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各民族文化枝繁叶茂,中华文化根深干壮,这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动力,也是中华民族认同、中华民族精神的血脉。但是,当下有些人在研究中国各民族文化时,却往往会发生跑偏现象。以西夏为例,所谓西夏文化其实是中华文化的一小点分支,研究它的最大意义和目的,就是证实中华文化的多元和包容,而不能将其当成一个“文化独立的王国”。这一点很重要,但事实是,在这个问题上,一些人或多或少有些跑偏了。我们以西夏的两个女人为例,一个代表着和平,但某些研究者只能看到绯闻;一个代表着战争,但某些研究者把她当成了英雄,大加歌颂。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1)

今天,人们都说西夏的那位艳后没藏氏垂帘听政,第一次打开了西夏后宫通向政治舞台的大门。其实,我们都错了,都以现代人或者说是古代中原的礼仪去看待和评价西夏的女人了,要知道,在西夏那个年代,如没藏氏一样的西夏女子找一两个情人根本不是个什么事情。

《隋书·党项传》记载党项人“淫秽蒸报,于诸夷中最为甚”,“凡育女稍长,靡由媒约,暗有期会,家之不问”。在党项人的世界里,不存在我们今天的说法。

没藏氏对西夏的贡献是,与宋睦邻友好,防止战争使生灵涂炭。西夏那就么大点地方,老百姓打不起仗,是史实、事实,也是没藏氏的“仁政”。没藏氏死后,她的家族里却出了一个战争狂人——梁氏。梁氏登上党项后位,一时间家族腾飞、鸡犬升天,还发动了连年的征战,以无数良田成为旷野、无数西夏男儿骸骨无存、无数的家庭破裂来满足自己的权力欲,使党项又一次跌入了内外交困、民不聊生的境地。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2)

李元昊去世后,只有1岁多点的李谅祚被他的生母没藏氏及其娘家人没藏家族扶上了皇位,一个1岁多点的婴儿懂个什么呢?没藏氏因此成了太后,开始垂帘听政。7年之后,没藏氏因为生活不检点,被杀。

没藏氏是怎么被杀的呢?对于这一点,历史上有很多的说法,嘉祐元年(1046)九月,没藏氏令老情人李守贵查没藏讹庞私垦屈野河宋朝土地、扰乱宋夏和好的罪行,为了办好这件事,没藏氏进驻贺兰山营地。没藏讹庞害怕被治罪,秘密派人刺杀妹妹没藏氏,事后,谎称是李守贵与多吃己“吃醋”火拼,借机捕杀了二人。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3)

这种“吃醋”的火拼,也是没藏氏睦邻友好的见证——在没藏氏执政后期,党项族男子多吃己开始以善于外交得到没藏氏的重用。没藏氏一直谋求与辽睦邻友好,但多次遭辽主拒绝,最终是多吃己出使辽国后,辽主才答应与西夏和好。多吃己是李元昊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李元昊与没藏氏在戒坛寺幽会时,多吃己秘密往来宫廷与寺院间,传信并担任警戒任务。没藏氏专权后,多吃已被特别选拔为近侍,保护没藏氏出行、狩猎。到多吃己出使辽国归来后,没藏氏开始利用多吃己掌握军备大事,宫中传出绯闻,说多吃己与没藏皇太后私通。

对于李守贵来说也是一样的。李守贵是没藏氏前夫管家,他是汉族男子,晓儒术,喜读书。在没藏氏受到前夫冷落和前夫其他妻妾欺负时,他趁虚而入,与没藏氏私通。没藏氏以皇太后身份执掌国柄时期,李守贵倾力辅弼,两人也不避世嫌双宿双起。没藏氏让李守贵查没藏讹庞私侵占宋朝良田的事,也证明了没藏氏与宋睦邻友好想法和愿望。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4)

绯闻就是绯闻,但绯闻里有和平,不能只看到绯闻而忽略和平。没藏氏可爱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也是她的“仁政”。

