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月以来，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接连遇挫。人们忍不住有些担心，这个由马克·扎克伯格在18年前一手缔造的全球最大社交网络平台，要在通往元宇宙的路上徘徊多久？而元宇宙，能否为科技公司们允诺一个光明的未来？
Facebook的受挫Meta路
2021年10月，创立17年、拥有28亿用户的社交媒体平台Facebook宣布，该平台的品牌将部分更名为“Meta”，并将重新专注于虚拟现实业务。然而，Meta的重新定位之际，其核心业务——Facebook，却面临了增长的困境。
主要问题出在用户增长上。根据该财报，Facebook全球范围内日活跃用户数首次出现下降，从去年7月至9月的19.3亿用户下降到去年12月的19.29亿。主要原因是非洲和拉丁美洲地区的用户数量减少，不过在美国境内，用户的增长也有所下降，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Facebook前雇员弗朗西丝·豪根（Frances Haugen）披露的文件则显示，该公司也在失去年轻用户群——他们是为Meta提供97%收入的广告商的主要目标群体。研究公司Forrester的分析师表示，Meta及其子公司Instagram正面临来自视频平台TikTok等其他社交媒体平台日益激烈的竞争。“Meta不仅要努力赢回在Z世代用户中不断下降的市场份额，还必须弄清楚如何在这个过程中更好地营利。”Forrester副总裁兼研究总监迈克·普罗克斯（Mike Proulx）说。
近几年来，Facebook面对的争议除了收购问题，还包括围绕2016年美国大选的假新闻事件、剑桥分析丑闻，以及前段时间由豪根披露的有关其对年轻人的严重健康影响问题等。如今更名Meta步入“元宇宙”，它需要面对监管机构和用户抛出的一系列问题：在元宇宙，用户的隐私会受到保护吗？它将如何处理元宇宙中的仇恨言论和骚扰？它对虚假信息有什么计划吗？
尽管困难重重，扎克伯格没有停止尝试。除了对元宇宙领域进行巨额财政投资，Meta还改变了许多原有的品牌战略和招聘计划。例如，该公司目前已经发布了数千个工程师职位，专门为元宇宙相关项目开发硬件和软件，它还从竞争对手的虚拟现实项目中挖走了一些员工。“我对迄今为止我们取得的势头和进展感到高兴，我相信这些投资对我们来说是正确的，可以让我们专注于未来。”扎克伯格说。
元宇宙的新烦恼
以发展模拟理论而闻名的牛津大学教授尼克·博斯特罗姆（Nick Bostrom）在评价元宇宙概念时说：“这些曾经被边缘化，被认为疯狂，被嘲笑或被忽视的事情，现在突然之间，在某个时刻，它们开始看起来像常识了。”
元宇宙概念一夜大火的背后，是科技公司多年来的幕后竞争。许多平台公司一直在悄悄地竞相开发自己的元宇宙，尤其是通过收购拥有有用硬件资产的公司。2014年，Facebook首次收购了虚拟现实游戏公司Oculus。五年后，又收购CTRL-Labs，后者开发的一种腕带能够将电信号从大脑传输到电脑。
尽管Facebook在去年将母公司更名为Meta时，一些批评人士怀疑，更名只是一种战略营销举措，但元宇宙专家马修·鲍尔（Matthew Ball）不这么看。“我认为与其说它是个营销术语，不如说是一个信号。因为市场营销面向的是一种可销售的产品。”在鲍尔看来，至少目前，“元宇宙”还不可销售。
《纽约时报》指出，如果将Meta的更名看做一个引领潮流、树立野心和重新分配资源的信号，那么这场转型确实是成功的。“越来越多的创始人、投资者、未来学家和高管都在试图在元宇宙中宣示自己的主张，阐述它在社交联系、实验、娱乐以及至关重要的利润方面的潜力。”
在当时Meta宣布更名后不久，微软就以700亿美元收购了社交游戏公司动视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押注人们将在数字世界中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而苹果公司也正在开发自己的消费者VR头盔。这场元宇宙的拥抱在游戏行业更为积极。去年，Epic Games为元宇宙概念筹集了10亿美元。《绝地求生》开发商蓝洞的母公司Krafton已经与世界各地的多家公司合作，在虚幻引擎中创造了一个元宇宙，而日本万代南梦宫则计划投入1.3亿美元为其游戏库开发一个“IP元宇宙”。
一个更具沉浸感的数字化未来终将到来。博斯特罗姆预计，技术的发展，如“更逼真的计算机图形”和人工智能的进步，将继续激励用户参与沉浸式数字现实。他说：“我认为这最终将使它正常化。”同时，他认为人们也将不得不思考“人类的未来和存在风险，以及新技术可能如何改变人类的状况”。
人们抛向Meta的问题，实际上也将拷问每一个进军元宇宙的企业，因为在元宇宙，虚假信息变得真实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控制这一“新现实”的公司将更加无所不能，而超级人工智能可以跟踪用户的每一个动作的能力也会带来更多监视方面的担忧。
鲍尔说：“我们进入社交媒体时代已经15年了，而这个转变过程中有很多问题仍未解决。数据权利、数据安全、数据理解、激进化、虚假信息、平台权力、平台监管、不满。”他补充说，如果不进行战略改革，未来“这些问题将变得更加困难”。但他也指出，任何过渡的时刻都为改革创造了机会：“每当我们的平台发生变化时，占主导地位的公司往往也会发生变化。”“公司可以改变，这意味着，作为消费者、选民和用户，我们有机会影响这种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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