但是,挂了小半年一直没卖出去。后来房主就说租出去算了,好歹还能收些房租,不至于空着。

“两周前,有个教育学院的女学生租了,但是不到一周就死活不住了,说是房子里不干净,押金也没要,直接走人了。现在房子就空着。”张钰惠抿了一口咖啡,叹了一口气,“这房子是我签的,老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愁死我了。刚好那天林哥打电话,就介绍了你。”

“这房子以前出过什么事儿?”

“反正没出过凶杀案。”张钰惠说。

“哪个小区?”

“X林苑,3号楼1单元302。”

“前房主的情况你了解吗?”

“要说这房子算是三手房,第一个房主是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妻,都死在了里面,都是病死的。”

“自然死亡,一般不会有事。”

“第二个房主是一对夫妻,买房后住了五六年,女的不知道怎么就得精神病了,差点儿自杀。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把房子便宜卖给了现在的房主。”

“那对夫妻现在在哪里?”

“听说在张北,他们都是张北人。”张钰惠想了一下说,“这套房子最好是能卖出去,所以,我想让你以租客的身份住进去,看你在房子里能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如果没什么情况,我试着联系买主,真要是能卖出去,那你就帮了我大忙了。”

“明白。”张钰惠肯定想从中多赚些钱,“那我们就签10天的协议,佣金你想怎么算?”

“我们一口价怎么样?10天时间,不管能不能卖出去,都是3万。”

“那如果卖不出去,你不就亏了?”

“我想赌一把。”张钰惠柔媚地笑道,她这么一笑,我心里倒有些打鼓了。每一个凶宅,在没进去之前,根本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现场签了协议,张钰惠把钥匙给我,她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去了,让我自己去。不过,我总觉得得她还有事没告诉我。临分别,我跟她要了现房主和租客的手机号。

和张钰惠分手后,我坐2路车来到X林苑小区,很容易找到了3号楼。这个小区建于2000年左右,都是5层板楼。小区里绿化很好,环境也干净整洁,住的大多是老年人。进到单元楼,和大多数老旧的小区一样,楼道里的墙上都贴满了小广告。

上到3楼,楼梯口放了一些杂物,估计很久没人收拾了。301的房门上贴着催交水费的单子,门口的红色地垫上满是灰尘,看起来像是没人住。302的门上贴着一个福字,但福上都被通下水通和开锁的小广告给覆盖住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隐约地感觉到一团黑雾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退了出来,突然有点儿心慌。站在门外看向房里,客厅摆着一个浅灰色的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果香味。

我把门敞开,点了支烟,向房子里喷了三口。走进客厅,感觉这房子和普通房子没什么两样,80多平米的两居室,阳台很大,主卧的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

而在地上,掉着一个浅蓝色的夏凉被,应该是那个女租客留下来的。次卧的床上只有蓝色的床垫,墙上有些脏。

站在阳台向外望去,楼下是一个小广场,大片的草坪将3号楼和对面的楼分开,草坪中央有一个凉亭,里面有两个老人带着孩子在乘凉。我打开窗户,一股闷热的热浪直冲进来,反而觉得房子里更凉快。

按照协议,是从明天开始算起,不过,我今晚就准备睡在这里。现在是12点多,趁中午休息的工夫,我看能不能约教育学院的女学生见一面,跟她了解一些情况,毕竟她在这里住过几天。

女学生叫沈佳晨,我说明情况后,她很爽快地同意见面,地点在她的学校。教育学院离西坝岗不远,我坐三奔子十几分钟就到了。沈佳晨给人的第一印象像个邻家妹妹,浅蓝色的牛仔裤搭一件碎花小裙,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搭在双肩。

“我劝你别在那个房子住。”沈佳晨第一句话就开口警告道,“房子里不干净,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

沈佳晨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游移不定。

“你在那儿住了不到一周就不住了,甚至连押金都不要了,想必是遇上怪事了。”我们坐在校园的长凳上,“房子里的夏凉被是你的吧?”

