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有一种电影会历久弥新,即使它看上去是那么粗糙、陈旧,打磨过后仍然是值得珍藏的瑰宝。
很多时候我会聊起很多次那些业已沧桑的台湾电影。
不管是侯孝贤、杨德昌,或者是万仁、王童,都仿佛成了远古的旧梦。
他们的作品被收起来束之高阁,进入了典藏状态。
却没有人知道它们再度开封会是哪一年、哪一月的事情了。
看《无言的山丘》这样的台湾电影,印象中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选修课的原因,大概今后都极少有可能会主动去看它。
92年的老片子,看完终于默默的为之感动了良久,三个小时的电影总需要平和的心境,
尤其是对于这类节奏舒缓的题材来讲,失去平静就意味着厌烦。
我常常会很在意这种含混着历史的长片,它不仅由点及面铺陈出台湾的时代风貌,而且能到达一种力透纸背的情感纵深。
电影荣获第29届金马奖最佳剧情片奖、最佳导演奖。
《无言的山丘》在中国电影史上一直都有不低的评价。
豆瓣评分9.0,IDMb评分7.1,烂番茄新鲜度98%
因描写了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台湾普通百姓的生活,深沉隽永,成为影史经典。
要说电影,还是先要从导演说起。
《无言的山丘》是王童“台湾三部曲”的第三部,与之前的两部相比,
少了一些嘲讽,多了一些沉重,内容也是最丰富,涉及生活面更广,人物塑造最丰满的一部。
情怨与历史的相互交叠之中,勾勒出了日据时代小人物的一种无奈何的伤痛,最后只不过
是一场迷雾一场空。
全片每个场景都非常生活化,情节衔接连绵不绝,戏剧冲突高潮迭起,在悲伤中有温暖,在抗争中现宿命。
王童是一位执着于探讨沉痛沧桑史的导演。
在告别了《窗口的月亮不准看》等商业片转向乡土电影之后,
他的几乎每部电影都关乎台湾人文历史,被影评界赞誉为“台湾的今村昌平”。
最为著名的,王童自觉地用影像来见证历史,为台湾电影奉献出了展现太平洋战争时期台湾农民荒诞悲剧的《稻草人》(1987)
勾勒国民党初到台湾之后白色恐怖时期士兵悲惨命运的《香蕉天堂》(1989)和描写日本占领台湾初期矿工悲惨生活的《无言的山丘》(1992)。
自此形成了完整的台湾近代史“乡土电影三部曲”。
不知道是不是历史原因,台湾拍摄的反映日据时期到战后时期的电影都有一种独特的孤独又绝望的气质。
这部电影也是如此,那种刻意压抑着情绪的表达总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部电影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众多人物各个丰满各个有自己的深度各个有自己的矛盾。
也正因如此,这部电影才能在一个小山丘里展现日据时代台湾社会各个阶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没多久以后,那只金蟾蜍就变成一座山,蹲在那里,不知是在尿尿,还是在干嘛。
面朝海,背向东边,太阳下山时,那只金蟾蜍身体会变成金色,发出闪闪的金光。
有些人不相信世间有这些事,要去看个究竟,结果呢?
