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曾给他的情人韩斯卡夫人写信说:

“《高老头》将使您大出所料,这是一部杰作。我描绘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感情,什么也不能使这种感情有所减弱;轻侮、伤害、不公正都对它无损,这个人有着神圣的父爱,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可就是这个有着神圣父爱的老人,却开始在临终时反思:钱能买到一切?钱能买到女儿吗?

大家好,今天为您带来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作品《高老头》。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1)

高老头刚开始搬到伏盖公寓的时候,人们尊敬地称呼他为高里奥先生。

那时高老头是作为成功面粉商人,不做生意后,入住到伏盖公寓的。

住二楼的套房,每年付1200法郎的膳宿费,衣着讲究,大金链子,银式器皿,配有专业理发师,圆墩墩的脸盘,无不显示他的阔绰。

房东伏盖太太当夜就心里痒痒的,这个39岁死了丈夫的老寡妇,想立刻改换门厅,冠上高里奥姓,做个体面太太,随心所欲地坐包厢看戏,参加宴会。

伏盖太太这样想并不足为奇,伏盖公寓本就以金钱划分等级。

伏盖公寓一共四层,二楼房间最好,住着古杜尔太太和泰伊番小姐,这两位女客的膳宿费每年1800法郎。

第三层住着个戴黑色假发,自称是退休商人的伏脱冷,每月膳宿费是72法郎。

第四层住着老处女米旭诺小姐和穷学生拉斯蒂涅,条件最差,每月45法郎的膳宿费。

而伏盖太太对待这些租客,根据各自所交的膳食费的多少,给他们以不同的关照。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2)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伏盖太太对高老头殷勤备至,搔首弄姿,夸赞高老头简直是十全十美的男人了。

但是高老头哪里能看得上伏盖太太,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个打扮得十分俏丽的女人来找高老头,都是穿戴讲究、仪态万方。

尽管高老头解释说那是他两个女儿,但伏盖公寓阴暗潮湿的客厅始终传言那是高老头养的情人,毕竟他那样大手大脚,十分阔绰。

但没过多久,那两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来得越来越少,与此同时,高老头也越过越落魄。

入住伏盖公寓的第二年,高老头就换到次等房间,膳宿费也缩减到900法郎。

第三年年终,高老头再次缩减开支,搬到四楼,每月付45法郎的膳宿费。

也没有理发师给他处理头发了,那暗灰色的头色才显露出来,跟他如今的脸色一样,阴沉不已。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3)

这位刚来时大气的面粉商人,之前腰大肩宽、风流倜傥,看起来不到40岁,眉开眼笑的。

眼下似乎变成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七旬痴呆老人,面色苍白,眼睛无神。

他那些金首饰、银用具统统不见了,只余下山羊毛背心、灰色长裤伴着这个日渐消瘦的老人度过寒暑。

伏盖太太如今特别嫌弃高老头,还会用嘲讽语气问高老头:您这几个女儿怎么不来看您呀?

高老头会突然振奋起精神,激动地答道:“她们有时来的。”

实际上伏盖太太才不信那两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是高老头的女儿,恶意猜测高老头如此穷困潦倒就是把钱都花到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宁愿倾家荡产也情愿,要说女儿那么富贵,却让老父亲住在最差的公寓房间里,这根本不可能。

伏盖太太的推理就如同晚间穷嘴嚼舌、胡乱猜测的老太婆一样,带着你不得不信的神态,而这些推理往往是难以被推翻的。

拉斯蒂涅是从乡下来巴黎读法律的穷学生,他是那种家境贫寒不得不用功的人。

其实伏盖公寓往三楼以上的房客都承受着贫穷的压迫,这从他们破旧又褪色的衣服就可以看出端倪了,不过,他们却都很结实,毕竟在人世的风波中已经滚过一遍了。

但拉斯蒂涅不同,他还在慢慢学习,由稚嫩变得老练,是这个穷学生要满足欲望必须要经历过的事情。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4)

并且拉斯蒂涅已经逐渐意识到“人是以阶层划分的,这些阶层重重叠叠,从而组成了社会”。

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出人头地,往上爬。

为了能早点进入上流社会,拉斯蒂涅拜托姨母把自己引荐给值得攀援的人,由此认识了远方表姐鲍赛昂子爵夫人,表姐是巴黎社交界地位显赫的人物,并且并没有小看初出茅庐的拉斯蒂涅。

