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村委会的牌子,季杨杨走进去看到一个和老季气质相似的中年人。
终于找到能勉强用普通话交流的人了,中年人两个电话就帮忙打听到今天助医队的轮流村落和具体地点。
季杨杨拿着曲曲弯弯的粗略手绘路线图,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见到了陶子。
手脚利索的停车,快速的奔跑,张开双臂想陶子一个拥抱,却突然在距离陶子一米的地方急刹车,把张开的手臂收回来。
陶子拒人千里的眼神鲜明地针对季杨杨,季杨杨的收敛像是小孩子撒娇未果后的服从。
也许大家误会了,季杨杨的急刹车,只是因为现在的一身臭汗和猪圈味,怕毁形象,才不是忌惮陶子的冷漠。
“这位仁兄,昨日匆忙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不对,这样不雅,应该说想俘获系花芳心成为医学院的家属却没献上贡品,不妥不妥。“
”咱们不能这么市侩,看仁兄这件衣服是大牌子限量版的吧,有钱消灾,就负责给几个村里的小孩子选购一批运动服吧。宅心仁厚,一定会喜结良缘。“
这几位师兄插科打诨,最后福利落在了当地孩子身上。
“衣服尺寸尽快统计好,我找工厂订做。我,季杨杨,还请几位师兄多照顾陶子,她是女孩子在这种简陋的环境里,难免有很多不方便。“
季杨杨把手心的汗往裤子上蹭蹭,和几位师兄握手,算是正式认识了。
“季杨杨,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好像,大概上个学期陶子好几份实验报告签错名字,就是这几个字。看来是郎情妹意,只欠东风……“
还没说完就被陶子打断了,带着命令的语气遣散几位看热闹的。
“师兄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自己想办法回镇上。“
几位师兄眼睛往季杨杨的摩托车上瞄两眼,意味深长的几个哦……哦……,被教授瞪了一眼立马消音。
旁观的人走了,陶子盘腿坐在一块石灰板上,看着对面绿油油的梯田和穿梭在小路要回家的人。
季杨杨有点嫌弃的看看石灰板,扯了条凳子,坐陶子身边。
“不会觉得苦吗?”
“习惯了,就像我习惯了把你当成与众不同的完美去仰望。现在想想也挺傻的,青春期的荷尔蒙瞎起劲,我竟然让它折腾了这么多年。谢谢你在机场拒绝我,我也知道自己曾经喜欢的你,只是一个假装坚强懂事的人对酷帅的崇拜,太单薄,只是在自己的想象里不断加码。我不想再看到你,只是不想看到自己那几年的幼稚。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我对你也没有感觉了,你不用觉得愧疚需要补偿,所有的东西留在过去,挺好。”
陶子的声音柔糯,身体对着空旷的大山,说给季杨杨听,却全程没看他一眼。
季杨杨从陶子的眼睛里看不到具象的东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不再有他了。
“陶子,我喜欢上你了,不是因为你喜欢过我。我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想和你分享,想说给你听。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情,觉得麻烦,我自己能处理,但你不一样。“
季杨杨不能解释这种奇妙和双标,他喜欢这种陌生的奇妙。
“我没心力再幼稚,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我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人,终于知道爸妈成为无国界医生,他们很伟大,不是因为奉献,而是因为对生命的无差别尊重。我以后会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爱情这东西太酸,没必要了。”
爱情的艰难之一,陶子来得太早,季杨杨迟到太久。
“我会等你重新需要爱情,我会等。”
“手记得回去消毒。”
陶子留给一丝关心给季杨杨,还是没坐上他的摩托车,而是到村口等公车。已经拉开的距离,又怎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消失。
季杨杨没有离开这里,一个多月以来,更像是助医队的编外人员,跟着他们上下班,跑村子,己所能及的出力气,掏钱做公益,用实际行动来告诉陶子,他就等在她身边。
在距离两千多公里的北京,方一凡和英子正见证着大场面,也是一场后患无穷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