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大拜年##创作挑战赛#
题记:笔,在世纪中能留下更长的犁沟。胜过你们提着香炉的永恒生命。
——约瑟夫•布罗茨基(1940.5.24—1996.1.28)【俄裔美国诗人,诺奖得主】
人生,就是离别与伤痛。
那一年,也是个兔年!
这一天,948年前的1075年正月二十这天、夜晚,旷世才子苏轼为其亡妻王弗写下了那首神伤千年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样的感情颠沛流离的今古相逢里,读来好不使人唏嘘不已。今日,我依苏子原词、稍改数字、重填一词,算是对你,作祭——
年来生死两茫茫,总思量,永难忘。数里孤坟,谁与话凄凉?纵使频梦应不识,伊尘面,我鬓霜。
夜来思梦又还乡,坐西床,整素妆。脉脉无言,一任泪千行。最是年年肠断处,上朔夜,黄土冈。
“哲人”玉殒,风范永存。
“哲人”已逝,斯文在兹。
“哲人”凋萎,时代之罪!
之所以给哲人加引号,一是因为这是一个名字里含哲的伊人。二是这位动不动总爱问“我是谁”“谁是我”的爱情诗人,若不是含恨早亡,说不定将来会真的成为一位哲人!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初识七零后、高考落榜、一心在文艺、为生计飘零四方而饱经身心摧残的“哲人”你,我便为你朗朗的笑声、款款的身形、蒙蒙的童心所打动。一俟深交后,方知你文学上虽终于稍有建树但事业及爱情却一地狼籍……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不知,早年为生计南漂于杭州的你,是否去拜会了钱塘苏小小的墓园、是否浸淫于她的凄美爱情、从而写出了那么多哀婉企盼的爱情诗。
一自我和你接触伊始,我就发觉:我和你有似那两位相爱相杀的诺奖得主——年轻时就已像个苍老的隐士却跟世界保持距离但又对世间怀有热切的爱的黑塞、以及那个身在乱世心存人道的嘲讽者的托马斯·曼——我们都一样的愤世嫉俗,一样的格格不入,一样的误入尘网,一样的莫爱能助……
命运多舛壮心残,谁斩楼兰未得还?
再起东山带未绶,早见北萱鬓有斑。
半世书剑傲中案,千载篱菊愧南山。
总忆那月湖光赏,西窗岁宴负素颜。
落魄潦倒的,为什么恒是捉襟见肘的游子?
生不逢时的,为什么多是怀才不遇的士子?
英雄末路的,为什么总是报国无门的赤子?
这世道,谁错了?
这时代,错哪了?
这人间,怎么了?
说好的山水相逢呢?
说好的琴瑟与共呢?
说好的不离不弃呢?
说好的互爱永远呢?
又是琴瑟成梦。
又是人财两空!
此间伤痛,个中苦衷,岂是命运多舛所能尽容?
那个写过《进步知识分子的死与生》的英国哲学博士、播客Philosophy Bites的联合创办人的大卫·埃德蒙兹,曾不无痛惜地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后真相”“假新闻”这样的措辞四处纷飞的时代。在这种环境下,经验主义有着空前的意义……
人生海海,岁月涛涛。
对平等公平的秉承、对财富自由的向往、对良人相伴的苛求、对人前光鲜的艳羡……使得几无人生经验的你每每为自己虽才艺在身但却总不如在公职的同龄人富足、优渥而终日苦恼得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这无形中使你少了份“行乎其所当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的从容与淡定。也因此,我每次接触你的诗文时,总有种当年宋神宗边吃饭边看苏轼文章、间或停箸时、皇后必说“此苏轼文章也”的代入感——那些心思缜密、精工密织的爱情诗,大概也就只有崇尚“腹有诗书气自华”而给自己起名有“华”犹嫌不足、后来干脆以“哲”为名的你所能独专……
故里三年盼疫除,营郭归路又正初。
每怜囊涩难沽酒,堪喜橱多易读书。
泪比旧痕多两倍,雪成陈迹少一淑。
寒尽春暖桃李事,何觉世途意气舒?