眼睛被金光刺得张不开,瞎了眼爬回来。
六十多年前,邻庄那个吴阿进他祖父,也是跟我们一样做人家的长工,人要是福气一到...哎“
这是《无言的山丘》的开场白。
年迈的长工在昏暗房间中,对着众人绘声绘色讲起的金蟾蜍山的故事。
那当中关于黄金的传奇,在哗啦啦的夜雨声中,让与头家签了五年卖身契的阿助和阿尾开始蠢蠢欲动。
老长工所说的金蟾蜍山,即是隶属瑞芳县的金瓜石。
听说那年,王导拍《稻草人》赴金瓜石出外景,偶尔撞见一座美丽大山,山间白雾茫茫,有野百合生长。
忽而记起曾听过的一则凄美爱情和那部刚刚看过的女性悲歌《望乡》,神思纵横间,
他便开始着手研究这片催生了自己灵感的土地,遂有了金瓜石上《无言的山丘》。
梦想总是以传说的方式出现,那个金蟾蜍山的故事像一个久远的神话,又像是一个在眼前的现实:
蓑衣抖落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金粉。
那金黄色的诱惑展开在每一个底层佃农的心中,阿助和阿屘兄弟对于金蟾蜍山的向往无非是要摆脱自己佃农子弟的身份属性。
起先是为了父母的丧葬费屈身于地主,在不合理的长工契约中,他们用卖身的方式换取活着的意义。
但是这身体之困对于他们来说,却在老人金蟾蜍山的故事里找到了突围的出口,所以漏夜连雨而逃,长途跋涉去寻找淘金的梦想。
当传说变成现实,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另一个黑暗的开始,另一种身体的陷落。
其实在跋山涉水一路寻找的过程中,遇见的一大一小两个盲人已经将结局告诉了他们。
当他们问金蟾蜍山在哪里时,他们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笑离开。
盲人之于现实,也是身体残疾和心灵缺失的象征。
而兄弟俩寻找的这个梦想注定会有那残缺的结局,只不过梦想总会超越那无言的表达,总会越过那一座一座无言的山丘。
山丘,本无言,但王导有话说,176分钟似乎成了这些苦情文人的标准倾诉时间。
电影以讲故事的口吻拉开了序幕
那不是《千言万语》中莫昭如式的说教,也不是《蜘蛛女之吻》中惊艳片段的重整。
而是一个娓娓道来的不间断的人生旅程,
王童继续着诉说质朴决绝凡人求生的主题。
影片分成了两条叙事线,一条是宜兰佃户阿助兄弟的“淘金梦”,另一条则是矿地附近妓院里的悲情故事。
导演把重心安排在诱人的金矿上。
那里的矿工冒着生命危险把挖到的金子塞进肛门带出矿区,只为了实现换欠款、退佃、买田过活的自由梦想。
而老天却偏不给他们机会。
妓院则是矿区工人的销金场所,她们把金块夹进阴户和肛门,趁着妓院放假的时日出去销赃。
只是这种规律性的流通路径不久便被打破,妓院被金矿主无情的抄查,矿工们则被挨个严检,
听到金块从他们肛门中落下的声响,那个原来妄图攒金买地的梦也随之破灭。
阿助和阿屘是憨厚的佃农子弟,但为筹措父母的丧葬费用,只好卖身于地主不合理的长工契约中。
某天,俩兄弟决定逃到金瓜石加入开采金矿的行列,希望挖掘出闪闪发亮的黄金,买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
俩兄弟随着淘金的人潮来到金瓜石,投租在寡妇阿柔的简陋屋子里。
虽然,金瓜石的产金量丰富,但矿工所能分得的酬劳相当有限,矿场主日本人们还想尽办法防止矿工夹带金子出坑。
阿柔是位有克夫命的可怜女人,六年间先后死了两位矿工的丈夫。
她只好认命地带着小孩生活在这座山城里,为抚养小孩什么样的工作都做。
最初,憨直的阿助从看不惯阿柔的生存方式,到无奈中渐渐体谅她生命的真诚,两人的感情悄悄萌芽。
弟弟阿屘爱上了雏妓富美子,一心一意希望能为她赎回自由身,但却无能为力。
一夜,采矿工们铤而走险,瞒着日本人去矿坑偷金矿。
炸药安置完成即将引爆之际,却被日本人发现,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众人来不及逃生而被山岩压死,阿助亦因此而身亡,只有阿屘幸存。
此刻,阿柔欲哭无泪,惟有离开这个无言的山丘。
最后,自我放逐的阿屘与病入膏肓的富美子在黄花坡相遇,景物依旧,但人事已非...
