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为啥说该离开了(网络述年团子)(1)

团子为啥说该离开了(网络述年团子)(2)

临近年节,母亲打来电话,兴高采烈地说:“明天大家都来家里做团子,到时候带点去上海送给阿姨、舅舅和邻居。” 做团子是常州人过年前的大事之一,也是大家庭年前小聚会的理由。于我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团子为啥说该离开了(网络述年团子)(3)

小时候,每次大人节前“做食”,都是孩子们聚会玩耍的机会。忙前忙后的大人才没时间管你是不是整天看电视,还是去地里放野火或去树上捅蜂窝,只要不耽误他们手头的事,你便是顶乖的小孩。疯玩一阵后回去便有好吃的等着,旁听完大人们吃饭喝酒间的闲聊,最后还能带着当日主题——“吃食”各自回家。

一年有那么多个节,不光节日要聚会,节前还要“做食”。正月半搓元宵,端午包粽子,七月半做茄饼,八月半最丰富,有我爱吃的韭菜饼、糍团和酥油饼,重阳要吃重阳糕,腊八要喝腊八粥,年前还要做团子,因为“团子”意寓“团圆”。每次“做食”,大人们家长里短,小孩们便猴子开会。现在每每有“猴子开会”的机会,我都尽量不让我的孩子错过,因为我知道那开心的滋味;也因为我是个有些贪心的老母亲,私心希望孩子以后是个“有根”的都市人,既能享有大都市的自由,又能拥有共同体的温暖,能稳稳走好“传统”与“现代”的平衡木。

第二日,母亲又略带骄傲地打电话来说:“我们一个上午便做好了,十几家人家的份额都分好了,剩下一些过几天就带去上海。”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我们”的主体是母亲三姊妹。公认里外一把手的大姨是主厨;能干的二姨是副手,做帮衬工作;家中排行最小的母亲是策划,负责组织、买菜和打下手。近年来,母亲三姊妹年龄渐长,略有力不从心之感,所以,“我们”中也会时不时加上表姐表嫂们。生活中的传承其实很简单,就是一起过节与“做食”。生活中的传承又很难,因为一起过节与“做食”要考验家庭成员的时间安排、空间分布和情谊维系。单单前两点,许多外出奔波、为生计操劳的人便难以做到。好在进步主义基调的现代社会并不仅有传承的一面,在轻轻惋惜、默默哀伤之外,至少还可以选择带着长辈一起参与当下。毕竟对于亲密关系的维系来说,“融入”比“以何种形式融入”更重要,后者不过是手段,而前者才是目的。

昨日,已将父母和“团子们”接来上海。今年,吃好“团子”便要带着孩子、父母公婆和寡居的大姨一同去更温暖一些的南方过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老人见识更多彩的世界,让孩子感知和体验家庭结构,这算是中年人勉力交出的生活答卷。虽有“烦扰”,虽有些看不到“自己”,但或许这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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