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10 丛一 散文网
天边的骆驼
窗外是雾,还是霾,或许是风刮起的扬沙浮尘,有点朦胧,有点飘逸,但我真真切切地透过这些说不清道不白的物质存在看到了十几峰骆驼挺立在远处,漫不经心,悠闲自然……有抬头朝这边张望的,有低头吃草的,还有像是无目标地走着的……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好像它们在天边。此时大巴车正疾驶在出城不久的荒原,车上有人在唱《天边的骆驼》,而眼帘中那真实的骆驼后面是一片高耸在大地上的风电机柱,那机柱上方转动着的硕大叶片格外引人注目,它衬托着骆驼,就像嵌在天边的一幅油画……
在新疆,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只要离开城市,走不了多远就有可能会看到骆驼。尽管它是沙漠之王,但在戈壁荒野的地方也常常会遇到它。说不上地上有什么草,它好像不太在意,总是低着头在吃着什么。内地来的人猛地遇到这些散养的大家伙,以为是野的,以为它们没有主人,还担心地冒两句:“它们知道回家吗?”“它们的主人找不到它们会怎么办呀!”其实,骆驼和许多动物一样,是有灵性的。你看着它们慢悠悠的样子,但它们会记住“家”的方向,会闻到主人的气味。一旦刮起大风,它们还会扎堆卧在那里,用自己的躯体为主人挡起呼啸的狂风。
天边的骆驼
此时,听着《天边的骆驼》,我望着远处那活灵活现的生灵,想起了我小的时候在乡下的初夏去拔猪草的路上,遇到的赶往夏牧场的哈萨克牧民牵着驼队搬家的情景……那骆驼温顺的样子让你感觉到那么大的块头就像与它同行的羊群一样,听话,耐性,还能当搬家的工具,因为我看到一座毡房的搭建材料都压在它身上,它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前后还有两条牧羊犬在小步奔跑着,领头的主人骑在马上,边赶着羊群边引导着驼队,那峰走在驼队前面驮着家当的骆驼上面骑着位扎着大头巾的家庭主妇,由她拽着串着驼队的绳子,随着驼峰的一起一伏忽悠忽悠地跟着走着。
歌声停了,歌者举着吱吱啦啦的麦克风说:“我们的户外徒步就像骆驼,坚忍不拔,勇往向前。”是啊,我坐在后排,看着这些行头各异的徒步者,我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敬意,他们中还有81岁的老人呢!他是位老地质队员,退休后依然保持户外活动的嗜好,不怕走路,喜欢在大自然中游荡。在行驶中的大巴车上,他激动地朗诵起赵忠祥的《岁月》,已不再洪亮的语音里让人感觉到岁月的烟雨沧桑……还有活跃的女士们,第一个上前的中年妇女一首《九儿》听得让人的心随着大巴车的颠簸颤动,紧接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的《一壶老酒》《三十里铺六十里水》唱得让人心里发酸,轮到领队唱了,他唱了首《战友》大家说再来一个,结果他说给大家来首诗,还说是模仿唐诗:“清晨出门哪里去,一路直奔托克逊,回头看见黑牡丹,敢问七哥她是谁?杏花妹……”顿时引起满车厢的笑声。领队说了,这是车厢文化,可以自编自创,百花齐放。
天边的骆驼
在托克逊满地碎石的戈壁滩上,我和一位看去四十来岁的男子并肩走着,他说:“人,经常需要休息,给心灵放个假,接触一下外面的空气,调节调节内心的空间。”我心里一震,这是诗的语言啊,忙问:“你是……”“我是个推销员。”我更是一愣,我知道我不便再往下问了,我也懂得,休息有很多种方式,就像我劳累一天后常常坐在一处无人的地方,什么也不想,迷漫地看着远方,看着地上一幢幢高楼大厦,看着天上一抹白云渐渐淡去,看着邻居家的孩子放学归来……那是一种休息,而眼前的这种调节是更有玩味的一种休息。我自然地望了望已经走在前面的那位老地质队员,看到他登上一座小山包,举着相机在拍摄前面的河谷。多彩的河谷我想此时是他的最爱,当然也是我们的最爱……远处又有一群骆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而我担心这边男男女女、色彩斑斓的服饰会惊扰它们……哦,天边的骆驼,你还是那么悠闲自得,你的世界里会欢迎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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