“是我的,我没来得及拿,也不想拿。”沈佳晨长舒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在那个房子里睡觉有多可怕!”

“你跟我详细说说,你在房子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我在那里只住了四晚,前三晚是和宿舍的两个朋友住的,倒也没有什么情况。第四天她们回学校住了,我自己睡在主卧,那天晚上差点儿把我吓死。”

沈佳晨面色凝重,“事情发生在凌晨2点多,当时我还没怎么睡着,侧身睡着,朦胧中感觉有人睡在了我身边,那种感觉实在很可怕,我都能感觉到床陷了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怕得要命,手心全是汗。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打开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而就在这时,我的被子被慢慢往下拉,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声,那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当时,我的眼睛是睁开的,我真真切切地看见床脚有一团人形的白影在动。

“我吓得拼命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就10多分钟,但是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当我终于能动了,马上打开灯,白影消失了,但是被子掉在了地上。

“我出了一身冷汗,就缩在床上哆嗦着哭。哭了一会儿,马上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包括电视,声音也调得很大,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捱到了天亮。”

“就是说,你能感觉到你不是在做梦?”

“绝对不是做梦,当时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不骗你。”

2

从学校出来,我直奔东河沿的花鸟市场,买了一只半大的黑色小公猫,一只活公鸡。拎着两个笼子打车回到小区,又从楼下的小商店买了一瓶白酒和一尺红布。

折腾了一圈,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回到房子里,我把红布裁成细条,分别给猫和公鸡的脖子上系了一根,打了个活结。然后,坐在沙发上想着今晚怎么过。

将近6点,外面起风了,天空被灰黑色的云遮得严严实实,好像要下雨了。我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房子里顿时显得格外静寂。

笼子里的猫和公鸡不时地叫着,有这两个小生灵陪伴,至少不会寂寞。我斜躺在沙发上,想着沈佳晨说的半夜看到的那团白色人影,心里有些发毛。

如果真像张钰惠说的,只是有两个高龄老人去世,那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如果是高龄老人去世的房子,不仅不可能是凶宅,而且还是福宅。

林哥曾经说过,他以前手里有一套房子,是一对90多岁的老人住,二老都隔了没几天都在房子里去世,好几个买主抢着买,他们也想沾沾福气。

所以,我推测这房子跟那两位去世的老人没多大关系。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出在第二个房主那里。所以,我今晚看看会遇到什么情况,最好这两天能跟第二个房主见面了解些情况。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雨滴拍打着玻璃,使整个房子里嘈杂不已。小黑猫蜷缩着身子像是睡着了,而那只公鸡却显得有点不安,两只小眼睛四处转动,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给它放了点儿粮食,它也不吃,只是“噗嗤”拉了一泡鸡屎。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下一颗蛋才厉害,拉屎算什么本事?”公鸡扇动了几下翅膀,扭过头不理我。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雨还在下。看情况,估计要下一夜了。我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坐着沙发上看电视。

墙上钟表的时针划过10点,我喝了一杯白酒,一为助眠,二为壮胆。然后,我从厨房拿了一个瓷碗,倒了满满一碗白酒,在碗边放了3支烟。简单冲了个凉水澡,关掉房子里所有的门,并在每个门上都系了一条红布条,这才回到主卧准备睡觉。

事实上,在这种房子里的第一个晚上根本不容易入睡。就算有困意,由于心里有恐惧,不知道睡着后会发生什么,比如有什么东西爬上你的床,或者有一个白影站在你的床边死死地盯着睡着的你,就等你从梦中惊醒第一眼看见它。这种感觉真让人头皮发麻。

打开手机,准备刷一会儿头条,这时,林哥发来了微信语音。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大半夜发消息,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林哥最后嘱咐道:“兄弟,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顶不住,就跑!”

