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星也是一班之霸,统帅着全班十几个男生在校园里横冲直撞。新来的实习女老师被他欺负的团团转。上着课突然离开座位,围着教室来回跑,实习老师拼了命地喊他,他理都不理,后来女老师就追着他一块跑,其他人就看着他俩跑,拍手叫好。
但大星怕班主任,是那种崇敬的怕。女老师把大星在班里乱跑的事告诉了班主任,大星就在办公室站了一下午。听说还被班主任踹了两脚。
在大星上小学的年代,还不懂得男女情爱之事,电视画面只教会他亲嘴儿就会大肚子。大星喜欢小玉,每个人都知道。因为他一天要揪十几回小玉的头发。每次被揪头发小玉都大喊大叫地追打大星,大星假模假样地跑两步,故意被小玉追到。小玉每次都狠狠地拧大星一把,然后大星就捂着胳膊嘿嘿地笑。
大星是学校长跑主力,每年全县中小学运动会都能拿回一两个奖。原因可能是因为比正常上学的人大两岁,占了一定优势。上厕所的时候,他总是歪着脑袋看其他男生,然后扭来扭去地嘲笑他们,小鸡仔!
听说后来大星给小玉写过一封情书,被小玉原封不动地交给了班主任。那回,大星在办公室站了一天,被班主任踹了四脚。
初中三年,大星在操场跑了三年,却没跑出个什么名堂。倒是交了个女朋友,校队的,练跳远的。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也怪,到了一定年纪什么事情都无师自通了。大星已经远远超越了当年的小鸡仔们,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大星的女朋友比大星厉害,在操场跳了三年,跳进了县里的跳远队。很自然的,人生蜕变的第一次恋爱就此终结。
大星初中毕业就去上了职中,女朋友倒是交了不少,三五个月就换一茬。可职中一毕业,就像从春天一下子步入冬天,大星失去了花园。
大星回家干起了养殖业,风风火火,恰巧赶上那几年旺盛期,一跃成了有钱人。这几年和牲畜相处的日子,大星没有女人。家里着急抱孙子,接三差五地给大星介绍对象。找上门的姑娘很多,可大星一个都看不上眼。
大星说年轻时尝过鲜花的香,长大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狗尾巴草,耐活。相亲的姑娘都太矫情,动不动就闹个情绪,大星受不了。他说她们穷得瑟,没生活气儿。
后来,有人跟他说小玉回来了。他说哪个小玉,那人说就是你小学同学,你天天揪人家小辫儿,人他妈还跑你家找你来着。大星哈哈大笑,说想起来了。又问,不是说嫁人了么?那人说,据说是她男人出车祸死了,带着孩子回来了。
那天大星闲来无事去赶集,恰巧碰上领着孩子买零食的小玉。一眼就认了出来。大星说,这么些年没咋变啊,头发还是又长又黑。本来有些尴尬地小玉扑哧笑了出来,伸手拧了大星一把,“净瞎说!”大星捂着胳膊哎呦哎呦地喊着,竟有一种无比的喜悦感。后来大星形容说是,小玉妙手让他枯木回春。
对,后来大星就娶了小玉。大星说小玉这样的女人会过日子。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每次小玉拧他时,他都无比地兴奋。他们结婚的时候,还请来了当年的班主任和女实习老师,这么些年他们还在当年的小学任教,只不过班主任变成了校长,实习老师成了主任。
再后来,大星和小玉生了儿子,儿子上了他们上过的小学。一样的调皮捣蛋,一样的揪姑娘的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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