片中对矿工和妓女的描写在看似很自然的生活化场景中完成,全片面部特写实则很罕见。
基本是以生活化的台词语言和朴实无华的动作来完成剧情推动和人物心理的描写。
几个主要人物都血肉丰满,描绘极其真实。
红目,一方面在矿工面前装成日本后裔来寻求优越感,一方面在真正的日本人面前卑躬屈膝被当成狗一样。
作为妓女的儿子被周围人当成笑柄,内心却一直自认为是的日本人的后裔,因此高人一等。
实际上当地人嫌弃他太脏都不允许他参加拜神仪式。
红目可以为了和心爱的富美子在一起去向矿主告密,也可以为了富美子受到的悲惨待遇而去和矿主拼命。
在杀死矿主后,终于穿上了象征日本人身份的西装,有模有样地坐在矿主的椅子上,侠客一样坦然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在底层小人物相互无私的同情心的反衬下,日本人对矿工们的盘剥显得更加恶毒。
阿助两兄弟、阿柔、红目、富美子等的悲剧都是直接或间接由日本人造成的。
日本矿主一方面在自己的豪宅中陶醉于西方古典交响乐带来的美的享受。
另一方面,却对红目和矿工毫不留情地进行殴打和克扣。
为了搜查出妓女们私藏的黄金,无情地下令搜查还是处子的富美子,导致富美子失去童贞,引发了红目对他的仇杀。
崇拜美时的虔诚和摧毁美时的冷血同时流淌在他的血管中。
电影非常成功塑造出一个道貌岸然而又毫无人性的日本矿主。
红目和阿毛对富美子注定悲惨的爱情,是全片最让人心痛的。
如鲁迅所说,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撕碎给人看。
这个被撕碎的最美好说的就是富美子。
天性温柔体贴还保留着少女可爱童趣,偷偷一个人涂抹胭脂照镜子,一直隐藏的少女爱美的天性在这个杂役小姑娘身上终于是按耐不住的。
懵懂无知的她却不知道到她涂上胭脂的那一天,她就将彻底失去少女时代。
富美子不顾其他人的嘲笑,痴心地在矿山前每年种植两次家乡的油菜花。
在其他人不相信的眼光之,金黄色的油菜花灿烂地盛开了。
富美子如矿山前那一片油菜花一样,是金蟾蜍山上苦难灰色的生活中最纯洁最富有生机最饱含希望的一抹灿烂色彩。
可这最能带给人希望的美好,走向的却是最凄惨的命运。
王童导演这个镜头和色彩搭配真的是价值千金之笔。
很好玩的是,日据时代的台湾人好像总想成为日本人。
《稻草人》中人们会为了一点恩赐而改名换姓,《无言的山丘》里的众生则把日本血统看作了身份的象征。
影片中的红目和富美子也是两个典型的边缘角色。
他们的父亲都是日本人,他们潜意识中的自己也都是日本人,这尤其表现在语言上。
事实上整个电影里他们都说着跟旁人不一样的日语,只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变换身份摆脱凄惨的命运。
在同一间妓院中,做跑堂的红目和做丫头的富美子算是同病相怜。
红目总是借机若即若离的去靠近,奈何这两个卑微的人斗不过命运的轮盘。
想要拼死一搏的红目选择了走险,他向矿场告发妓院藏金销金的隐秘事件。
但这次背叛没有换来痴痴期望的与富美子的结合,而是将她推进了火坑。
忧郁的富美子在被日本兵们“例行检查”之后含泪梳妆搽粉,正式做起了出卖肉身的行当。
跟妓女饱受蹂躏一样,矿坑里的矿工遭受的是无尽的奴役。
那是在1927年那个惨无人寰的年头,大量的佃户用佣田里逃亡,又不幸走进了魔鬼的坑洞。
那是一片连阳光都无法得见的黑暗地带,挥汗如雨的他们,注定只能成为日本人压榨下的廉价劳动力。
回顾那一段悲惨的史实,或者没有什么比矿坑更能反映台湾人的苦难,吴念真在他的《多桑》中也有着类似的阐释。
甚至在民国光复之后,郑智化仍然在《老幺的故事》里控诉那段矿变背后的血泪心酸。
影片里的阿助、阿屘两兄弟便是那典型的矿灰,他们在黑暗的井底不停的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一般毫无尊严。
为了逃避昔日雇主的旧约束缚,阿助忍者剧痛切下了自己的手指。
历史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们的苦难,即使是痛心断指般的疼,在旁人看来也是轻于鸿毛,毫不理睬。
影片里另有两段若有若离的男女关系描写的很细腻。
阿助与阿柔是那种彼此中意又不能在一起的苦命鸳鸯,阿屘和富美子则是个首尾相接的闭合圆,始终只能回到终点。
前者是一种悲悯,后者则是神伤。
对阿屘来讲,富美子又仿佛是个幻想,他的迟钝、他的懦弱都让他离这份感情越来越远。
也许黄花坡上惊艳的偶遇是个错误,从那之后阿屘就魂不守舍了。
而当他第二次迈进妓院的大门,富美子已经开始了皮肉生意,瑟瑟发抖的阿屘只能排在找乐的男人长队之中心疼不已。
他的单纯让他在最后一刻与其他下半身的男人划清了界限,不过为时已晚。
待到黄花坡上再见,富美子决定以身体回报的时候,那个曾经的佳人已经病若膏肓,即将离世了...
