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素指
轻轻拨动弦上的温柔
缕缕思绪编织出光滑的绸
点点情感酿造成醉人的酒
吴侬软语汇聚成涓涓细流
千回百转,蔓结肠愁
走在苏州老城区
沿着粉墙黛瓦
踏着斑驳的青石路
悠长深巷中
琵琶声嘈嘈切切
苏州话平仄婉转
如黄鹂出岫,甚是迷人
苏州评弹,只要听到
就会勾住每一个人的脚步
张爱玲在一篇《谈音乐》的散文中用一句绝妙的比喻说苏州评弹的唱腔:有如咬住了一个人的肉似的,咿咿呀呀地老是不松口!这话听上去凶狠,但她表达了苏州评弹那种缠绵入骨的情调。
余韵悠长的琴声,婉转悠扬的吴侬软语,是吴山越水的背景,也是吴山越水的灵魂。
苏州评弹
苏州评弹是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的总称,是采用吴语徒口讲说表演的传统曲艺说书戏剧形式。它产生并流行于苏州,以及江、浙、沪一带。
评弹的历史悠久,清乾隆时期已颇流行。最著名的艺人有王周士,他曾为乾隆皇帝演唱过。嘉庆、道光年间有陈遇乾、毛菖佩、俞秀山、陆瑞廷四大名家。咸丰、同治年间又有马如飞、赵湘舟、王石泉等,之后名家流派纷呈,使苏州评弹艺术历经200余年至今不衰。
2008年,苏州评弹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
苏州评弹表演形式
评话只说不唱,弹词以唱为主。评话一般一个人登台开讲,讲述一些内容多为金戈铁马的历史演义和叱咤风云的侠义豪杰;而弹词则是两人说唱,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自弹自唱,多为讲述一些儿女情长的传奇小说和民间故事。
评话和弹词均以说唱细腻见长,吴侬软语娓娓动听;演出中常穿插一些笑料,妙趣横生。弹词用吴音演唱,抑扬顿挫,轻清柔缓,弦琶琮铮,十分悦耳。经过历代艺人的创造发展,曲调流派纷呈,风格各异。
苏州评弹结合评话和弹词,有说有唱,大体可分三种演出方式,即一人的单档,两人的双档,三人的三个档。演员均自弹自唱,伴奏乐器为小三弦和琵琶。一般左三弦右琵琶。
唱腔音乐为板式变化体,主要曲调为能演唱不同风格内容的“书调”,同时也吸收许多曲牌及民歌小调,如“费伽调”、“乱鸡啼”等。“书调”是各种流派唱腔发展的基础,它通过不同艺人演唱,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流派唱腔。
苏州评弹流派
苏州评弹大致可分三大流派,即陈(遇乾)调、马(如飞)调、俞(秀山)调。
其中“马调”对后世影响最大,多有继承并自成一派者,如薛(筱卿)调、沈(俭安)调、“琴调”(朱雪琴在“薛调”基础上的发展)。
周(玉泉)调是在“马调”基础上的发展,而蒋(月泉)调又出自“周调”,如此发展繁衍形成了苏州评弹流派唱腔千姿百态的兴旺景象。
△评弹演员蒋月泉
苏州评弹的发展
茶馆在苏州又叫“百口衙门”,多兼营书场,评弹多在书场中开演。当时,评弹为众多文人雅士追捧,在馆子静心坐一下听听评弹、喝喝茶、话家常、聊人生,成文人雅士的一种生活享受。
评弹虽起源于苏州,但在上海也非常兴盛。
苏州弹词以古本为主,到了上海变得活泼,它曾是上海滩仅次于电影的第二大娱乐项目,并成为这个城市的文化符号。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上海曾有书场近600家,每走几步,就能听到路边传来的三弦和琵琶声。
△ 评弹演员严雪亭
在1947年某期的《新民晚报》上,一位记者这样鼓动着他的读者:
假如你看腻了好莱坞大腿片,或者厌恶咖啡馆、舞厅的繁杂的气氛,你不妨花3000元的茶资,躺在藤椅上去享受一番嗑瓜子听弹词的乐趣,那里会告诉你,上海的有闲阶级们,另一种生活方式。
鼎盛时,上海的书场一天能有三四档演出,演员要雇一辆黄包车在附近赶场。据说,当时的知名评弹演员蒋月泉,甚至买了辆哈雷牌摩托车,穿梭在各大书场。
在20世纪60、70年代的苏州,去书场听一场书,依旧是苏州男女老少都爱的活动。那时候评弹更多是在晚上演出,年轻情侣、放学的孩子和拿着一把蒲扇的老人,齐聚一堂。年轻观众少说也能占到三四成。
直至今日,苏州全市范围内还有100多家书场,每天都有演出。门票也不贵,几十元就能听一场专业地道的评弹。
可听评弹的年轻人却少了,就好像有个“上了年纪才去听”的标签,隔断了年轻人。
也有人说苏州评弹听不大懂,因为评弹都是用老苏州话来表演,发音夹杂“文白异读”,所以有的人懂苏州话,也不一定能全部听懂。
加上现代生活的节奏太快,抽不出时间,腾不出耐心。
不仅有人感叹:“评弹有人继承,听评弹却没有人继承。”
评弹吴侬软语,玲珑婉转,用音韵就能把人带去江南水乡,折射了江南苏州地域的魅力,细细感受,自有一番韵味,听不听懂,其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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