末法时代,世事迷离。
离乱之世,朝不保夕。
早知悉那些拥有高贵心性和卓荦才智的翘楚、在洞悉人生的荒诞和虚无后、开始整齐划一地选择更合乎本性的生活方式。也不止一次向你灌输这知识。奈何因了你我相处时间较短及你长年累月的固有成见,我那些苦口婆心的劝谏及勉励总不能立竿见影或一箭中的……
大胆文章拼命酒,坎坷生涯断肠诗。
尽管我早知道这世上能拯救你的、远不是你信奉的上帝,也不是天纵多情、天性良善的我,而只能是你自己。但我还是没想到或者说想不到相交半年、行将纳吉的你,竟在癸卯年大年夜因阳后体虚诱发心梗、高血压等多病并发而仙逝。无限惊愕中,我泪眼婆娑填了首【满江红•噩梦多】的悼惜词,谨以此向你奠祭——
四望中原,长亭外、五城十郭。忆当年、剑释书握,凤差龙错。玉皇山前环佩绕,八大处里诗赋作。至而今、寂寞盈楼南,噩梦多。
伊何在?坟茔卧。我独在,泪婆娑。堪岁月如故,英雄落寞。何日再起至东山,一鸣惊人震京洛。且静待、来世逍遥游,共骑鹤。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
理想主义者的我,在邂逅神谕主义者的你之后,我就综合八字命理推演出你的命格是“有病无药”。一如当年我推演出妻命格是“病重药轻”——几乎等同。是以才时不我待地帮你开通并打理微博、头条、公众号,以期你的成功之路尽多、尽快、尽早、尽好,顺利、顺畅、顺达、顺延……
好遗憾——
我虽能推算、虽想扭转,但人算不如天算、人力难以逆天——你终究没等到你夙愿得偿的那一天……
人如流,车如流。车到故里小村头。亲友枉凝眸。
思悠悠,念悠悠。念到何时方绝愁?伊登白玉楼。
情思水流,愁怀何遣?
早知这世间,最充满浓浓希望气息的所在,莫过于牢狱和医院:一者希望灵魂舒散,一者希望肉体康健。但,糟糕的是,造化弄人——这两处所在,往往使人希望落空。最糟糕:你终没走出这个无序时代给你设下的无形心牢……
就因为我知道你和所有的文人一样有些神经质(谁知你脑子和心脏都有问题),所以,壬寅年的岁尾,我在家、半是陪伴你半是因新冠疫而赋闲了小半年。期望并企盼因我在你生命里的出现而使你脱胎换骨、凤凰涅槃。但是,但是你还是含恨诀别了这人世。死时,床前没有儿女绕膝,身边没有花篮林立。有的是,无尽的孤独与凄苦;有的是,无边的落寞与萧索……
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
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
我最知道,你是因对这婆娑世界不公正不公平而含恨离开的这人世。
我更知道,你是因对这烟火红尘特渴慕特爱恋而不愿离开的这人间。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雨天有伞,愿你梦能安;
愿你温而善,愿你心不烦;
愿你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
愿你余生良人永相伴,无悲却有欢;
愿你情有所依不孤单,烦恼都短暂;
愿你匆忙脚步能放慢,不忘回头看;
愿你此生尽兴无遗憾,万事皆圆满……
南窗外,石榴树下,百日赤心付烟云,一抔黄土掩风流。那里有小小的我用土灰为你于此面向故里隆起来的一个小小衣冠冢。希望魂归三十三天的你还能时不时来我俩吟诗作对之处谈笑风生……
北湖边,诗社苑里,五气朝元归五老,三花聚顶化三清。这里有泱泱的友用诗词为你于此面向世界发起来的几期泱泱祭奠文。还望命丧四百四病的你总能时不时来大伙唱和互答之地对月朗诵……
一场疼爱一场梦,一场挚情一场空。
一场拯救一场哀,一场超度一场痛。
一场皈依一场纵,一场缠绵一场熔。
一场呢喃一场叹,一场相从一场笼。
好心痛!
醒醉醉醒,凭谁忆取这伤情?轻吟诗词愁浸肌,每入断肠,尽是寒凉意。
拟将丹心做天地,案前临摹樽前倾。最是落魄离离里,何堪痛痛,总惹思娉婷。
忽忽一转眼,“立春”节气到了。这,同时也是你的“二七”忌日!
二七春立半悲喜,春风十里岂如你。
有情珠泪簌簌坠,无爱银丝缕缕欺。
五行生克早注定,三界沉浮晚标的。
痛定思痛且振奋,十万江山待演绎。
星星一眨眼,“元宵节”也到了。这,同时也是你最渴慕的日子!
最怜上元不夜天,又见清辉映夜阑。
火树闪烁点点泪,银花迷离片片烟。
宫灯易晃李师影,谜语难解苏小衫。
东风不眷凤雏士,今宵柳梢别梦寒。
别了,天堂佑福的“人哲”。
别了,人间受苦的“哲人”。
愿黄泉再没不公平、不平等;
愿九泉多有长加持、长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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