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土高原而来,又从黄土高原而去的萨拉乌苏河,流经毛乌素沙漠,经数亿万年冲刷和地质变化,形成了诸多的沟沟弯弯、沙漠绿洲和峡谷奇观,也由此孕育了人类最早期体质的形成。
将要徒步穿越的萨拉乌苏沙漠大峡谷及其两岸,正是人类最早期体质形成的地域之一,历史学家称之为“河套人”。已发现的河套人遗址,正处于萨拉乌苏沙漠大峡谷的腹地。因此,这次徒步穿越不仅是一次大强度的户外活动,还是一次意义深刻的历史文化之旅。
沿着数万年前“河套人”生活的足迹,我们以路标“83”和“16600米”处为起点开始徒步,走进了神秘的萨拉乌苏沙漠大峡谷。峡谷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即使周边村民也很少涉足,因此谷中虽修有的栈道、便桥、小径和路标等,但由于风雨侵蚀,日久失修,损坏严重。时而杂草挡道,时而泥泞路滑,时而沼泽湿地,时而又时陡坡悬崖,行走起来异常困难。
走约3公里,看到一座几近干涸的水库,名曰“古城水库”,仔细寻找,却不见任何古城踪迹。当看到一块“萨拉乌苏遗址”介绍牌才恍悟,这里原来是“河套人”生活和居住过的地方。再抬头观看,只见四面悬崖,陡峭环绕,真像一座天然城池,难怪数万年之前,旧石器时代的远古人类选择在此居住,算是得天独厚了。
关于“河套人”的最早发现,据说缘于上世纪20年代中外科学家的考古发现。在我们现在的脚下,考古家们发现了早期人类石化肢骨,还有几十个脊椎动物化石和石制品,以及一颗人类上门齿化石。后来经过进一步研究,确定为三万五千年前人类遗留的体质化石,于是定名为“鄂尔多斯人牙齿”,由此形成了“河套人”“河套文化”两个专用名词。
沿着数万年前“河套人”生活的轨迹,徒步于经数亿万年形成的沙漠沟壑、峡谷河流,若仔细观察,似乎会感受到一种最原始、最蛮荒、最贴近真实的一种原始人的生活场景。
从路标“83”处的大湾沟开始,一路谷深壁峭,满目苍黄。好在有红柳河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给这苍黄的沙漠峡谷增添了绿色的点缀。
贯穿于萨拉乌苏大峡谷的红柳河边,除了水草、湿地和沼泽,还生长着一种稀有的千年古树“砍头柳”。顾名思义,砍头柳就像是被齐刷刷砍了头、又齐齐刷刷从断头处长出了挺拔新枝叶的人头。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齐齐刷刷地生长在峡谷深处,像是被人为修整过的一样,甚至是壮观。事实上,砍头柳并非天然形成,确实与人为砍伐有关。
自古以来,毛乌素沙漠干渴缺水,森林资源奇缺,唯有这种柳树根植于此,于是就成了人们建筑所需的最好选材。为了保其繁衍生长,不“断子绝孙”,人们在取材时,只砍去长成的树枝,留下树干。这样周而复始,边砍边长,生生不息,随便一棵,年轮不乏百年甚至千年历史。
这种根植于黄土沙漠中的古老树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犹如沙漠里的胡杨一样,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成了毛乌素沙漠一道特别的风景线。有砍头柳一路相伴,给枯燥单一的徒步穿越,增添了一份景致与情趣。
全程16600米的徒步穿越,若放在四十年前插队当知青那会儿,根本不在话下,可对于已过花甲这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心理与体力的考验。好在一路走来,并没有太多的山山岭岭,也没有明显的起起伏伏,大多栈道小径都沿谷底河流蜿蜒而去。即使这样,走出不到一半路程,体力已渐渐不支,想到没有退路,只好咬紧牙关,继续蹒跚前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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