放下手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每当即将睡着的时候,总是不安地睁开眼睛看看床边,希望床前别站着一团白色的人影。就这么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睡着了。

又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外面凄惨的猫叫声吵醒了,我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拿起手机一看,是凌晨2点。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此时猫还在叫,我不安地打开卧室的灯,打开手机的手机筒,拉开门来到客厅,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眼前的景象差点儿把我吓死。

只见客厅的地上满是零落的鲜血,笼子里的猫打着转狂叫,而旁边笼子里的公鸡只剩下鸡毛,整只鸡不见了。我匆忙打开客厅的灯,便看见茶几上被生生撕得七零八落的鸡毛和鸡的残肢。再看碗里的白酒,已经一滴不剩。

“我去,厉害了,居然拿活鸡下酒!”我嘴里骂道。这他妈让我怎么睡?真想马上跑出去。我点着一支烟,边吸烟边心慌地看着客厅四处,为了平静心情,倒了半杯白酒喝了两口。外面还在下雨,不时响起隆隆的雷声。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我对着空空的客厅说:“不管你是啥,用活鸡下酒,这实在没什么涵养啊!”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

“手撕活鸡,这是畜生才干的事,你……”话还没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有一团黑影从我眼前闪过,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客厅里还是空荡荡的。

我倒了半碗酒,举起酒杯,说:“你既然这么爱喝酒,要不我们来一起喝两杯?”

我愣愣地举着酒杯足有3分钟,客厅里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喝酒,那这半碗酒留给你,只是希望你别再把我的猫给吃了,猫肉不好吃。”我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呛得我直咳嗽。

我站起身,又说:“我要去睡了,你要喝酒别打扰到我,明天我多买几瓶,让你喝个够。”

说完,我慢慢进到卧室,锁上门,开着灯,跳到床上。刚才喝的有点猛,上头了,晕乎乎的。尽管这样,我还是睡不着,外面有东西把我的公鸡生吃了,我怎么能睡得着?我靠在床头,注意力都集中在客厅,真怕猫再凄惨地嚎叫,更怕卧室的门被敲响。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明媚的阳光照过来,感觉我又回到了人间。昨晚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睡得很死,也没有人拉我的被子。白天阳气足,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至于像夜里那么害怕。

我打开卧室的门,第一眼看向关猫的笼子,还活着。再看茶几上碗里的酒,没了。看来这家伙还是识趣的,也或者它不喜欢吃猫肉。

只是客厅地板上和茶几上的鸡血有些瘆人。我先把客厅的地板拖干净,又把茶几收拾干净,随便洗了把脸,刚坐到沙发上,这时,门铃响了。

3

来的是个一个快递小哥的。

“沈佳晨的快递。”

“你们咋这么早就上班?”

“我就住这个小区,昨天下雨,没来得及送。你是沈佳晨吗?”

“不是,我是她朋友。”

我收下快递,快递小哥抬眼向主卧看了一眼,说了句“我X”,然后转身就跑了。我扭头看过去,啥也没有,我拎上钥匙急忙锁上门追下楼。

“哥们,你等等!你跑啥?”我追出单元门,看见快递小哥正准备开车走人。

“你这房子有鬼。”

我大步过去,一把抓他的胳膊,说:“哥们,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鬼影。”刚说完,他便开着电动车跑了。

我呆立在那里,我刚才咋没看见?

经过一夜雨水清洗的山城张家口,清凉的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草味,我深吸了几口气,只觉脑袋异常清醒。走出小区,在旁边的早点摊吃了一碗老豆腐和红糖烧饼,张家口的红糖烧饼很好吃,老豆腐也别有风味。

我给现房主曾忆打电话,问了他关于前房主的事情,他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最后给了我前房主的手机号。我马上跟前房主联系,他叫宋晓东,我问了他关于房子的事情,他说:“你到张北来找我吧!”

