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闯关东》中,传武对秀儿冷冰冰的,让人看着都心寒,而在《北大荒》里,朱亚文终于懂得追求梁林琳了。
朱亚文到东北拍摄电视剧《情系北大荒》,当地的老百姓都热情地喊,传武来了,传武来了。导演很认真地和老百姓们纠正:“朱亚文在这部戏里叫郝豹,早就不叫传武了。”朱亚文对导演说:“您还和大家掰扯这个干啥,我都纠正好几次了也没用。”其实,朱亚文心里美滋滋的:“观众能把你最初的荧屏形象保留得如此长久和完整,这对于演员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闯关东》杀青后,朱亚文离开了导演张新建、“文他娘”萨日娜等众多“亲人”,独自在外闯荡。两年后,《闯关东》原班人马再聚首,开始了《情系北大荒》的拍摄。回到《北大荒》剧组,再见家里人,朱亚文心里很是忐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回去考试的学生,想给大家伙看看自己两年来的长进,可是又怕准备得不够充分,丢了面子。”
《北大荒》刚一开机,各路媒体都以“《闯关东》续集”等口号大肆宣传。朱亚文说,让媒体这么一“炒”,估计很多老百姓都眼巴巴地等着再看一场《闯关东》呢。
而事实上,《闯关东》和《北大荒》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拍摄条件一样艰苦。《闯关东》的很多戏份是在黑龙江的雪乡拍摄的,而《北大荒》的拍摄地则挪到了更冷的佳木斯农场。
剧中有一场戏,暴风雪中女知青的房子塌了,郝豹在暴雪中抢救被埋的女知青,硬是用双手挖出了被埋的人。十一月初的佳木斯已经是零下20多度的低温了,导演建议朱亚文带上手套拍摄。但是为了突出北大荒条件的艰苦和当时抢救人员的紧张,实拍的时候,朱亚文摘掉了手套,徒手挖雪。剧组用四台鼓风机和碎冰机制造出恶劣的暴风雪场面。拍摄中,摄像机和暴风雪的配合是个大难题。有的时候扬洒暴风雪的角度稍有偏差,摄像机里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根本看不到演员。
这场戏朱亚文足足在风雪里拍了四个小时。“拍摄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冷,别的都顾不上了,只能一个劲儿地挖雪,可是拍完才发现,手指已经冻成青紫色,根本不能回弯了。”
剧中,朱亚文和梁林琳有一段感情戏。朱亚文饰演的郝豹爱上了梁林琳饰演的沈秀,可是沈秀却觉得郝豹不懂感情,一直不肯接受他。于是郝豹对沈秀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看了朱亚文和梁林琳的表演,很多观众都很感慨。在《闯关东》中,传武对秀儿冷冰冰的,让人看着都心寒,而在《北大荒》里,朱亚文终于懂得追求梁林琳了。朱亚文说,梁林琳是很用功的女演员,第二次合作两个人在处理感情戏上更加默契了。
但是导演张新建一直在提醒朱亚文,一定要控制好火候。因为在北大荒拓荒的年代,有一份感情其实是很奢侈的事。“如果细读那个年代的历史,你会发现,人们已经把所有的情感都投入到工作中了,他们最炙热的感情就是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对于导演的话,朱亚文曾经怀疑过,他还特意问过当地农场的一位老人,当时人们真的会什么都不顾,只想着开荒么?老人非常肯定地说,是真的,因为他就是一辈子没结婚。朱亚文说:“只有走进北大荒人的生活,你才能理解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
剧组人马刚到北大荒的拍摄地,就有很多老百姓围上来。听说来的是剧组,十里八村的农户纷纷来慰问演员,甚至还有农民们开着手扶拖拉机赶过来给剧组张罗饭菜。