没藏氏死后,她的哥哥没藏讹庞为了巩固家族的势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李谅祚,没藏家族便出了第二个没藏皇后。我们今天不知道这个女人当时是个什么年龄,也不知道她与李谅祚在一起生活得怎么样,但是,我们知道这两个人的结合却使另外一个女人有了空子可钻。

此女就是梁氏,没藏家的儿媳妇,第二个没藏皇后的嫂子。

也许,没藏皇后当时年龄有些小,梁氏便以看望小姑子的名义来到宫里,一来二去就和李谅祚成了相好,有了情私。这时候,没藏讹庞继续以国舅的身份摄政,在国中更加飞扬跋扈,并与年纪渐渐长大的李谅祚之间展开权力之争,矛盾逐渐加剧,而偷情的梁氏坚定地站在了李谅祚一边。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5)

公元1061年的一天,梁氏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宫来告诉李谅祚,两人的私情已被没藏讹庞发现,没藏讹庞和儿子暗中商议,打算杀死李谅祚,另立新君。李谅祚当时已经15岁,能干一些事情了,当即与朝臣联合,调动军队将没藏家族杀了个鸡犬不留。随后,李谅祚又杀了自己的老婆没藏皇后,把梁氏娶进宫,成了梁皇后。

有人说,梁氏的这次“告密”是谎报军情,否则,没藏讹庞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让李谅祚轻松拿下。但不管怎么样,梁氏的“军情”正合李谅祚心意,趁机将没藏讹庞结铲除,而梁氏也顺势爬上了后位,名正言顺。随后,梁氏为李谅祚生了一男一女。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6)

愉情的女人是注定不甘寂寞的。梁氏一边当皇后,一边偷偷地在侍卫中给自己培养了一个情夫——罔萌讹,开始为自己日后做进一步打算了。公元1067年,21岁的李谅祚因和北宋作战伤重而亡。第二年,只有7岁的李秉常继位,梁氏升格为皇太后,代替儿子摄政,成为西夏王朝的执掌人。此时,梁氏长出一口气,她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机会来了。在大力培执私党外戚的同时,她以弟弟梁乙埋为国相、并重用情夫罔萌讹等党项贵族,还把梁乙埋的女儿、自己的娘家侄女嫁给了李秉常,成了皇后,基本控制了整个朝政。

很不幸的是,梁氏是个汉人,党项人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权力被一个汉女完全操持,一些贵族开始站出来反对。对此,梁氏采取的方式是迎合、巴结,把自己和其他汉人一起党项化。下令废除西夏所实行的一切汉化措施,重新废除汉礼,恢复党项蕃礼。如此一来,党项豪族成了真正的“贵族”,开始胡作非为,大肆掠财,弄得民穷财尽,民怨沸腾。梁氏明知弊端何在,为转移民众视线,她竟然借口宋朝不许换回绥州和不许宋夏私市为名,撕毁此前订立的宋夏和约,数次发动对宋朝的战争。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7)

一个女人的利欲熏心暴露无遗,西夏民众再次被抛入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公元1076年,年满16岁的李秉常亲政,但权力仍然被牢牢把控在梁氏的手中。为此,汉人将军李清建议李秉常联宋,以削弱梁氏势力。得到消息后,梁氏大怒,立即斩杀李清,并将李秉常囚禁了起来。

消息传出,朝野激愤,拥帝势力拥兵自卫,西夏国内大乱,统治集团面临分裂。而此时,宋廷又发兵来攻,五路并进。梁氏命令亲信领兵抵御,但都大败而归。如此严峻形势,梁氏仍然不肯交出手中的权力。其后,便有了北宋与西夏的一场重要战役——永乐城之战。

愚蠢的人总会遇到愚蠢的对手,这便是愚蠢能大行其道的通行证。没想到,在这一场战斗中,梁氏遇到了比她更为愚蠢的宋朝将领。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8)

当时,宋朝将领有一位叫徐禧的,据说很有大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长相也不错,曾以学识超卓破格任用。奉宋神宗之命,徐禧进攻西夏,来到今陕西米脂县,到处转了转、看了看,指点江山般地对着一块三面绝崖而无水源的地方,说:“我们就在这里修一座城用来防御吧!”他的部下说:“领导,这里守不住的。”