表姐告诉拉斯蒂涅“心狠、女人、作假”这三样东西就是他能在巴黎社会晋升的法宝。

拉斯蒂涅由此在表姐举办的舞会上物色合适人选,看中了个子高挑、身段优美的雷斯托伯爵夫人,并设法在这位贵妇人记求舞者的扇子上登记了两次,才殷勤地与其打招呼,介绍自己是鲍赛昂夫人的表弟。

雷斯托夫人微笑地表示拉斯蒂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机会见到自己。

回到伏盖公寓的拉斯蒂涅还向众人一番炫耀自己结识了雷斯托夫人。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5)

实际上,在巴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丈夫们养小三,贵妇们养情人,婚姻就是彻头彻尾的经济交易,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能做贵妇人的情人是不体面的事情。

但是想要做贵妇人的情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金钱永远是一块万能钥匙,没钱可敲不开巴黎女人的心扉。

所以拉斯蒂涅去拜访雷斯托夫人时遭到了冷待最后还被赶出来,一副穷酸打扮的大学生能有什么能耐,仆人都可以轻视,何况是贵妇人呢?

并且拉斯蒂涅提到了自己跟高老头住在一起,雷斯托夫人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表示自己不欢迎拉斯蒂涅的到来。

一头雾水的拉斯蒂涅十分懊恼,只好赶去向表姐求教,表姐告诉他雷斯托夫人是高老头的大女儿,并揭开了高老头的秘密往事。

高老头是在荒年囤积居奇、以十倍价格贩卖面粉才发了财的,那时他中年丧妻,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

他把金钱当作是万能的,用金钱堆积女儿的才华和教育,为了能让女儿进入上流社会,给她们置办豪华嫁妆。

大女儿爱慕虚荣,嫁给了贵族伯爵雷斯托,成为雷斯托伯爵夫人。

二女儿爱好钱财,嫁给了银行家纽沁根,成为纽沁根夫人。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6)

高老头满心以为女儿嫁得好,自己也能享享清福,得到女儿、女婿的敬重。

谁知不到两年,女婿就厌恶起高老头,称他为“要不得的下流东西”,把他赶出家门。

这个父亲把自己一切都奉献出来了,他掏心掏肺,变卖家产,只为了获得女儿的好感,可是他的女儿们就像榨柠檬一样对待父亲,当柠檬水被榨干了,柠檬皮就被无情地扔在街角上了。

实际上高老头对他女儿盲目而不自知的爱在上流社会广为流传,没有人能猜透这高尚又失常的感情?

高老头的妻子是个富有农场主的女儿,美丽多情,刚柔相济,对于粗俗的暴发户高老头来说,那是如同天使的存在,他无限地爱着妻子,即使是妻子死后也发誓绝不背叛这种忠贞的感情。

也许是这种强烈感情在高老头身上膨胀,无限地移植到女儿身上,达到一种非理性程度的父爱。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7)

他请最好的家庭教师陪女儿上课,只要女儿有什么愿望,他忙不迭地去满足。

满足女儿们一个接一个任性又荒唐的幻想就是他的幸福,甚至是女儿们对他使坏,他都觉得是可爱的。

表姐就趁机教育拉斯蒂涅说社会不过是”一个傻瓜和骗子的麇集之地罢了“。

只有冷酷无情,才能爬上欲望的顶峰,而年轻、美丽、有钱的纽沁根夫人就是进入上流社会最好的敲门砖,她会成为一块招牌,让所有人对拉斯蒂涅趋之若鹜。

拉斯蒂涅动心了,回到公寓就写信给家人,言辞恳切,以情动人,请她们务必帮自己凑够1200法郎,他需要这笔钱加入巴黎生活,装扮自己,投入这无休止的战斗中。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8)

上一次的出师不利已经让拉斯蒂涅学会了仔细谋划,他开始向高老头了解他的二女儿。

高老头一谈到女儿就摆脱了那种颓靡,显得精力十足,更是得知拉斯蒂涅爱自己的二女儿,狂热不已,想要为两人牵线搭桥。

高老头期盼着拉斯蒂涅能给他带回来女儿的消息,他想要知道两个女儿过得好不好,穿得是什么衣服,只要是他女儿的消息,高老头都想知道。

在高老头心里,两个女儿是孝顺的,不好的是两个女婿。

但是高老头不愿意因为自己跟女婿的不合,而影响到女儿们,他宁愿自己偷摸摸地去见女儿们,他也乐意这样做,这是别的父亲所不能拥有的神秘感。

他这个人,把生活全系在女儿们身上,只要女儿们能过得好,穿着华贵,体面高雅,自己过得不好有什么关系呢?