其他的话再也不肯多说。挂了电话,他给我发过来一个地址。我马上赶到平门公交站,等了20多分钟,坐上101路公交车直奔张北。

宋晓东和我约在县城一家焖面馆见面。我到后半个多小时,他才到。37岁的宋晓东身材瘦小,如果在冬天,坝上8级的大风都能把他吹倒。猪肝色的脸上满是皱纹,蓬乱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

“宋哥,我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房子的情况,没有别的意思。”为了怕他多想,我再次重复来的目的,“如果方便的话,您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行。”宋晓东简短地说,“点菜了吗?”

“点了,正在做。”我给宋晓东倒了一杯啤酒,“宋哥,我现在租住在那个房子,总觉得里面有东西。”我把昨晚遇到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宋晓东举杯一饮而尽,说:“我知道。”

我给他斟满,对饮而尽。

“那房子是我2008年买的二手房,当时是结婚用的。”宋晓东缓缓地说,“结婚后我跟一个朋友开饭馆,赚了点钱,后来又倒腾乙醇,赚了200多万。

“有钱以后,我的心就飘了,经不住朋友忽悠,跑到山西投资开发房地产,投了200万,结果被合伙人骗了,那王八蛋卷钱跑了,我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为了弄钱,我通过朋友介绍,跟沽源几个人去西北盗墓。那几个人都有经验,一开始还真弄了一些宝贝,赚了10多万。那次从一个大概是公主墓里盗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副血红色的玉镯,我就留了下来,带回来送给了我老婆。当时我老婆很高兴,直接戴在手上了。但是没过多久,家里就出问题了。

“首先是家里人睡觉总做噩梦,我老婆也变得疑神疑鬼,没有缘由地跟我吵架。大概一个月后,我老婆突然半夜起来拎了菜刀在客厅四处乱砍,说有人要害她。

“第二天,就疯了。我当时就隐约地觉得是那对玉镯的问题,于是就强行从我老婆胳膊上给扒下来,坐车到清水河,扔了进去。回来以后,赶紧带着我老婆去康保县东关的一个神婆家去看,但是,神婆一见我老婆,就让她老公把我们赶了出来。”

“为什么要把你们赶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神婆当时看到我老婆身上的东西她弄不了,她也害怕。”

“然后呢?”

“我不死心啊,又带着我老婆去化德县一个神婆那里看,我们进屋时,那神婆正在给一个老太太看,可是一见我老婆,她就从炕上摔了下去,也把我们赶了出来。”

“这么说,那东西一直在你老婆身上?”

“不是一个东西,我估计是两个。”

“两个?”

“对,我老婆身上有一个,那房子里还有一个,所以我把房子卖了。”

“那你老婆现在怎么样?”

宋晓东瞬间眼泛泪光,连喝了三杯酒,才缓缓说:“一年前,跳楼了自杀了。”

说完,宋晓东捂着脸无声地痛哭起来。我给他斟满酒,递给他一支烟,宋晓东猛吸了一口烟,痛苦地说:“是我害了她,是我为了钱鬼迷心窍……”

等到宋晓东稍微平静下来,我问:“你老婆去世后,那东西去哪儿了?”

“不知道,自从我老婆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

“那你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宋晓东凑到我跟前,悄声说:“我推测可能是墓里的恶灵。”

“你把房子卖给曾忆的时候,没告诉他房子里有东西吗?”

“我只说房子不干净,他也没多问,反正他又不住,也是为了炒房。”

我感觉这事儿有点儿棘手,如果是鬼倒好办了,但如果是恶灵的话,那就麻烦了。

“宋哥,你真把那对玉镯扔到清水河了?”

“真扔了,不骗你。”

如果真像宋晓东说的有两个恶灵,那很可能是一雌一雄。留在房子里的应该是雄的,不然不会那么嗜酒。

出了焖面馆,和宋晓东分别后,我搭上回康保的长途汽车。我要回村里找九奶奶求助,这事儿我有点儿搞不定。我来到九奶奶家里,她正在温暖的炕头上打盹,年纪大的人,总是熬不过残酷的岁月。

“你怎么回来的?”