当地人的热情,让朱亚文吃惊:“他们非要请剧组人员吃饭,我们感觉太麻烦了,有些过意不去,就再三推脱,可是村民们好像都真的动了气。最后导演也没办法了,到了人家的地界了,就得听话了。”在和村民们的交谈中,朱亚文发现,其实北大荒文化就是兵团文化,第一批踏入北大荒的人就是当时的作战部队。现在,当地很多农民的祖辈都是来北大荒垦荒的军人。朱亚文说:“你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也有一股军人的豪迈和爽快。和当地人吃饭时不喝酒不行,而喝酒不喝醉更不是北大荒人的风格。”
从《闯关东》到《北大荒》,朱亚文一直以“硬汉”形象示人。可是在电视剧《高粱红了》中,他却变成了一个婆婆妈妈的指导员林玉生。
导演刘家成邀请朱亚文出演《高粱红了》的时候,他很自然地认为,导演会让他饰演剧中那个性格硬朗的连长。朱亚文正抱怨着,能不能换换风格啊,刘导就说,他这次就是来给硬汉朱亚文换换空气的。
朱亚文饰演的指导员林玉生,书卷气十足。剧中,连长在战斗中牺牲了。从此,指导员林玉生就带领战士们坚持战斗,可是因为指导员的性格软弱,很多战士都不服气。
刚演林玉生的时候,朱亚文自己都不适应。“演得硬朗一点就成了传武了,再演成熟一点就是郝豹。”两天拍摄下来,朱亚文抓住了林玉生一大特点,那就是“碎碎”地唠叨。后来大家都说,上头发出一个命令,经朱亚文演的指导员传达,就变成了十个命令。
“唠叨”不难,最让朱亚文头疼的是哭戏。
剧本中描写的林玉生,一出场就哭。“再继续看下去,我发现林玉生好像遇到点事儿就得哭,哭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演。”开机前,朱亚文跟导演建议:“咱这眼泪流一次得让观众记住一次,不能让人感觉林玉生这人特啊。”朱亚文拍摄的第一场哭戏是,由于林玉生在战略上的一次错误判断,导致了他深爱的一个女孩子牺牲了,这件事儿成了林玉生心中抹不去的阴影。“拍完这场戏,我突然感觉自己和林玉生有了很强的共鸣。林玉生不是窝囊,而是他内心里还保存着一分善良和天真。之后再拍哭戏,我都能哭得顺理成章了。”
出道多年,朱亚文的进步很快。张纪中对他的评价是,在同龄演员里,总能感觉朱亚文的演技更老练一些。这份老练让朱亚文赢得了出演张纪中监制的电视剧《兵圣》的机会。
《兵圣》以春秋时代为背景,围绕各诸侯国的兴盛衰败,展现出主人公孙武作为一代兵圣的成长历程。而朱亚文要把孙武从少年一直演到老年,这其中有将近三十年的跨度。
张纪中一直担心二十多岁的朱亚文在造型上会和老年孙武有很大差距,出人意料的是,朱亚文的古装扮相很有古人的风韵,让很多人眼前一亮。
刚开始拍摄时,朱亚文对自己的老年造型特别没自信,他首先把自己的体重减到了125斤。用朱亚文的话说就是:“我既然做不成一个‘臃肿’的老年人,就得做一个干瘦的、肌肉塌陷的老头儿,那就只能把自己饿瘦。”减肥到后期,有朋友和朱亚文面对面走过,都认不出他了。“那时候我就显得很苍老了,两腮是嘬进去的,只是眼睛冒凶光,那是被饿的,看什么都想吃。”
导演戚健说,年轻人扮老,最难把握的就是眼神。为此朱亚文还特意去买了一副浅灰色的隐形眼镜。“遮一遮眼神的光芒,让眼睛暗淡一点。”有一天,朱亚文拍完一场老年戏后看回放,怎么看都感觉自己太意气风发了。他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更“老叟”一些。后来朱亚文想到,孙武梳了一辈子的发髻,都是往后梳头的,到了老年发际线一定会有往后的迹象吧?朱亚文连忙跑去找造型师帮忙,让他把自己前面的头发都剔了。“这样虽然不大好看,但是却一下子显出了孙武的老态,非常可信,真实才是第一位的。”
朱亚文说,从十几岁演到六十多岁,造型帮了他很大的忙。但是在塑造人物心态上,他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困难:“有的时候,我特别恨自己只有二十多岁,如果我再老十岁,饰演孙武的心态就肯定大不一样。如果有人再找我出演年龄跨度很大的戏,我会很谨慎,我要十年后再演,等自己再成熟一点,再苍老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