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派散文是中国传统散文的一个历史发展,它在思想内容上,语言文风上都适应了清代统治者的需要,其雅洁通畅的特色,对矫正明末清初文风,促进散文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影响所及,直至“五四"新文化运动。
桐城文庙
在桐城派的极盛期,有两位不同于桐城派的散文家,这就是章学诚和袁枚。近代散文指清代道光(1821 · 1850)年间至“五四"前夕的古文。这个时期总的情况仍是桐城派占主导地位,但随着时代的变化,散文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道光以后,时代危机日趋严重,为适应现实生活需要,各种各样的经世之文相继出现,古文出现了新趋向。
包世臣(1775、1855)首先起来反对抽象的载道之文,提倡“言事之文"、“记事之文",要求文章与经世相结合,其散文大多关切时务政事,深切著明。魏源(1794、1857)主张文章要联系社会实际,要切于实用,表现了政治家、实务家的特点。其文章多与时务政事之兴革有关,洞悉事情,叙事清晰,说理透辟,文字洗炼,形成清道隽峭的特色,与桐城派异趋。龚自珍(1792以841)主张文学和政治必须统一起来。他写了许多极富现实意义的作品,如政论文《明良论》、讽刺寓言小品《病梅馆记》等。其文直承先秦、两汉散文传统,语言风格活泼多样,散行中有骈偶,简括中有铺排,瑰丽中有古奥,大别于桐城派,开古文之新风气。这些经世文派的文章,打破陈规,为清代散文之一大变化,开近代散文之先河。
随着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发展,冯桂芬、王韬等对桐城派提出尖锐批评,主张文章社会化,否定桐城派的“义法"。把桐城派古文推向“中兴"的是曾国藩。曾国藩(1811 872)推崇姚鼐,宣扬桐城派古文,一时声势颇大,使桐城派古文形成“中兴"局面。曾国藩出于桐城,而对桐城派又有所改革,他矫正了桐城派脱离实际、追求闲雅的倾向,使古文较有内容,较有气势,为桐城派古文打开了僵局,曾国藩利用桐城派,开创了湘乡派。湘乡派古文成为宣传封建道德、维护封建统治的有效工具,颇受当时统治者的支持。
曾国藩
首先打破桐城派“中兴"局面的是新生的资产阶级改良派。康有为(1858一 1927)无视古文之传统程式,而又取其所长。其文多政论,直抒己见,证据古今,奔放流畅,无意不达,实开梁启超 “新文体"之先路。谭嗣同(1865、 1898)否定桐城派,寻求新文体。其散文从学习骈体文中来,句法严谨整洁,沉博绝丽,然明显表现出通俗化的倾向。梁启超(1873一1929)提倡“文界革命",尝试过“语文合一",大胆突破传统古文的束缚,致力于文体的通俗化。其散文平易畅达,时杂俚语、韵语和外国语法,纵笔挥洒,不加检束,号为 “新文体"。《谭嗣同传》、《少年中国说》等为代表作。他的新体散文是对传统古文的一次猛烈冲击,为清末的文体解放和“五四"白话文运动开辟了道路,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思想解放和文体解放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此后的资产阶级革命者,也多致力于文体的通俗化,如邹容、陈天华、秋瑾等,多用白话体为文,为促成文体的根本变革做出了积极贡献。
梁启超
在资产阶级改良派和革命派积极进行文体改革的同时,桐城派及其他传统古文派也在努力适应新的形势,其代表人物是严复、林纾和章炳麟严复(1853 · 1921)的散文突破了桐城派的局限,能结合新事物来表达向西方寻求真理的新思想,特别是用先秦诸子和桐城派古文笔调翻译了《天演论》,当时引起颇大反响。但他坚持所谓严谨的古文格调,反对通俗化,最终走向了新文化运动的反面。章炳麟(1869一1936)亦以古奥难懂之文表达强烈的反清思想,鼓吹资产阶级革命。
中国的古代散文发展到近代,显然已无法适应时代的急剧变化和新的现实生活需要。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兴起,以实用、通俗为主要特征的新体散文进一步发展,大量白话文散文和小品文的成功对旧文学起了示威的作用,证明“旧文学之自以为特长者,白话文学也并非做不到",终于过渡到了“大众化"的白话文。白话文的兴起并成为中国文学的主体,标志着语、文分离的传统古文对文坛长期统治的结束,划出了中国散文发展史上一个崭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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