“我回来求您件事儿。”

我简单把那房子的情况和昨晚的遭遇说了一遍,九奶奶听完,叹气说:“你来的不是时候,九奶奶的仙家已经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你上次回来的第二天。”九奶奶有些伤感地说,“不过,你也别失望,我告诉你一个法子,能不能解决,就看你的造化了。”

九奶奶说着,下炕从柜子里拿出一串用红绳串的铜钱和一个雕刻着钟馗捉鬼的黑玉佩。

“这串铜钱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用,这个黑玉佩是产自和田,有些年头了,有驱灾避祸的作用,你戴上,不要轻意摘下来。”九奶奶指着玉佩说,“你看钟馗的眼睛,如果遇到特别不干净的东西,它会有反应。”

“这么神奇?什么反应?”

“等你遇到就知道了。”九奶奶呵呵笑着说,“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沉着,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曾经给你算过,你这一生大坎小坎不少,不过最终都能化解。事在人为。”

4

我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回到张家口。

今天天气很热,一下坝就能感觉到热浪扑面。我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几瓶冰镇啤酒、两瓶白酒、檀香、蜡烛和黄裱纸,准备晚上用。在回房子的路上,我一直担心那只小黑猫的生死,别被那东西给吃了。

上到三楼,开门前我先敲了三下门,然后才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向猫笼子,还好,它还活着。再扫视了客厅一圈,没啥变化,可能是心理作用,今天我没有像前天那么心慌了。

放下东西,我把小黑猫从笼子里放出来,这小家伙倒是黏人,像是见到亲人似的跳到我怀里“喵喵”地叫着。

我喝了一瓶啤酒,顿时觉得凉快不少。天色将暗时,我备了五碗清水,分别放在主次卧室、卫生间、厨房和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消磨时间。晚上11点多,我喝掉了4瓶啤酒,借着酒劲儿,分别在每个碗旁边点了3炷香。在客厅的地上,我用7只蜡烛和7枚铜钱摆了一个七星阵,阵中间放了一碗白酒。

这就是九奶奶教的法子,我不知道管不管用,只有尝试一下了。我打开房子里所有的门,关掉客厅的灯,客厅里7只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晃着,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乌漆墨黑的,房子里弥漫着檀香使房子里看起来无比诡异。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等待。

啤酒喝完了,又喝了两杯白酒。喝过酒的人都知道,白酒和啤酒掺起来喝,最容易醉,我已经有点儿醉了。人一醉酒,胆儿就肥了,我现在就有点儿胆肥了。我点了支烟,晕乎乎地在每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见白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居然特想看见白影,主要是想验证一下九奶奶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小黑猫卧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我坐在它旁边,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我是突然惊醒的,身体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窟窿,同时,脑袋也瞬间像触电一样,一下子清醒了。等我睁开眼睛,便看见小黑猫像人一样蹲坐在7只蜡烛的圈里,两只前爪捧着盛着白酒的碗在喝。是的,它在喝酒!

“我去,猫也成精了!”我暗想。

当然不是猫成精了,我几乎可以确定是那东西上了小黑猫的身。不到1分钟,小黑猫就把一碗白酒喝了个精光。它扔掉碗,扭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我,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我强装镇定地点了一支烟,看着它。

小黑猫“喵呜”地叫了一声,声音就像是从低音炮里发出的一样,震得我耳朵发蒙。我摸着胸前的钟馗玉佩,居然有些发烫,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小黑猫。它突然好像很生气,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同恶狼一样,表情也变得无比狰狞,在7只蜡烛之间不停地打转,但是它好像出不来,看来九奶奶的法子确实管用,这下我也稍微放下心来。