不得不提《无言的山丘》中有两处拍的绝妙的镜头。
一是矿工妓女集体被搜身时,一位矿工呐喊”我们这样还像个人吗?”引发集体暴动。
正当矿工集体奋起反抗的紧张感一触即发时,一声枪响扑灭了好不容易有点亮光的自由之火。
之后就是一组展示暴动之后人们生活状态的慢镜头一览无余。
令人绝望的是,这次暴动丝毫没有激发人们勇敢的心,所有人的生活都跟原来一模一样,依然是苟且的生活看不到尽头。
二是阿助死后阿柔在众人面前誓要拿走神主牌的长镜头,杨贵媚演得实在是太棒了。
一场戏中将阿柔应该有的各种情绪都拿捏得极其准确,她拿着神主牌走的那一刻,影史上最伟大的女性形象之一,存留下来了。
台湾老戏骨文英饰演的老鸨极其出彩。
可以说,所有和妓女有关的戏份都必须要她让人反胃的表演来刻画妓女们的悲惨和日本老板们的恶毒。这是剧情需要。
在所有场景中,老鸨都是一副强悍无情的面容,在她眼中,没有所谓人情人性,只有生意。
所有的妓女,无论是年幼可爱的富美子还是已经肺结核要病死,只能带着口罩和男人上床的老妓女,在她眼中都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
如果说这个老鸨就这样一直保持恶毒无情的形象,那么这个人物也就面具化了。
在苦痛无情的生活中,几乎已经显示不出人性的老鸨,对自小养育的红目显示出的一点点的关爱。
让人看到了悲惨生活中人性不灭的那么一点微光:
过年上街时给红目买了一套新衣服;
在红目被枪毙后,呵斥哭泣的妓女们不许哭泣。
而她自己此时终于暴露了她心中尚且柔软的一点母性,不自禁地为自己养活大的可怜的红目,和自己已经毫无希望的悲惨的命运哭泣起来。
老鸨可以算是角色众多的本片中塑造得最有特色的一个。
在这种无可逆转的困境中,我又尤其欣赏杨贵媚扮演的那个阿柔。
那是一个带有四个小孩的单身母亲,为了养家糊口,她在自己家里做起了卖身的行当。
迫于生计,但却也是那时候社会的悲哀。
导演用细腻的笔触勾勒了这个历史上阵痛的时代,却不忘这是一出无法挽救的悲剧。
他也透出了对自由幸福渴望背后的无奈辛酸。
影片运用了大量的远景和全景构图,更突出了大千世界里百姓的那种渺小。
导演王童本是美工出身,此次又真实的还原了历史景象,展露出鲜明的时代特色,成全了“台湾人三部曲”最后的终结。
总的来说,《无言的山丘》时空跨度颇大,而编导欲涵盖的意念亦甚具野心。
演员多是陌生面孔,没有大牌明星。众多的人物,都各有面貌,并不概念化。
演员的表演,除了寡妇略嫌夸张外,都沉着朴实,仿佛是生活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的人。
(不得不说,以前的演员绝对是为了热爱而投身艺术的。)
影片之中人物繁杂,却同样个性饱满、情感丰富,在不同遭遇和下场中体现了明显的对比特征。
影片三位主演澎恰恰、黄品源、杨贵媚从此之后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或担纲王牌综艺节目主持,或跻身乐坛一线歌手行列,或摘下了台湾金马影后,至今仍笑傲影坛。