徐禧说:“你懂个啥啊,我看这地方挺好,它是我们旧有的疆塞,占据明堂川、无定河的交汇之处,西北边又被天堑阻隔,还能有什么地方比它更适合筑城的呢?”部下又说:“领导,这里地形狭小,没有水源,守不住的。”徐禧说:“这是你的职责吗?你想找死啊?就这儿了!”接着命令部队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于此处修了一座城,即永乐城,按史书的记载应该是:砦(寨)、堡各6个,大砦周长九百步,小的五百步;大堡二百步,小的百步。随后,他大摇大摆地去了米脂县城,向比自己更大的领导汇报了。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9)

几天之后,梁氏听说宋朝修筑了永乐城,遣统军叶悖麻、咩讹埋等人率领30万大军前来进攻,守城将士赶忙向徐禧报告,一波接一波。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接到报信的徐禧竟然不相信西夏军队来了,还说:“他们来的人越多越好,这正是我立军功取富贵的时候啊!”一位部将看不下去了,说:“领导,那地方城小无水,守不住的,您赶紧出兵吧!”被立军功取富贵迷住心窍的徐禧,以动摇军心杀了这位部将,这才领了1万来人马不慌不忙地向永乐城进发,结果被西夏军队围困,没捞到功名与富贵不说,自己也被西夏军队斩杀了。

永乐城一战,西夏军队大获全胜。史载,宋朝损失兵员"士卒、役夫二十余万",宋朝想灭掉西夏的梦想已成泡影。宋神宗听到这个消息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失声痛哭。我们今天不知道宋神宗哭了些什么内容,但没什么能比一些人常说的一句话,更能完成那一刻对于宋神宗的心情的表达:“我遇到的咋尽是这些个二货啊!”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10)

梁氏走运了,此后,她虽然让被囚禁起来的儿子出来又做了皇帝,但自己仍掌握着实权。公元1085年,梁氏死了,留下临终遗言:“世受朝廷封爵,恩礼备隆。今虽边事未已,属纩之后,急宜奉遗以进,示不忘恭顺之义,虽瞑目无憾。”意思是,我们(西夏)世代受宋朝封爵,这份尊崇和恩情是很难得的。现在,虽说边境上的事还有点儿摩擦,但我死之后,你一定要报告宋朝,以示我们的不忘恭顺之义。这样,我就可以闭上眼睛,死而无憾了。这时,梁氏这个被称为战争狂人的女人倒是想到了自己是个汉人,想到了宋朝,想到了宋朝给予西夏的恩情。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11)

愚蠢的人总有愚蠢的想法,即使能够获得胜利也是愚蠢的胜利。虽然,梁氏在永乐城之战中战绩不凡,但《西夏书事》对她最终的评价依然是:“本中国人,不乐汉礼,喜用胡俗,倒行逆施甚矣”,“诲淫灭家,其罪大矣”。

梁氏与那些个西夏好战的男人一起,把西夏百姓一次次带入了苦难的深渊。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今天,一些所谓的学者为了弘扬所谓西夏文化,对这个女人大加吹嘘,给予了她光鲜动人的正面形象,还将西夏这个地方割据政权当一个王朝来看待和歌颂。

西夏罗太后为何废掉自己的儿子(这个西夏的太后有两个情人)(12)

我们要说的是,西夏作为一个地方割据政权,宋人从末承认其“帝位”的合法性,从来也没有过,其建立者李元昊一直是以“夏国主”的名义向宋称臣的,西夏那些所谓的皇帝、皇后甚至太后,都是被后人违背宋人的意愿一个个硬叫出来的。把西夏当成一个独立的王朝本身就是违背历史事实的,充其量不过是宋王朝的一个割据政权而已。

这么说,并不是反对人们研究西夏的文化、文明,而是在强调研究者不要为了弘扬所谓的地方特色,而忘了枝叶与主干的关系。就像西夏的文字,从外形一看,充其量不过是在汉字上加了一些笔画而已。(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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