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八景的说法自金朝时期就有了。

历经元、明、清各朝,八景的说法颇有一些变化,甚至有些景致的命名和含义,和最初的意思已经相去甚远了。

今天我们所说的“燕京八景”是清乾隆皇帝御批的版本,分别是:琼岛春荫、太液秋波、金台夕照、蓟门烟树、玉泉趵突、居庸叠翠、西山晴雪和卢沟晓月。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1)

燕京八景的产生,还得感谢金朝的金章宗完颜璟,他是一个喜欢游山玩水又颇具文艺范儿的皇帝。

在金中都北京周边游历的时候,他给一些他认为有特点的景致起了名字,效仿“苏州十景”、“西湖十景”的做法,命名了燕京八景。

这大概就是鲁迅先生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所说的“十景病”吧。鲁迅先生把凑齐“十景”和“八景”看作是陈旧势力的保守思想,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十景”“八景”本身并没有错。当然,叫“七景”“九景”,也没什么不可以。

话扯远了,还是回过头来说“燕京八景”吧。

在金章宗命名“燕京八景”的时候,八景几乎都在城外,因为当时的金中都没多大,从城南到城北,也不过就是三四公里。

今天的北海琼岛,是当年金中都郊外的离宫别囿大宁宫中的假山。

琼岛春荫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2)

琼岛下临太液池,地势陡竣,以假山石垒成,山上有洞,洞口有松,幽深苍翠,似海外仙山。山上又常有云气升腾,“氤氲五彩,郁郁纷纷,变化翕忽,莫测其妙”,因此被称作“琼岛春云”。

由此可见,“琼岛春荫”体现的是琼岛海外仙山的感觉,要有山,有树,有水,有云,有雾,琼岛上的山石、楼榭、树木,在云雾中缥缈朦胧的感觉,才是“琼岛春云”景致的精华。

而今天大家都被琼岛春荫的“荫”字所误导,很多人认为是树荫,试想,树荫如何能体现出琼岛之美?树荫哪儿没有,琼岛上的树荫又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到了乾隆年间,“琼岛春云”被称作“琼岛春荫”,现在北海公园琼岛南坡有乾隆御碑“琼岛春荫”。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3)

有诗赞曰:

仙岛依微近紫清,春光淡荡暖云生。

乍经树杪和烟湿,轻覆花枝过雨晴。

每日氤氲浮玉殿,常时缥缈护金茎。

从龙处处施甘泽,四海讴歌乐治平。

太液秋波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4)

太液池在元代,周围是荒野之地。从太液池西岸向东往去,三面广阔的池水围绕琼岛,水上有荷花莲叶,“舒红卷翠,鱼跃鸟浮,上下天光,真胜境也”。

要知道,那时还没有白塔,白塔是清顺治年间才建的。天气晴朗的日子,池水清澈,水光荡漾,波光粼粼,因此被称作“太液晴波”。但后来被乾隆老爷子改了,把这一景御定为“太液秋波”。

“太液晴波”,是指太液池和琼华岛的湖光山色,是晴空下碧波荡漾的野趣。

而今天所谓“太液秋波”,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秋色的静美,似乎只有秋天才能看得到,甚至以为是月光下的湖面倒影。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5)

有诗赞曰:

太液晴涵一镜开,溶溶漾漾自天来。

光浮雪练明金阙,影带晴虹绕玉台。

苹藻摇风仍荡漾,龟鱼向日共徘徊。

蓬莱咫尺沧溟上,瑞气氤氲接上台。

蓟门烟树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6)

今天的乾隆“蓟门烟树”碑在德胜门外,元大都城垣遗址边上。

据乾隆年间刊印的《日下旧闻考》记载,“蓟门在旧城西北隅”,“有二土阜树木蓊然,苍苍蔚蔚,晴烟拂空,四时不改,故曰蓟门烟树”。

意思是城西北角为古蓟门,在乾隆年间,蓟门已经无存,当地有两个土丘,树木繁茂,长年烟气笼罩,故名蓟门烟树。

御制燕山八景诗中曾这样描写蓟门烟树:

苍茫树色望中浮,十里轻阴接蓟邱。

垂柳依依村舍隐,新苗漠漠水田稠。

青葱四合莺留语,空翠连天雁远游。

南望帝京佳气绕,五云飞护凤凰楼。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7)

其实,元代的时候,并不叫“蓟门烟树”,而是“蓟门飞雨”,明代时就被改成了“蓟门烟树”。

并且,古蓟门也不在乾隆爷所说的城西北。乾隆爷考证古蓟门时,有可能根据《水经注》的记载:“昔周武王封尧后于蓟,今城内西北隅有蓟丘”。不知以何依据把元大都西北角的肃清门考证为蓟门,并在蓟门附近找了两个土丘,以此为蓟丘。

试想,就算真有蓟丘,那从周武王封蓟地到清乾隆年,两千八百年,再大的土丘也早就平了,怎么可能保留那么久。

再说周武王那时候,人们堆不了太大的土丘。按后来史学界的一致看法,认为古蓟国在今天广安门一带的可能性最大,离着今天的蓟门烟树碑大约二十华里远。

元章宗的“蓟门飞雨”,也和树没一点关系。据元代的《析津志》记载:“蓟门在古燕都城中,今大悲阁,南行约一里,基枕其街盖古迹尔”。

据说当年金章宗曾在大悲阁避雨,不知当时金章宗心生何种情愫,也许惆怅,也许悲凉,也许悠闲,总之,当时的情境,让他记住了“蓟门飞雨”。

可见,蓟门飞雨是在城里,而不是在城外,或者说蓟门飞雨是燕京八景中唯一一个在城里的景致,甚至说蓟门飞雨只是一种心情,而不是景致。

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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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八景有哪些景色(旧京拾遗略十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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