但还是要说,可惜的是,编剧不愿舍弃通俗剧常有的机心与夸大,以致出现了不少夸大以至牵强的营造手法。
明眼的观众一旦看到这种刻意的计算,心中的感动不免大打折扣。
但我们仍要肯定这是一个有诚意的作品。
比起一些用时兴的电影手法包装,以图获取国际影展大奖的作品有诚意得多。
像拿了康城大奖的《霸王别姬》,陈凯歌写旧时代伶人生活,有点夸大得远离历史现实,几乎每一人物,每一情节的设计,都有心投洋人之所好。
性别错乱、阳具象征、性变态、文革暴乱等,这样一个制作获奖,岂非中国人的光荣。
与此对照,《无言的山丘》仍是可贵的。
吴念真、王童尽管难免有些剧情俗套,但毕竟有话说话。
难得的是,他们并没有渲染民族矛盾,只表现民族矛盾背景中小人物的悲剧。
但民族文化、历史在个别导演手里,无一幸免地变成了电影的噱头,成为他剥削的对象,态度取向是判然有别的。
美工出身的导演王童,对影片构图极其讲究。
在《无言的山丘》里,乡土被刻画成了一幅幅绝美的图画:
绵延的山脉蜿蜒出泥泞的小径,日光下的深谷仿佛真的闪烁着寓言中的金色,柔和的曲线一波三折,引人走向未知的将来。
近处的山花放肆地接连着远处的海洋,被石头砌的矮墙分隔开,
少女富美子靠在木门桩上哼唱着日本民谣,三横两竖,勾勒出淡淡的怅惘。
独坐的柴田被窗外热带植物的绿意映作剪影,随着镜头的推进,一点点在左下角消失。
镜头继而绕庭院一周,又回到了柴田陶醉的脸上,回到了屋内的老式唱片机旁,完成一个漂亮的弧线。
王童好像一位下笔有力的画师,在镜头中后劲十足,一撇一捺、一点一面,郑重地让历史落在银幕之上。
不仅如此,《无言的山丘》更是一部绝好的乡土史诗。
在破衣烂衫与温软台语之中,金矿妓院两条线相互纠缠,剖出台湾历史的横截面。
阿助阿屘兄弟正如黄品源的主题曲所唱:“汗血泪痛忍,憨情忘痴狂。”
在这个被山丘包围的九份,他们有金蟾蜍的梦想,更被苟活的现实所桎梏。
阿柔和富美子两位女性,或出卖肉体以求勉强度日、周身沾染世事的污浊,或在风月卖笑之地洒尽汗水、在无言的山丘前抹去乡愁的泪珠。
他们皆受命运的摆布,却皆是纯正良顺的化身,但无可奈何...
身处内地去看台湾电影,缺点肯定是不够深入。
然隔岸观火的路数,我感到自知的,是斗胆的自以为是,夹杂一些早期香港角度。
以“台湾三部曲”为主导体系的台湾电影论叙,自不能抹煞其多年来的贡献,然过失也是活在当下的,不容轻轻带过了事。
看来,诸如此类《无言的山丘》,看重写实、剖析人性,是台湾电影拨开云雾的写实开始,才是走上健康路途的果敢步伐。
由歌曲带火电影的黄品源那首《无言的山丘》,不错的旋律,大家也可以找来听听。
原声唱片《纠缠》,也强烈推荐一下。
电影强烈推荐,另外三部曲其他两部大家有时间也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