房间阴暗潮湿,没有窗帘,糊墙纸皱缩起来,露出被烟熏黄的灰墙,潮湿的磨石地上积满了灰垢,草垫下陷的安乐椅就是家具,一张破床,用还是伏盖太太的旧长裙改做的薄被。

就是高老头的卧室,就像一间凄惨的牢房,压抑而无生趣。

但是高老头一旦听到拉斯蒂涅描述他的女儿,就激动不已,抽出臂膀紧抓拉斯蒂涅,脸上的神情就像听了上帝的声音似的。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9)

实际上高老头的二女儿被他的丈夫严格控制经济,面对穷学生拉斯蒂涅的挑逗无动于衷,还要求拉斯蒂涅拿自己仅有的100法郎去赌场替她赢6000法郎回来。

所幸拉斯蒂涅运气很好,并由此得到高老头二女儿的青睐。

高老头却感到很心酸,他甚至妒火中烧,绝望地大声嚷嚷自己可怜的孩子怎么不来看看自己,她们以为自己一分钱没有了,实际上自己还有1200法郎的利息呢,自己可以抽出本钱,卖掉公债,都给与女儿们。

没过几天,二女儿就来跟父亲哭诉,说自己的丈夫竟然跪在自己面前说要破产了,他要把自己的嫁资投资到一个刚起步的企业里,甚至神智迷糊,还扬言要自杀。

高老头大声说让二女儿不要相信丈夫的话,那都是在演戏,要抓住自己的钱,”钱就是性命“。

甚至在二女儿责怪高老头怎么把自己嫁给这么一个人时,高老头跌坐在房间的石板上,祈求上帝原谅自己的罪过,并向女儿表示他会帮女儿想办法的,哪怕让他做个刽子手杀了纽沁根,他也愿意这么做。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10)

这时候,大女儿也来了。

两个女儿好像天生不对付,父亲高老头的财产就那么多,再加上嫉妒彼此所拥有的地位或者金钱,双方能在巴黎名利场上可以像狗一样搏斗,不留情面。

但是今天大女儿顾不上跟妹妹针锋相对,就向高老头哭诉她的情人欠下了10万法郎的债款。

虽然说在两姐妹眼里,做父亲的原本就该为她们着想。

可十万法郎高老头真的拿不出来,只能十分凄凉地告诉她们”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偷。“

就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最后叹息,语气苍白地反映高老头做父亲的绝望心情。

但是最后高老头还是拿出他最早添置的银镯头,六副餐具,还有在银行的1200法郎的年金。

金钱向来让人迷惑,两位夫人当着高老头的面就厉声争吵起来,盘削高老头最后一点财产,不留情面,不遗余力。

高老头在旁边急得不行,想说服她们要互相友爱也无济于事,只能以头撞墙,默默啜泣,最后只能像中了一颗子弹一样瘫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11)

高老头被诊断出患了初期脑溢血症。

但他患病期间,二女儿一次也没有来看过高老头,她正在忙着准备参加拉斯蒂涅表姐举办的舞会。

大女儿倒是来了,她看着孤灯微照下只剩下几口气喘息的父亲,抓起高老头的手,就开始哭诉自己丈夫控制了她的财产,她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

高老头本能地睁开双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带着死者的灰色眼神望着女儿,直至死亡。

但是最后直到高老头下葬,两个女儿、女婿也没有来,还是拉斯蒂涅和另一个穷学生张罗了高老头的丧事,因为两个女婿一个都没把钱送来,也没派人来。

而高老头的死去,在那些房客眼里不值一提,他们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餐桌上谈天说地,叉匙声、笑谈声构成这群形形色色人的麻木不仁的面孔,拉斯蒂涅感到惶恐和凄凉。

他看着装着高老头的一口简易棺材,只单单挂了一条黑布,在教堂的一间偏僻房间停放,既无排场,也无吊唁人,这就是穷人的丧礼。

等到把高老头的棺木要移去墓穴时,两辆带家族纹章的空荡荡的马车出现了,这就是高老头的亲人最后的”现身“。

高老头给了他女儿多少万嫁妆 高老头为讨好女儿(12)

在晦暗的天色,拉斯蒂涅望着孤坟,默默地流下了最后一滴同情的眼泪。

他的巴黎启蒙教育已经完成,曾经纯洁的年轻人也埋葬了内心最后一丝善意,现在他就要跟这群人一样麻木不仁,带着欲望向上攀爬。

拉斯蒂涅当下就去了高老头二女儿府上,这个社会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善意。

是的,甘心被榨得一干二净的高老头给拉斯蒂涅深深地上了一课,也给现代的我们上了一课。

”钱能买到的,最后都不值钱“。而当你想用钱买下亲情,就一定收获不到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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