我拿起一瓶白酒,走到七星阵外,伸着胳膊小心翼翼地往小黑猫旁边的碗里倒酒,然后转身又坐到沙发上。小黑猫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我暗想:“这家伙真是个酒鬼,怪不得前天晚上偷喝了我的白酒。”

它喝完后,表情不像刚才那么狰狞了,但是眼睛却仍然充满敌意。我又给它倒了一碗白酒,它又一饮而尽。但这时候,它已经站不太稳了,有醉意了。见时机到了,我马上拿起茶几上事先准备好的3张送魂符,新打开一瓶白酒,又给它倒到碗里,同时将符纸点燃,扔到了碗里。

小黑猫晃着脑袋,看也不看便喝光了。

这时候,我发现它的双眼有些发绿,看起来没那么凶了。我趁热打铁,点了7支烟,直立在地上,从七星阵一直放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再次点燃3张送魂符,扔到楼道,这时,便见小黑猫摇晃着身体慢慢出了七星阵,踩倒了倒立的香烟,向门口走去。

当跨出门外的时候,我嘴里默念了一道口诀,小黑猫消失在了黑暗的楼道里。

当晚,我睡觉时特意没有关卧室的门,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心里特别踏实。我将房子里打扫了一遍,把铜钱和黄裱纸都收到包里,坐在沙发上喝了不少白开水。

如果没出错的话,不管那东西是恶灵,还是别的什么,昨晚应该是送走了,这房子也应该没啥问题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依照协议,我仍然得住几天。

中午,我给沈佳晨打电话,让她来取快递。沈佳晨在电话里问我:“你居然还住在房子里?”

“房子已经干净了,半夜也没有白影扯被子了。”

沈佳晨虽然不太相信,但她还是来了。拿了快递,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你确定那团白影已经走了?”

“基本确定。”

“基本确定?”

“对,反正我昨晚在主卧睡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子还是盖在身上。”

沈佳晨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弄的?”

“这不能告诉你。”我说的是实话。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我那天没告诉你,我其实是凶宅体验师。”我如实说,“专门为房产中介体验凶宅的。”

沈佳晨眼睛瞪得老大,“世界上还有这种职业?!”

我在房子里又住了3天,一切正常。我便给张钰惠打电话,通知她可以带客户来看房了。张钰惠当时不太相信,亲自来房子,在每个房间看了一圈,说:“今天来房子里,我确实没有感觉到压抑。”

“小惠,你那天给我钥匙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来?”

“这房子我来过3次,每次来我都心慌,让我很压抑。”

当时,整个房地产行业正是大热的时候,房子在5天后便卖了出去,买主是北京人。张钰惠和买主签完合同,心情大好,当天下午请我在红旗楼的一个火锅店吃饭。见面后,先给我转了3万块钱。

席间,我好奇地问:“小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既然不太相信我,最后为啥还要赌一把?”

“你难道不知道吗?女人很多时候说话都是心口不一?”张钰惠笑着说,“实话告诉你,我主要是相信林哥,他介绍的人,不会错。”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

“当年我北漂时,跟他在一个部门。”张钰惠思绪回到了过去,“他对我很照顾,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闲聊了一会儿,张钰惠一本正经地说:“你相信有前世吗?”

她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我有点儿蒙,我想了一下,说:“我信。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有个远房亲戚,近辈分我应该管她叫姨姥姥,今年快80岁了,她在堡子里有一个老房子,里面也有些问题,你想不想去体验一下?”

“堡子里我去过,那里有很多老建筑。只是不知道,你说的老宅有什么问题?”

“你要有时间,这两天我带你去见一个我姨姥姥,让她跟你说说。”张钰惠忽然有些伤感,“要说起来,这是一个关于两世孽缘的故事。”

“行。”我一口答应下来。

3天后,张钰惠带我去了堡子里的百年老宅,在那里,我经历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作品名:《房间里的白影》,作者:安坤。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向你推荐精彩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